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壽宴前夕2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白玉柿子字數:2422更新時間:24/06/28 15:44:23
    聞香看一眼身邊的蘇意,眸中淚光閃爍。

    吳媽媽卻並不給她求救的機會。

    “這一個月,的確讓你們蹬鼻子上臉了。

    主子心疼你們,送你們小物件,你們便以爲自己不同以往了,這是一錯!

    教你們些東西,便是看你們能力強弱,如今敗了,弄這一副輸不起的模樣,丟的還是你們主子的臉面,這是二錯!

    仗着自己有一張嘴巴,便不分場合,口無遮攔,這是三錯!

    如此不知分寸,叫你在容姑娘身邊伺候,都擡舉了你。”

    謝老夫人捻動手上的念珠,閉了閉眼,神情冷漠道:

    “拉下去將她的舌頭拔了。

    如此不知分寸,長着舌頭恐會惹出禍端來。”

    聞香忙捂住嘴巴使勁兒磕頭:

    “老夫人聞香錯了,聞香再不敢了!求求老夫人,不要拔了聞香的舌頭!”

    花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額頭重重磕了一下,印出一個扁而圓滿是塵土的形狀。

    “太奶奶剛纔已經說過,聞香和聽雨已經是我的人,自然奉我爲主子。

    她若有錯,還請太奶奶讓花容來罰。

    否則,花容豈不是難以在下人面前立威儀?

    若太奶奶真的愛重花容,還望太奶奶允准。”

    聞香愣了愣,花容竟然也會爲她求情?

    謝老夫人聽到花容說出這樣一番話,卻並沒有生氣,反而面上帶上了笑容。

    “看來容兒真的長大了,說話都比之前更有主子的模樣了。

    既如此,便由你處置,我老婆子就不插手了。”

    她喘了口氣,又緩緩擡頭看向蘇意,道:

    “今日最重要的是拜見你母親。

    今日以後,你便是意兒的女兒了,往後可要好生孝順你母親才是。”

    花容攥緊袖中的璞玉,似乎心中有些猶豫。

    可最終花容還是伏地叩頭道:

    “母親在上,請受花容一拜。”

    語盡,蘇意連忙上前將她從地上扶起。

    “好容姐兒,快起來。”

    說完,蘇意朝身後的若春招招手,便將已準備多時的雲紋的玉鐲遞了上去。

    “這是母親送你的見面禮,希望你往後的日子都能平安如意。”

    謝老夫人見此,高興得眉開眼笑。

    她輕輕捻動佛珠,開口道:

    “甚好,甚好!

    意兒你今日認此義女,實乃家門之喜。

    花容她乖巧靈秀,亦與我謝家有緣。日後你二人當相互扶持,共譜佳話。

    願你們母女之情,如那潺潺流水,綿延不絕,亦願花容能承我謝家之風,溫婉賢淑,爲家族添彩。

    容兒,你快隨你母親去寶香堂,好好同你母親敘敘話吧。”

    *

    寶香堂。

    花容倏然頷首躬身,請求道:“主,母親大人,花容想去見娘一面。”

    聞言,蘇意立刻吩咐若水將小廚房還剩下的榛子糕給花容帶上。

    花容又拜了拜,轉身去了。

    若春有些不解:

    “容姑娘的性子,怎麼好像突然之間就變了似的?”

    蘇意望着窗外,落葉在隨風而下,發出簌簌的聲音。

    “她不是變了性子,是知道這府裏沒有依仗了。”

    若春不大明白。

    “可現今容姑娘是主母的女兒,自然有主母護着,怎麼會沒有依靠呢?”

    蘇意笑而不語,許久,聲調沉沉道:

    “明明有親孃,卻還要拜旁的人做母親。

    若是自願也就罷了。

    可此事卻是被老夫人架着、硬逼着她這麼做,如此,她斷然不會將我視作靠山的。”

    “那主母就是費力還討不得好處,平白討了個苦差事。”若春提蘇意叫屈道。

    蘇意不語。

    若水衝她皺皺眉頭:偏你懂!

    “明日便是老夫人的壽辰,唱戲的可都安排妥當了?”蘇意忽問。

    二人互相看一眼。

    “今日要忙的事情太多,一時沒有顧上,婢子這就去!”

    說着,兩個丫頭結伴快步出了屋子。

    *

    倚香園守門的婆子,見花容來了,起先還想攔一攔。

    定睛細瞧,又見她身後跟着聞香和聽雨,便知花容的身份現今已成了矜貴的主人家。

    有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何況是個新上位的小主人。

    婆子們都是老油條了,自然不敢再往前湊,皆恭敬地問安,退下了。

    臨了還好心地囑咐道:

    “姑娘不要待得太久,若是叫旁人看見了,老奴們也不好交代。”

    花容點頭,遞給聽雨一個眼色,道:

    “拿些銀錢出來,幾位媽媽今日也十分勞累,便去吃口酒,歇息歇息。”

    婆子們聞言,更加諂媚。

    “還是容姑娘知道心疼人兒,日後若是容姑娘還有用得到老奴的地方,儘管開口!”

    說着,幾個婆子歡喜地走了。

    花容讓聽雨和聞香在外候着,自己推門進了屋內。

    雲小衣剛喝了藥,躺在榻上半睜着眼,看不出是睡着還是醒着。

    秋之衝花容福了福身,識趣兒地退了出去。

    “娘,咱們離開謝家吧。”

    雲小衣一陣疾咳,良久,她用手肘撐起身子,趴在牀沿上問:

    “我叫你去推蘇意下水,你是不是沒去?”

    說完,眼睛不經意間瞟到花容腕間的鐲子,面色由陰轉怒。

    “你是不是認了她做母親?”

    花容拜了拜:

    “是。女兒贏了小考,的確被主母認作了義女。”

    雲小衣思慮一番,面色漸漸緩和,又壞笑道:

    “如此也好,你去推她下水,讓她淹死!

    過後,若是侯府的人怪罪你,你就說是她先要推你,而你是爲了自保,才出此下策。

    若是她命大死不了,那也沒關係。

    你身上流的是謝家的血,就算蘇意長了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

    到時候,謝家的人都會唾棄她,整個京城的人都會瞧不起她,那時候我就笑着看着她,看她如何煎熬,看她如何生不如死……”

    “娘,母親是個很好的人。只是這裏不是我們的家,我們不該留在這裏。”花容拉住雲小衣的手勸道。

    雲小衣難以置信地盯着她:

    “母親?

    你竟然叫她母親!

    你才離開了多久,蘇意不過給了你一個鐲子,你竟就讓她收買了?”

    “娘,你還不明白嗎?

    定北侯府謝家,不是我們這種人能進的地方。

    就算擠破頭進來了,也不過只能淪爲一隻任人宰割的羔羊罷了。”

    花容的話徹底激怒了雲小衣,她微微泛紅的眼中,瀰漫着滔天的怒火,眼神也變得可怖異常。

    “今日,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女兒!

    謝家欠我的,我定要一樣一樣全部討回來!

    就算玉石俱焚,我定要謝望山百倍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