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編造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白玉柿子字數:2241更新時間:24/06/28 15:44:23
    待蘇意的脈搏恢復平穩,蕭百川便將她身上的金針全數撤回。

    他小心給蘇意蓋好被子,動作輕柔和緩,彷彿在照顧一隻受傷的小貓。

    這樣的催情藥不僅能讓女子情亂神迷,而且能讓失身的女子忘記這段記憶。

    他輕輕撫過蘇意的額頭,指尖似有留戀,卻最終果斷將手縮回去,整個人變得深沉而溫柔。

    他轉眸,眼神瞬間變換爲冷冽和凜然。他銳利的目光看向被扔在地上的謝望山。只見他輕輕一踢,便輕而易舉地幫謝望山在地上翻了個身。

    “能叫人看着你的這張臉就覺得不快,也算是一種本事。”蕭百川冷道。

    他將謝望山自地上拽起來,冷眸閃過一絲不屑和嫌棄,卻還是從袖袋中掏出了一個冰裂紋的瓷瓶。

    他將謝望山靠在牀邊,低頭拔開蓋子道:

    “聞一聞忘憂散就什麼都忘了。”

    說着,他將藥瓶遞到謝望山的鼻尖。

    呼吸之間,便能看見晶瑩而微小的顆粒,在剎那如同受到感召般,齊齊鑽入了謝望山的鼻腔中。

    蕭百川勾了勾脣,果斷地將謝望山的衣裳利落地剝乾淨。

    他環臂站定,打量自己佈置的凌亂的事故現場,略微滿意。

    隨着幾聲鳥叫和翅膀拍打的聲音,門外便響起了隱隱約約的腳步聲,逐漸逼近。

    蕭百川看了一眼牀上仍然昏迷的蘇意,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彼時,窗子已被言祿從外打開了。

    “殿下,這邊走。”言祿低聲喊道。

    *

    謝老夫人穿了一件絳紫色的暗紋被子,她拄着柺杖走過廊下,吳媽媽在旁側小心攙着,已然到了暖閣門口。

    “開門。”謝老夫人道。

    吳媽媽頷首上前,拿鑰匙準備開門。她邊開邊疑惑道:“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謝老夫人將手裏的念珠揚了揚,指着屋內道:“你先進去看看。”

    吳媽媽心下有些不安,忙走進去驗看。

    簾子被掀開,入目之處自然是赤身裸體,春色一片。只是二人分開躺着,卻不知是何故。

    再去細瞧,榻上被角的位置,隱約能瞧見些落紅,大小如滴水,浸染一片,帶着些拖尾的痕跡。

    吳媽媽也來不及思考,她喜不自勝地扭頭跑回去,興奮道:“老夫人,成了!”

    謝老夫人眉眼舒展:“這便好。望山呢?”

    吳媽媽攙住謝老夫人:

    “世子怕是累了,在牀邊睡過去了。自己還幫主母蓋好了被子,屬實恩愛得很。”

    “這樣容易受涼,你快吩咐丫頭去伺候望山。”謝老夫人急道。轉而卻又愈加歡喜,道:

    “這催情藥是個能叫人失憶的藥,你快去吩咐底下的丫頭伺候蘇意起身,過會兒醒過來了,再請徐大夫過來診診脈,若是餘毒清不乾淨,我擔心會影響我的嫡重孫。”

    吳媽媽應一聲,問:“那主母醒了該如何說?”

    謝老夫人沉吟片刻,道:“就說,不是什麼大事,跪着跪着便在暖閣暈過去了。想來是近來身子弱,再請大夫給她探探脈象,理所應當。”

    吳媽媽點頭,攙着謝老夫人已走出數步遠。

    謝老夫人忽然又想到什麼,腳下一頓,手上的念珠也被捏緊了。

    “你吩咐底下的人,不要再給蘇意送藥了。雖然她吃的多是補藥,可心裏覺得還是不大妥當,讓底下的人都歇了,三個月後若是沒什麼動靜,再給繼續吃她的藥不遲。

    至於蘇意,你就說大夫診脈後覺得身子沒什麼大礙,是補藥太過,才暈過去的。如今只需要靜養,無需再吃藥了。”

    吳媽媽笑着點頭:“還是老夫人想得周到。”

    謝老夫人扯了扯嘴角,繼續道:“你讓秋之將雲小衣盯緊些,別讓她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給我鬧出什麼幺蛾子。”

    “老夫人放心,現在表小姐對您不敢有二話。”吳媽媽笑道。

    謝老夫人滿意地“嗯”了一聲,擡步而去。

    *

    冬因拿了個茶罐從外頭進來,道:

    “姨娘,婢子幫您去寶香堂討些茶葉,聽若水說,今日主母從伯爵府回來便被老夫人留下了,現今還沒出來呢。”

    銀環正在繡花,她將針落在繡面上,擡頭道:“幾個時辰了?”

    冬因用手算了算,道:“估摸着快兩個時辰了。”

    “若春和若水沒跟着?”

    “沒有,說是老夫人要與主母說些悄悄話,不讓跟着。”

    銀環放下手,沉眸間嘴脣不覺微微抿着。

    冬因將茶泡上,又想到什麼,忙道:“說起來今日世子離開咱們青杏居,我聽路邊修葺的小廝說,好像被吳媽媽給叫走了。”

    銀環的指尖在在下脣上頓了頓,道:“咱們去太安堂,帶上我最近繡的那方絳紫色的繡帕,去給老夫人送去。”

    “啊?”冬因有些驚訝,又道:“可那不是您最喜歡的的一方帕子嗎?上面的千鶴圖可是最難繡的,您熬了好幾個通宵呢!”

    銀環面色冷肅,焦急道:“快去!”

    冬因屈了屈膝,只能不情不願地去裏間取。

    *

    蜀黎院的石凳上,謝望雪滿面愁容,可她卻也不知如何是好。

    嚴媽媽端了碗紅豆湯去給大娘子送,偏巧看見謝望雪在那獨自又使勁兒,又跺腳的。

    “二姑娘這是怎麼了?”嚴媽媽駐足道。

    謝望雪望向這邊,心焦道:“嫂嫂是不是代我受罰了?”

    嚴媽媽將脖頸一挺,嗔道:“這是什麼話?主母做錯了事才會受罰,哪有代姑娘受罰的道理?姑娘莫不是想錯了?”

    謝望雪向前疾走了幾步,又停下道:“可我聽府上的人說,嫂嫂被祖母單獨帶走了,就連貼身的若春和若水都不讓帶。”

    嚴媽媽笑了笑:“姑娘這是想哪裏去了,不過就是老夫人想同主母說幾句話,不想叫旁人聽見罷了。若是要罰,何必如此?”

    謝望雪思忖一番:“嚴媽媽說的也有道理,可我還是覺得是我連累了嫂嫂。”

    “姑娘就是太顧着旁人,主母一向做事嚴謹,若是要受罰自然也不會是在這些小事上,姑娘放寬心便是。”嚴媽媽笑道。

    謝望雪咬了咬脣,點頭道:“既然這樣,那我便不想了。想來這府上最能闖禍的是我,受罰最多的也最該是我,嫂嫂一向小心謹慎,斷然不會被牽連的。”

    嚴媽媽福了福身:“姑娘想開了便好,小人這湯要涼了,便先去給大娘子送了。”

    謝望雪點頭,忽聽花叢深處一陣窸窣的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