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去瞧瞧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白玉柿子字數:2848更新時間:24/06/28 15:44:23
    蘇意垂淚,故作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撲進謝望山的懷裏。

    “真沒想到,表小姐竟是個如此信口雌黃的人。世子對意兒盡心體貼,怎麼會做出給意兒下毒的事來?”

    謝望山愣了愣,馬上摟緊她,換上一副心疼的神情。

    “意兒不信便好。

    你是爲夫媒正娶進門的正妻,爲夫怎麼會因爲一個‘寡的’想要毒害你呢?”

    蘇意輕點下頜,冷傲的眸子,注視着地上虛弱又可憐的雲小衣。

    雲小衣艱難地撐起身子,恨恨道:

    “蘇意!今日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一定要讓你加倍償還!”

    謝望山凌然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轉而是一陣鄙夷和輕蔑。

    蘇意不怒反笑,溫婉道:

    “世子,還是給表小姐請個郎中才是,不過就是讓她墮胎,別叫她爲此丟了性命。”

    語盡,謝望山看向蘇意的目光更加柔和,一隻手將她摟得更緊了。

    “意兒說的對。”

    轉而,他遞給李貳一個眼色,吩咐他出去請郎中來。

    此刻,趴在血水中的雲小衣雖然幾近昏迷,可還是陣陣呢喃道:

    “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我是寧國公府的嫡長女!你們、你們這樣爲難與我,他日就沒想過後果是什麼……”

    孫婆子揣着手低下頭,對雲小衣冷哼道:

    “你要是寧國公府的嫡長女,那我就是凌霄寶殿上的王母娘娘!”

    雲小衣已經沒力氣再與她辯駁,還想說什麼,可嘴巴長了張,終歸是疼暈了過去。

    這下可把謝望月急壞了,若是攀不上寧國公府的這棵大樹,她可拿什麼依仗去攀當今的太子?

    萬一太子也是個吃乾淨抹嘴就跑的性子,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她衝身邊娟子使了個眼色,又叮囑道:

    “記住,今日此事,一定要讓母親過來看。再不濟,也要將祖母親請過來。”

    皮膚黝黑的娟子點了點頭,應聲出去了。

    見雲小衣暈了,幾個婆子連忙將她從地上拖拽起來。

    不多久,幾人通力合作,很快便將雲小衣擡到了榻上。

    *

    太安堂內,謝老夫人被花容氣得不輕。

    “點香看似簡單,實則蘊含着諸多微妙之處。從香料的選擇到火候的掌握,再到手法的運用,每一個環節都不容有失。

    講了幾遍你都學不會,只會耍些小聰明,叫人看着卻是蠢笨至極!”謝老夫人用柺杖磕地道。

    花容的手略微有些顫抖。她戰戰兢兢地拿起旁邊的香灰壓,想再度嘗試。

    謝老夫人沉眸在一旁觀看,見她動作拖泥帶水,不由訓斥。

    “你這是在幹什麼?連壓香灰這樣簡單的事情也做不來了?”

    說着,她拿起旁邊的戒尺拍在花容的手背上。

    花容疼得“哎呦”一聲,迅速將手縮回來。

    “手拿出來。”謝老夫人嚴肅道。

    花容猶豫片刻,哀求道:

    “今日是花容不仔細,可花容心裏顧念娘,還請太奶奶準允,讓我去倚香園瞧瞧她。”

    謝老夫人吐出一口氣,捻着手上的佛珠轉過身,被吳媽媽扶上了座位。

    “什麼娘?”謝老夫人黑着臉問。

    花容立刻知道自己說的有些不對,便改口道:

    “是表小姐。花容聽聞表小姐近來又有了身孕,花容……”她抿了抿脣,繼續道:“花容想去探望。”

    謝老夫人冷笑一聲,好似嘲笑般道:

    “她一個寡婦竟然也會有身孕?”

    花容垂着頭,不敢說話。

    謝老夫人端起桌上的清茶抿一口,不急不緩道:

    “近些時日,你也算勤勉。

    我便不與你計較了,同你一起過去看看罷。”

    聞言,花容頓時喜出望外。

    *

    倚香園中。

    徐大夫捋一把鬍鬚,眯了眯眼道:

    “沒什麼大礙,不過就是悲憤交加,昏過去了。”

    說着,他起身幫雲小衣掐人中。

    不過片刻,雲小衣喘了一口氣,猛然睜開了眼睛。

    還沒等意識完全恢復清明,她已經半跪在牀上。

    只見蓬頭散發間,臉上驚恐和憤怒相互交織,兩隻手張牙舞爪,像是害怕,可更多的是憤怒地指着眼前的人謾罵。

    “你們!你們這些惡人、混賬!我本就是寧國公府的嫡長女,你們這樣對待我,我定饒不了你們!”

