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設計中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白玉柿子字數:2261更新時間:24/06/28 15:44:23
    兩個丫頭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都掩面一笑,並沒有將花容的話放在心上。

    丫鬟A:“容姑娘現今怎麼就敢自稱主子了?主母可沒說,就要認了你做義女呢!”

    說完,兩個人笑着走了。

    花容氣惱得跺腳,心裏卻是怎麼都不暢快。

    *

    倚香園的事,自謝望山當着謝老夫人的面立了誓,此事便就此算了。

    謝老夫人發了話,既然雲小衣不是寧國公府的人,便也沒了顧忌。

    故而,每月的月例銀子就都撤掉了,就連四個二等的丫頭也遣了。

    一時之間,倒是像極了落水的雞。

    雲小衣早就中了慢毒,現今又因爲小產後鬧騰了這麼一出,腎上腺素降下去後,整個人便萎靡了下去。

    她半睜着眼睛躺在榻上,安靜的屋內只剩下她虛弱又無力的喘息聲。

    秋之端了碗補藥進門來,小心地將她從榻上扶起來。

    雲小衣生息全無般靠在牀幃上,頭歪斜着,雙目無神。

    秋之有些於心不忍,從碗中舀一勺湯藥,遞到她的嘴邊,道:

    “表小姐還是要多想想花容姑娘,不能只念着自己心傷不是。”

    聽到花容淡淡的名字的一瞬,她微微擡起頭來,眼睛由無神慢慢轉變爲歡喜。

    “對,我還有花姐兒,只要花姐兒能夠認了蘇意,待蘇意哪一日病死了,我還是有機會的!”

    秋之苦澀的賠笑:“表小姐說的是,還是快些吃藥吧。”

    雲小衣霎時來了精神,自己端起藥來一飲而盡,不忘最後拿出帕子來擦擦嘴角。

    “你去給叫花容過來,就說我身子不成了,想見她。”

    秋之將碗接過去,有些爲難道:

    “老夫人已經禁了表小姐的足,現今婢子再去老夫人面前,豈不是自討苦吃?”

    雲小衣喘口氣,輕輕躺下,蓋上錦被道:

    “我如今是個什麼樣子,老太太心裏清楚。就算是我此刻就死了,她也斷不會覺得意外,你去便是,她不會說什麼。”

    秋之見此,只好收拾過藥碗,起身去了。

    *

    寶香堂。

    蘇意端坐在桌前,示意若春給銀環上茶。

    “此番主母真是雷霆手腕,若不是主母將墮胎藥送過去,想來雲小衣生下孩子便會更加猖狂。

    到時候,可就難辦得很了。”

    蘇意淺淺抿了一口茶,一隻手掀開茶蓋,放在一旁,語氣淡然道:

    “說來,此事還有姨娘的功勞,若非姨娘將表小姐的鐲子提前調換,蘇意今日也不能全身而退。”

    聽到此話,銀環便遮不住臉上的欣喜,可還是難爲情道:

    “主母說的哪裏話。若非主母的恩情,怎麼會有今日的銀環。”

    說完,銀環眼珠向另一邊沉下去,忖度了片刻,又道:

    “雲小衣的鐲子,妾覺得還是應該交到主母手上。”

    她衝冬因使了個眼色,冬因立刻將手上的錦匣打開,獻到了蘇意面前。

    蘇意卻並不在意。她擡手將匣子扣上,道:

    “這東西太過貴重,還是姨娘收着吧。”

    銀環笑:“多謝主母。主母近來出入府中,可聽聞沈家的事了?”

    蘇意微微驚訝:“姨娘也知道這些?”

    “不瞞主母,沈家的事已經在京中鬧得沸沸揚揚,聽聞還是侯爺和魏家二公子一同奏報的。”

    蘇意的瞳色一點一點沉下去。

    蕭百川身爲太子,不僅不去聖上身邊撥開雲霧,竟在暗處偷偷撥弄風雲,如此陰暗狡詐之人,實在不配太子之位!

    半晌,見蘇意不說話,銀環便覺得她在爲沈知夏傷心。

    “此事說來,沈大姑娘也是無辜。

    只是被牽累罷了。

    主母與沈姑娘一向交好,如今又是侯爺向陛下上的奏疏,怕是主母想見,卻也沒法子再見了。”

    這一次,她的確不想再重溫當日的情景。

    銀環還想再說,卻被蘇意擡手制止。

    “今日煩悶得很,你且陪我去一道去走走。”

    銀環應一聲,跟着蘇意出去了。

    *

    秋之將雲小衣說的話,在太安堂說了一遍,果然,謝老夫人就痛快答應,讓花容去見她親孃一面。

    二人行至假山邊上的小路,便聽見裏頭傳來說話聲。

    花容分辨出蘇意的聲音,忙拉着秋之躲起來。

    “姑娘躲什麼?”秋之不解。

    花容捏緊袖口,神情有些緊張道:

    “她,她當真給我娘灌了墮胎藥?”

    聞聽說話的聲音近了,秋之卻也不敢開口了,只懇切地點了點頭。

    花容擡頭望一眼,沉聲道:

    “既如此,我絕不會任她做母親。”

    蘇意早就看見了花容和秋之,可面上卻不動聲色道:

    “無論如何,雲表妹的確對世子一往情深。”

    銀環淺笑:

    “無論是否一往情深,世子都已經做了表示。現今雲小衣已是強弩之末,過不了多久,說不準雲小衣就去了。

    到時候,再過幾年,世子又會再納幾房漂亮的妾室,誰還會記得雲小衣是誰?”

    花容咬着脣,手指死死絞着衣角。

    她再一次明白,她本就是個見不得光的孩子。

    但是即便如此,她還是不想眼睜睜看着親生母親,因爲一廂情願的愛,最終困死在這一方窄小的庭院中。

    待蘇意和雲小衣離開,花容拉着秋之小跑着往倚香園去。

    *

    倚香園中,果樹皆已下了果。

    而今光禿禿的,又墜着許多枯黃不落的樹葉,叫人看了就覺得荒涼。

    花容一路跑到門前,敲門時,卻又有些猶豫。

    半晌,她推開門,望着榻上形容枯槁,面色慘白的雲小衣,頓時淚如雨下。

    “娘!”她撲到牀邊喊。

    雲小衣虛弱地昏睡着,聽到花容的聲音,她逐漸清醒過來。

    “花姐兒來了。”

    說完,她又吩咐秋之道:

    “給花姐兒上茶。”

    花容抹一把臉上的淚,道:“娘你好生吃藥,一定會好起來的。”

    雲小衣眸中含淚,她擡手摸摸花容頭上的髮髻,溫和道:

    “你可還認我這個娘?”

    花容睜大眼睛:

    “娘說的什麼話?花容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娘!”

    雲小衣倍感欣慰,下一秒,溫暖含笑的眼神,突然變得冷漠又狠厲。

    “那你就去讓蘇意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