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泰山大人來了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白玉柿子字數:2166更新時間:24/06/28 15:44:23
“魏軾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謝望月焦急道。
魏軾笑了笑,輕咳一聲道:“想必今日的確是誤會了弟婦,我府上還有要事,先行一步。”
謝望山擡步擋在他身前,伸手糾起他的衣領,咬牙道:“你到現在還不說實話?”
魏軾乾笑一聲,以柔克剛一般扯下謝望山的手,仔細整理過衣裳,略帶慍色道:“你這是做什麼?我可是你的姐夫!”
蘇意見此,不動聲色地抽出袖中的帕子,掩面而泣道:“官人,今日此事,你一定要給我一個說法,否則我真的沒臉見人了!”
謝望山被“官人”兩個子叫得有些發懵,可心底裏卻又像是打翻了蜜罐似的甜得叫人膨脹起來。
他不知哪裏的勇氣,再度上前揪住魏軾的衣裳,一拳打在他的臉上,怒道:“你今日若不將此事說清楚,我斷不會叫你離開謝家!”
魏軾捂着臉,口腔中頓時瀰漫起濃重的鐵鏽味兒。
“你瘋了!
你忘了當年是誰救了你們謝家的顏面了?
要不是我,你姐姐哪裏有今日的地位?
當年寧國公府不要的東西,是我捧起來給了你們臉面!
如今倒好,連你這個紈絝也敢跟老子齜牙了是嗎!”
說着,魏軾一腳踹在謝望山的肚子上。
謝望山閃躲不及,順着力量的方向向後倒退,直接從門口的臺階滾了出去。
“咚”地一聲,謝望山的腦門種種地磕在地上,劇烈的撞擊,讓他眩暈了一瞬。
謝老夫人嚇得尖叫,擡手拉着吳媽媽,喊:“殺人了!快去!快去叫侯爺!”
魏軾緩步走上前,伸手掐着謝望山的下頜將他的腦袋提起來,不屑道:“就算我輕薄了她又如何?你打我?窩囊廢!”
說完,他將謝望山的腦袋再度扔回地上。
謝望月從屋內衝出來,嘶吼道:“這裏是謝家,你到底要幹什麼?”
魏軾狡黠一笑,又擡眸看一眼屋內驚惶的衆人,對謝望月輕描淡寫道:“我不過是過來同你演戲,他們不願意配合,我有什麼辦法?”
說完,他大搖大擺地走了。
謝望月不知是因爲害怕,還是因爲傷心,一雙吊梢眼溼噠噠地,卻終沒有落下淚來。轉瞬,她慌忙追上去,輕語道:
“今日是我的錯,可望山他並沒有錯處,你去同他賠個不是,同祖母賠個不是,好不好?”
魏軾俯身凝視她,森冷的目光中充滿憐憫和鄙夷。
他指節分明而細長的手緩緩捏住謝望月的下顎,脣角微微勾起道:“你跪下求我。”
謝望月愣住,魏軾的這幅模樣要在謝家將她僅有的自尊和驕傲踐踏粉碎。
她是定北侯府驕傲的嫡長女,是備受寵愛,千恩萬寵之下長大的孩子。
可偏偏,寧國公府的一紙退婚,將她從不可一世的貴女貶低爲不知禮數、不懂規矩的瓷娃娃。
她閉了閉眼,往事在眼前如風一樣閃過,若不是魏軾上門求娶她,她的確會成爲陵京的一大笑柄。
她攏了攏頭髮,雙手捏緊手中的帕子,雙膝一軟,便要跪下去。
謝推聞訊趕來,剛好看見這一幕。
一雙大手忽然飛過來,抓住謝望月的小臂,渾厚的聲音旋即響起:
“我謝家的女兒沒有錯處,爲何要跪?”
謝推將謝望月拉到身後,高大而雄壯的身軀護住了她脆弱的驕傲。
魏軾瞟一眼謝推,卻並不打算行禮。
“侯爺,您真是好大的官威。如今卷在貪墨案的漩渦中,竟還如此不自知。難道,在朝堂上,您不需要我魏家的支持了?”
謝推將身上的長劍緩緩抽出,寒光在出鞘的一剎如同困獸出籠一般,迸射四方。
魏軾被反光刺得有些睜不開眼,他剛伸手擋一下,脖頸便覺一陣清風,滲着涼意的劍刃已經落在了他的頸間。
他的眼神陡然一驚,懼意倍增的眼神看向謝推的冷麪,低聲道:
“泰山大人這是何故?有什麼話咱們好好說,何必動刀動劍的?”
說完,他不由往後挪了挪,可那柄劍卻沒有半分離開的意思。
謝推又將劍身逼近了幾分,沉聲而莊重道:“你且聽好。如今我謝家早已不是當年的將軍府,也不會任由你一個黃毛小兒上門欺負。
當年你上門提親乃是你父親授意,並非是你施恩我謝家,也並非是月兒她無人可嫁!
嫁給你,是因爲我與你父親是舊識,知道你父親爲人謙厚,乃是良善可交之輩。
可你若拿當年月兒被退婚之事,當做說辭,自以爲我謝家欠下了你魏家多大的恩情,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說完,謝推手中的長劍,閃出幾道劍光。接着,魏軾的發冠便被劈開,長髮如瀑散落,模樣頓時如鬥敗的公雞一般。
“多謝泰山大人!多謝泰山大人!”魏軾連連致謝叩拜道。
謝推將手中的劍還回鞘中,嚴肅道:“今日你先回去。可知如何說?”
魏軾忙點頭:“小婿知道,小婿知道!”
謝推閉眸輕“嗯”一聲,眼光看過魏軾,示意他可以走了。
謝望月的眼淚終於落下來,她望着眼前的父親,心中的苦痛彷彿一下都被抹平。
“女兒多謝父親救我。”她行禮道。
謝推垂眸望着她,眸中閃過無奈,終是輕語道:“你從前的脾氣竟都被他磨乾淨了?”
謝望月垂下頭。
謝推卻也不好再說什麼,只看向地上的謝望山又板起一張臉,訓斥道:“簡直就是個廢物!明明是我定北侯府的世子,卻連戶部尚書的兒子都幹不過,真是丟人!”
“是兒子給父親丟臉了。”謝望山垂着頭,也不敢看他。
“也罷。明日起便入營中一起操練,你這身子骨總該練練才是。”謝推嚴肅道。
謝望山抗拒地看向他:“爹,我受不了那個。”
“受不了?受不了就給我好好讀書!他日高中,我謝家便不再只有武將,到時在朝堂之上,就更不會受人輕視掣肘。你能做到?”
謝望山心虛地垂下頭:“那兒子明日過去。”
屋頂上有個纖瘦的黑影一閃而過,如同一陣風消失得無影無蹤。
謝推察覺異樣,他迅速擡頭去看,可卻只看見幾片殘花被風吹落,在空中旋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