    她說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將眼前的所有人都撕碎。

    轉而,她又悲傷地捂住自己的肚子,哭道:

    “孩子,我的孩子……

    你們都陷害我,你們都見不得我好,你們都想讓我死!

    你們是一羣蛇蠍一樣的人,我恨你們,我要將你們一個一個扒皮剔骨,將你們一個一個捏得粉碎!”

    說着,她目露兇光,像是記錄一樣仔細去看每一個人的臉,最終目光停駐在謝望山的身上。

    “謝郎……”她哭着從榻上走下來。

    謝望山本能地摟住蘇意往後撤了撤,順便讓李貳攔住她。

    雲小衣被李貳拉住胳膊,可整個人還是想往謝望山的身邊去。

    她悲切的目光流過謝望山,很是傷情道:

    “謝郎,我們的孩子沒了……”

    謝望山卻不爲所動,冷漠的眸子注視着眼前瘋瘋癲癲的女人,道:

    “簡直冥頑不靈!”

    蘇意暗自勾脣,轉而擡頭又換上那副擔憂的模樣,問:

    “夫君,表小姐如此咬定,怕不是我真害死了你的孩兒?”

    謝望山馬上與雲小衣撇清關係。

    “這怎麼可能?意兒可不能亂講。”

    二人正在說話,娟子從門口溜進來,附耳對謝望月稟道:

    “侯爺的腰傷了,現今正在瞧大夫。

    大娘子守在一旁,沒工夫過來。只讓嚴媽媽帶話,說是全聽老夫人的。”

    謝望月失望地咬了咬脣,問:

    “那祖母呢?”

    娟子正要回話,謝老夫人便帶着花容過來了。

    花容見雲小衣如此憔悴的模樣,正要上前,身體卻被吳媽媽拉住。

    吳媽媽衝她搖頭,意思是不能認。

    雲小衣如今傷心至極,又見花容來了,頓時眉眼中來了精彩。

    “花姐兒,我的花姐兒。快過來讓娘看看!”

    花容往後退了退,記憶如水一樣涌過來。

    當初最先將她推開的人,就是雲小衣啊。

    她忽然想起來,雲小衣早就不要她了。

    “花容見過表小姐。”她屈了屈膝,做了個禮。

    雲小衣愣了愣。

    怎麼就連花容也叫她表小姐了?

    衆人已經朝謝老夫人見了禮。

    轉而,吳媽媽將她攙到了旁邊的椅子上落座。

    “這是怎麼了?”

    謝老夫人掃視一週,最終將視線停在了蘇意的身上,示意她回答。

    “回祖母的話,弟婦瞞着您給雲表妹灌了落胎的藥了!”謝望月搶白道。

    謝老夫人沉下面色,緩緩捻動手上的念珠。

    她沉吟片刻,眼神凌厲地掃過謝望月,道:

    “竟還有這樣的事情。小衣的身子如何了?”

    徐大夫上前拱了拱手。

    “老夫人盡可放心,府上的表小姐並沒有什麼大礙。不過就是有些氣血兩虧,另外情緒波動較大了些。”

    謝老夫人輕輕“嗯”了一聲,擡頭衝吳媽媽道:

    “你去帶着徐大夫結銀子去罷。”

    吳媽媽領了命,帶人出去了。

    雲小衣哭着跪在地上,涕淚橫流。

    “還請老夫人做主,蘇意她心懷嫉妒,故意給我爲了墮胎藥,害死了世子的骨血!”

    蘇意平靜地注視她。

    謝望月也連忙上前跪地,道:

    “祖母要主持公道,今日若非蘇意一意孤行,我們謝家的血脈怎麼會在今日斷送?”

    話音未落,只聽一聲清脆,她的臉上便被打出了一道紅痕。

    謝老夫人重新攥緊手上的念珠,低聲訓斥道:

    “混賬東西!

    什麼謝家的血脈?

    從意兒肚子裏生出來的,那才是我謝家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