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教訓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白玉柿子字數:2423更新時間:24/06/28 15:44:23
    只見她做足了主子氣勢,轉身看向剛纔贏過她的聞香,訓斥道:

    “你最是沒有規矩,方纔我扔出的羽箭,全數都被你的打歪了。你出來,我要教訓你。”

    聞香略微大些,心思也更活絡,便想分辨幾句。

    她道:

    “姑娘好沒道理,我們投壺自然是各憑本事。姑娘輸了便是輸了,又怎麼做出一副輸不起的小人姿態?”

    花容覺得聞香說的也對。

    她有些糊塗了,竟不知怎樣才是對的。

    銀環拉住她的手,巧言令色道:

    “你看,她不僅不聽你這個主子的話,還要在這裏當着我的面給你難堪,叫你下不來臺,更是出言反罵你是小人,這樣的婢子,不罰又怎麼立威?”

    頓時,花容覺得醍醐灌頂。

    只見花容走到聞香面前,模仿者雲小衣的模樣,毫不客氣地揚手甩在了她的臉上。

    “賤婢,給我跪下!”花容道。

    聞香自覺並沒有錯,眼前的人雖然住在寶香堂,可卻並不是小姐的身份,稱不上是主子。

    “姑娘,現在主母還沒收您做女兒,你還不算是侯府的小姐。如今卻擺出這樣一副架子,要給誰看呢?”聞香捂着臉,不依不饒道。

    此事不提還好,一提花容便更不高興了。

    起先就說好了,主母要做她母親的。現在可好,主母竟然要從她們三個裏邊兒挑一個,她才是爹爹的親女兒,她們配嗎?

    花容揚起手來又甩了一巴掌在聞香臉上。

    這下兩張臉紅的很均衡了。

    花容叉着腰,帶着凌人的氣勢道:

    “你是主母點了送過來伺候我的,我就是你的主子!

    主母雖說,要從咱們三個裏頭,挑個功課好的做女兒,可你看着主母給你們挑丫頭伺候了嗎?

    先前是我一心想顧及主母,才沒怎麼計較你們,如今你竟開始得寸進尺了!”

    聞香垂下頭,不敢再說什麼。

    花容趁熱打鐵,言辭鋒利道:

    “你就在這兒跪着吧!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再起來。”

    人雖小,教訓起人來卻十分有主家的氣派。

    銀環瞧了半晌,滿意地衝花容笑着。

    她摸了摸花容的頭,道:

    “這才有主子的模樣。日後下邊的,可得好好管着訓着,不然叫人看去,該說主母不懂教導你了。”

    花容很是相信地望了眼銀環,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

    若水看在眼裏,隱約有些不快。

    *

    “主母,您快出去瞧瞧。姨娘也不知同容姐兒說了些什麼,眨眼間,容姐兒就跟變了個人似的。”若水進門道。

    蘇意了然於胸,沉聲道:

    “這人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也不是旁人三言兩語就能叫她變了的。她若只是聽了這麼一兩句話,便不同以往了。那便是說,這人本就是這個樣子,往常的那些也不過是裝出來給人看的。”

    若水點頭,道:

    “主母說的也有道理。可容姐兒有什麼可藏的,主母您又不會害她。”

    蘇意掀了掀眼皮,卻不想同她多講,只道:

    “你去看看外頭的貓,它們可是一等一的好獵手。”

    若水聽不大明白,怎麼又扯上貓了?

    正說着,若春忽然從外頭跑進來,有些驚惶。

    她急道:

    “主母,外頭那只野貓死了。”

    蘇意放下手裏的筆,走過來。

    她雙眸蒙着一層涼意,道:

    “藥裏果然有毒。”

    若春打個寒顫,不由伸手搓搓自己的手臂,道:

    “倒真叫人後怕,虧着主母也沒再吃了。若不然,就更嚇人了。”

    蘇意緘默着。

    這府裏究竟是誰,一心要毒死她?

    若水也被嚇得不輕,顫聲道:

    “那這藥,主母還吃嗎?”

    蘇意看向窗外,眼神神祕道:

    “吃。還要光明正大地吃,要讓府上的人都知道,我一直在吃藥。”

    正說着,外頭婢子進來稟告說,謝望山來了。

    蘇意原以爲在香粉鋪子鬧了那一遭,他便會躲幾日,不想他竟如此沒臉沒皮的。

    “不知世子過來,所爲何事?”蘇意親自出門迎他,將他直接堵在門外道。

    謝望山見蘇意出門相迎,以爲她想回心轉意,不免臉上溢出喜色。

    他囁嚅半晌,道:

    “今日也沒什麼事情,便想過來瞧瞧你。”

    蘇意欠了欠身子,禮貌道:

    “多謝世子關心。我每日定時服藥,身體已有好轉。”

    謝望山喜道:

    “這是最好。我今日新得了一副畫,恰巧想起意兒你最擅丹青,不如我們一同進去品鑑一番?”

    若春上前攔住謝望山,蘇意緩緩開口,歉意道:

    “今日不巧。我剛吃了藥,現下也乏了。不如世子去青杏居,同銀環妹妹探討一番?”

    他略有不悅,可還是轉身溫聲道:

    “是我考慮不周,自然是你的身子最重要,你且歇着吧。”

    說完,他在袖中攥緊拳頭,默默走了。

    李貳跟在他身後,心中也是不解。

    “二爺,夫人是不是有意避着您?”

    謝望山看了看手裏的畫,脣角勾起一抹苦笑。

    他道:“這陵京城中,我什麼樣的女子沒見過?偏偏娶回來的這個,真是叫人捉摸不透。”

    李貳更加不解道:

    “二爺倒瞧着有些失意,您怕不是對夫人,動了情了?可二爺,您不是一心都在雲姑娘身上嗎?”

    謝望山忽然想起雲小衣還病着,算算已許多時日未去看她,不免有些自責。

    他瞬時止步,道:“咱們去春華閣。”

    李貳忙上前攔住他,一副爲難模樣,道:

    “主子別去。

    大娘子吩咐過了,雲姑娘那邊您還是少去爲妙,現在全府上下都知道她是個寡婦的身份,萬一被人抓住把柄,說您私通,告到官府去。您就算是侯府世子,也免不了受罰。”

    謝望山又將步子撤回來,捏了捏手裏的畫卷,思量再三,道:

    “也罷,咱們去青杏居。”

    *

    春華閣。

    雲小衣落水已過去數日,可吃藥仍是不見好。

    秋之又煎了藥端進屋裏,卻被雲小衣當場打翻在地。

    她惡狠狠地盯着秋之道:

    “你日日倒是勤快,可我卻就是不見好。你是不是偷偷瞞着我把藥給換了?”

    秋之聞此言,臉色大變,惶恐地跪在地上,哭道:

    “表小姐的病,本就不是三兩日能好的,換藥這種事,婢子怎麼敢!”

    雲小衣撐着身子坐起來,靠着牀幃上,虛弱道:

    “好妹妹快起來,我也不過是詐詐你。”

    秋之垂淚,默默從地上起身,道:

    “藥打翻了,婢子再重新去幫您煎。”

    秋之前腳剛走,銀環便來了。

    “這許多日子,我卻沒來看完過表小姐,真是失禮了。”她進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