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心思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白玉柿子字數:2298更新時間:24/06/28 15:44:23
    聽雨立刻甦醒過來,眼角帶淚跪在地上,求饒道:

    “姑娘別打,婢子知錯了,婢子這就去寫。”

    花容不屑地偏過頭看向窗外,道:

    “聞香怎麼還不回來?”

    聽雨不敢接話,謹慎道:

    “婢子先過去描紅了。”

    不多時,聞香便推門回來了。

    她是跑回來的,上氣不接下氣道:

    “姑娘,這位嬤嬤與主母的關係非同一般,竟連世子也過去親自見了。”

    爹爹也去見了?

    花容心下便覺得事情更爲複雜,她若真讓着嬤嬤看出不妥,豈不是在爹爹那裏也沒了面子?

    “聞香你去幫我準備一桶冷水來,我要洗澡。”花容忽道。

    “?”

    聞香踟躕道:

    “此時外頭已經開始有些涼了,姑娘卻還要婢子爲您準備冷水,若是受了風寒,婢子可怎麼跟老夫人和主母交代?”

    花容瞪圓眼睛,尖聲道:

    “你去還是不去?”

    聞香不敢再有置喙,抿了抿脣,還是出門去了。

    *

    醫館外,言祿都已經歇下了,門外又響起敲門聲。

    他有些絕望地睜開眼,可終是抵不過睏意,又昏睡過去。

    “言祿,去瞧瞧是何人。”蕭百川的聲音倏然響起,彷彿一記醒神拳打在言祿臉上。

    “奴才這就去!”言祿掙扎着從牀上坐起來,高聲應道。

    他艱難地起身,披上一件衣服便去開門。

    “誰呀?”他眯着眼睛,哈欠連天地問。

    阿福拱了拱手,道:

    “我家世子不知何故,飲了茶就昏了過去。一時着急,叨擾閣下,還請馮大夫出面,幫忙一看。”

    說着,阿福向後伸手掀開了簾子。

    只見謝望山四仰八叉地躺在車中,睡得別有一番意境。

    言祿睏意全無,禮貌道:

    “稍待,我進去通稟東家。”

    蕭百川化身醫館老闆,一方面是爲了尋靈藥,治好自己的暗疾;另一方面,是爲了暗中調查六年前刺殺自己的,究竟是何人。

    醫者,救人爲先。像今日這樣半夜被吵醒的情況,蕭百川早已習以爲常。

    他穿好衣裳,青絲未束,只在腦後簡單挽了個髮髻,任其落在肩上。

    言祿進門躬身道:

    “殿下,是定北侯府的世子。說是喝了茶,忽然就昏睡不醒了。”

    現下,馮大夫已回去了。

    蕭百川思索一番,還是有些不大情願。可畢竟救人爲先,他只能忍着不悅,敷衍道:

    “你帶人,將人接進來吧。”

    言祿領了命。

    醫館大堂內有一個用木板簡單搭成的小臺,平時只用來放一些還未晾曬的草藥。

    蕭百川靈機一動,開口喊住言祿,又道:

    “你將謝懷嶽安置在小木臺上即可,不用帶到內室。”

    言祿頷首,應聲去了。

    *

    蘇意此刻半坐在榻上,正喝着若水幫她兼好的解藥。

    “今日事情實在太多,主母您又天天早上吃毒藥,晚上喝解藥的,真是受罪。”若春邊喂,邊牢騷道。

    蘇意淺笑着將藥碗接過去,道:

    “這些都不打緊,習慣了就好。”

    若春嘆口氣,道:

    “此事您直接報給官府豈不更好,叫那下藥的小賊去坐大牢,受刑罰,也省了您這樣苦着自己。”

    蘇意將碗中的湯藥喝盡,道:

    “我在侯府是個身份?敢明目張膽下藥害我的,未必就身份比我差,若真是比我還地位尊貴的,即便是告到了官府,官府敢理會?”

    若春聞言恍然大悟:

    “是若春愚鈍,竟忘了這層緣由。”

    蘇意將碗遞給她,又接過遞上來的帕子,沾了沾嘴邊的湯漬。

    若水新沏了茶,她端上來遞過去,讓蘇意漱漱口。

    蘇意將水含在口中,兩頰鼓動幾下後,便將口中混了藥苦味的水吐進了漱口杯裏。

    若水接過杯子,問道:

    “世子今日做得實在過分,主母就該讓世子在地上昏睡着,何必又遣阿福好心將他送到醫館去?”

    蘇意靠在牀幃上,嘴角含笑道:

    “此事我也是做個順水人情罷了。那白川先生先前也幫了我,又爲我送來解藥的方子,總不好讓人白用了真心。”

    若春歪着頭思量一番,眸子忽然一亮道:

    “難不成,白川先生心繫咱們家姑爺?”

    若春不禁打個寒戰,面上有些難爲情道:

    “這白川先生瞧着一表人才,竟,竟是有龍陽之癖?”

    蘇意無奈搖頭,道:

    “你們二人想什麼呢?今日世子不知因何昏過去,自然該交給大夫瞧瞧,除了送去醫館,還能送去哪裏?”

    二人對視一笑,有些尷尬。

    蘇意又打量一眼二人,饒有興致地戲弄道:

    “我瞧着你們兩個人,是時候也該許個人家了。”

    聞言,二人馬上慌忙跪地,認錯道:

    “主母見諒,婢子說話唐突,並沒有要離開主母的意思。還請主母不要趕婢子,婢子們是要一直守在主母身邊的。”

    蘇意見二人嚇得不輕,忙收了笑,正經道:

    “起來吧,倒都是禁不住鬧的。時候也不早了,都去歇了吧。”

    *

    蕭百川看着躺在臺上呈“大”字形的謝望山,煩躁地抿着脣。

    “主子,定北侯府的人還在外頭候着,您總的看看,給個說法不是?”言祿勸道。

    蕭百川擡起手,又將手放下,道:

    “馮大夫還沒到?”

    言祿忙再次提醒:

    “昨夜馮大夫鄰居的孩子成婚,回去便被邀過去吃酒了,如今還在醉中,過不來。”

    蕭百川又擡起手,不情願道:

    “就只能我過去?”

    言祿笑笑,道:“您別看我呀,我也沒您這醫術不是?”

    蕭百川咬着後槽牙,硬着頭皮上前查看。

    他敷衍地摸了一下謝望山的脈,毫不留情地甩開,又扯出袖中的帕子擦了擦手,有些嫌惡道:

    “縱慾過度,毫無節制!”

    “?”

    言祿有些懵。

    “殿下,不是讓您說這個。”言祿提醒道。

    蕭百川高傲地仰起頭,指了指謝望山的嘴角,冷道:

    “看嘴角的蒙汗藥,茶裏被人動了手腳。”

    轉瞬,他又極其厭惡道:

    “趕緊的,讓人擡走。沒什麼大事,天一亮人就醒了。”

    說完,蕭百川進了內室。

    他真的一眼都不想多看。

    言祿垂首應聲,只能默默出去將事情同阿福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