第155章 東郊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白玉柿子字數:2426更新時間:24/07/02 03:21:57
蘇婉的嘴都氣歪了。
她憤然地將簪子摔在妝奩內,氣道:
“本姑娘辛辛苦苦打扮了去見他,他倒好,竟然約着蘇立去喝酒!
說什麼風流倜儻,最愛跟女子廝混,我看就是個傻子!”
宋氏緩步進門來,安慰道:
“這種事情總要沉得住氣,你着急什麼?
他若是能跟蘇立走得近些,咱們還是有機會的。
你要記住,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這種事情,急不得。”
*
玉春樓。
幾杯下肚之後,謝望山將手搭在蘇意的肩膀上。
“蘇兄豪爽,我今日十分開心!
來,給蘇賢弟再斟滿!”
玉瑕上前一步,暗暗將手上的酒壺撥動了一下。
蘇意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豪爽!
真想不到蘇賢弟看似柔弱,卻是酒量驚人。”
謝望山的口中噴薄着酒氣道。
看來謝望山沒有將她認出來。
蘇意佯裝醉意,支頤笑:
“酒逢知己千杯少,世子過謙了。”
謝望山歡喜地將手中的酒飲盡,再度俯身在蘇意的肩上。
“賢弟不知,你與我那仙逝的夫人太像了。
我此刻,都覺得她又活過來了。”
說着,他雙手捧住蘇意的臉,目光帶着揮之不去的灼熱。
好似是一個就要落下的吻。
下一刻,謝望山的脣落了下來。
蘇意急忙拿過桌上的肘子,堵住了謝望山的嘴。
他笑着接過去,似乎也覺得有些尷尬,便道:
“多謝!
我,我最愛吃肘子。”
話畢,李貳忽然進門來稟。
說是謝推讓他去城東郊外,督辦一件事。
謝望山正在興頭上,聞言便將手上的酒壺擲碎在地,道:
“雞毛蒜皮的事情都要找我,難道軍中就沒有副將了嗎!”
“世子,這是侯爺的吩咐。”
謝望山將袖子一揮,妥協道:
“知道了。”
說罷,又看向蘇意道:
“今日與蘇兄實在酣暢。
聽聞東郊的山間景色宜人,不如,蘇兄與我同去。”
蘇意還未說話,李貳忙緊張道:
“世子,您是要去辦事,又不是要去遊山玩水。”
謝望山凌人的目光看向李貳。
“這裏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
“……”
蘇意笑。
“謝兄既然有公務在身,咱們還是改日再見。”
說着,她起身拱手,準備離開。
沒想到謝望山卻拉住他,堅決道:
“無需管他,我自邀請你,你隨我來便是。”
*
東郊的樹木蔥鬱,灌木極盛之景,倒有幾分鷹嘴澗的影子。
蘇意看向遠處,不由想起當日山洞中的點滴。
繼而,又想起蕭百川正被軟禁東宮,不由又擔憂起來。
剛走下車,一個身着黑甲的男子便走上前來。
“世子,已經準備好了。”
一眼望去,便見一具屍體被枯枝包圍。
後脖頸上,依稀可見一個清晰的梅花印記。
此人頸間一條血線,從刀口的走向來看,必是自刎留下的痕跡。
蘇意疑惑,按照大寧律法,凡是自裁的軍人必會受到株連九族的刑罰。
這樣嚴重的後果,這具屍體竟然單獨焚燒,而不是交由刑部處置。
“開始吧。”謝望山負手道。
話音剛落,便聽到草叢之中傳出細碎的聲響。
衆人馬上停下手上的動作,開始戒備。
謝望山揮了揮衣袖,道:
“清查草叢,決不能放過一人。”
話畢,周圍身着黑甲的兵士,開始向四周查驗。
蘇意的視線掃過去,更好看見一片衣角。
下一刻,衣角被快速抽回,不見了蹤影。
正在此時,兩名黑甲兵開始朝那個方向移動。
蘇意大喊一聲,指着反方向道:
“謝兄快看,那邊好像有人穿過去了!”
霎時,黑甲兵立刻調轉方向。
謝望山遠遠查看一番,轉頭寬慰道:
“賢弟不必緊張,今日此事宮中內外,並無人知曉。
便是有人,也許只是途經此處。”
說着,將蘇意引到一旁的帳篷之下,簡陋的桌上已經奉上了清茶。
蘇意不安地看一眼草叢,正想坐下,便聽見黑甲兵衝這邊喊。
“抓到一可疑之人!”
蘇意心頭一緊,藏起來的竟然不止一人!
“押上來。”謝望山命令道。
周彥身着一件天青色的交領常服,臉上帶着些泥巴,身後揹着一竹筐。
見是熟人,又是從前最喜歡的人,謝望山面色微微有些不悅。
“你來這裏做什麼?”
“爲母親採藥。”
謝望山不悅地抿一口茶。
“好一片孝心。
可我看你的模樣,倒像是奸細。”
此話一出,旁邊的黑甲兵立刻長劍出鞘。
見此,蘇意堆笑,擺手道:
“謝兄此話差。
此人一看便是在採藥,並非謝兄口中所言的奸細。”
周彥將身後的揹簍放下,掀開蓋在上面的黑布,道:
“周某人從來不會扯謊,這揹簍中的確是我爲母親採摘的草藥。”
謝望山卻並不想看,也不想聽。
他緩步走上前,輕輕一腳便將竹簍踹倒。
“你這些草藥,說不定就是你的障眼法。來人,將他給我拖下去打!
一直打到他說真話爲止。”
“不可!”蘇意大聲喝止。
謝望山有些不悅,卻還是耐着性子道:
“蘇賢弟要說什麼?”
“在我心中世子如兄長一樣親切,故而蘇立便再喊一聲世子謝兄。
既是兄長,蘇立必然不敢欺騙。
此人乃是周彥,周先生。
前些時日,我與周兄已成爲瑱王殿下的幕僚。
謝兄要做什麼,還是應該看在瑱王殿下的面子上,思慮一番才是。”
謝望山將杯中的茶水飲盡。
“不過是瑱王的幕僚,又是什麼朝廷命官,就算今日死在這裏,明日瑱王也不會過問。”
說罷,擡手示意黑甲兵拉他下去。
“謝望山,你這是濫用私權!”周彥喊道。
謝望山走過去,滿含鄙夷的眼神盯着他,輕聲道:
“我就是要打死你。
蘇意生前對你那麼好,她死了,你卻躲得遠遠的,連她的葬禮都不來看一眼,你對得起她嗎?”
“我自小與她一起長大,她死了,我比誰都難過。
但是你作爲蘇意的丈夫,你此前種種,可有想過阿意?
阿意嫁給你六七載,你可曾真的對她真心?
這世上,最沒有權利談論阿意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