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饃、都...都髒了！

    長安雪域是開放空間。

    只要是華夏的覺醒者都可以自由進入，而慕白和顧西辭現在只不過是在宮門這邊，還沒進入雪域當中。

    跟着西辭走出宮門，慕白新奇的打量着這個陌生而熟悉的世界。

    此時正值清晨，夜幕尚未完全褪去，長安城內外還是燈火通明，街面上風悠悠的吹，仿古酒肆門口的旗幡有節奏的飛舞，碎雪輕輕灑落，落在古拙的欄杆蒙上一層瑩白。

    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可能是起早原因，精神還有些迷糊，寒風中偶爾還會打個顫，三三兩兩的聚集在沿街的攤位旁。

    和魔都的高樓大廈相比，此刻的長安整體上還是以古建築爲主。

    “幸好鋪滿了青磚，不然還真邁不開腿。”

    學着顧西辭的模樣，慕白有些不自在的將青衫往上提了下，拴在腰間。

    天空還在飄着雪，地面上淺白色勾勒着磚塊的縫隙，兩人手牽着手踩在上面走的很小心。

    “先帶你去吃長安特色肉夾饃吖！”

    顧西辭咬了一小口糖葫蘆，絳紅色糖漿細碎的粘在脣角，隨着她口齒輕輕律動，煞是誘人，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上兩口。

    “呃....好！”

    慕白強忍着伸手去捏對方脣角的衝動，開口道：“不過我要吃三個，還有，我也想吃糖葫蘆了！”

    “哈？”

    顧西辭瞄了眼手中的糖葫蘆，又看了看慕白猶豫再三。

    最後依依不捨的將糖葫蘆伸到慕白嘴邊。

    顧西辭嘟着小嘴，指着最前面那顆被她咬了一小口，還沾着絲許晶瑩的糖葫蘆，道：“吶，那就只給你吃半顆！”

    她最愛吃糖葫蘆了。

    往常她絕對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碰她的糖葫蘆，哪怕是一丟丟也不行！

    要不是她和小白認識那麼久，又是第一次見面，她絕對不會同意讓出半顆的。

    慕白：？？？

    這....

    自己好像沒說要吃她手裏的這根糖葫蘆啊？

    這妮子怎麼感覺有點憨憨的？

    這也膩不拿自己當外人了吧。

    “要不，待會再去買新的吧！”

    慕白撇撇嘴，終究是沒有下去口。

    “新的？”

    顧西辭微微一怔，隨即護食道：“不行，就算買新的，也頂多只能給你吃一口！”

    “呃....”

    慕白額角掛下幾根黑線。

    得嘞。

    這妮子確實是有點憨。

    “好，那我就吃一口！”

    眼見對方將糖葫蘆湊到嘴邊，慕白嘴上答應的好好的，可下嘴的時候卻猛地嗦了兩顆，不，應該是一顆半下來。

    被慕白這麼突襲了一下，顧西辭‘吖’的一聲，瞬間像個小貓咪一樣炸了毛。

    “小白，你騙人！”

    顧西辭帶着哭腔嬌嗔一聲將剩下的糖葫蘆藏到身後。

    “我怎麼就騙你了？”

    慕白一邊嚼着糖葫蘆，一邊含糊不清道：“我就只吃了一口啊。”

    他憑本事咬的這一嘴，怎麼就騙人了？

    慕白表示不服。

    顧西辭見慕白一本正經、義正言辭的模樣，心裏滿是委屈，小嘴嘟的都快能掛油瓶了。

    “哼，下次...下次你別想再吃我的糖葫蘆了！”

    顧西辭一把甩開慕白的胳膊，食指和中指併攏舉到眉前，發誓道：“我再讓你吃到一口糖葫蘆，我就...”

    “別！”

    眼見顧西辭氣鼓鼓準備發誓，慕白伸出手指點在她粉嘟嘟的嘴脣上，道：“下次，等攢到錢了，我請你吃糖葫蘆！”

    見慕白認真的模樣，感受着脣瓣上的溫潤，顧西辭小臉禁不住騰起一抹紅暈，到嘴邊的誓言又咽了回去。

    她愣神了片刻，隨後猛然驚醒過來，兀地往後退了一小步，低頭輕吟道：“這...這是你說的哈！”

    該死，我想什麼呢！

    顧西辭心底暗罵自己一聲。

    剛剛她竟然有種被寵溺的感覺？

    這算是什麼嘛。

    她在羣裏可是大姐頭！

    是很有威嚴的！

    想到這裏，顧西辭鼓起勇氣，一把拽過慕白的胳膊，嬌哼道：“下次你得請我吃兩...不，是三串的糖葫蘆！”

    “好！”

    慕白笑着捏了下顧西辭俏臉。

    “老闆，來四份肉夾饃，加點辣。”

    顧西辭牽着慕白的胳膊走到一個攤位前，指着案板上饃餅道：“這肉夾饃是我們長安的特色小吃，裏面的肉用的是雪域的冰豚，淋上辣油後，可以感受冰火兩重天的滋味呢。”

    “冰豚？”

    慕白眉頭一挑，記憶裏隱約有這種靈獸的介紹，但有些模糊。

    “就是一種不入級的靈獸啦！”

    顧西辭眯着眼，緊緊的盯着案板上，隨口道：“我們長安雪域裏，已知最危險的靈獸就是A級冰鳳領主，這冰豚雖然連F級都算不上，是雪域中最常見的靈獸呢。”

    根據靈獸的實力不同，母星將次元空間內的靈獸劃分爲七個等級，從高到低分別是：S級、A級、B級、C級、D級、E級和F級。

    能評級到F級靈獸都是具有一定破壞力的，殺死這些靈獸就能獲取一枚同品質的核心。

    而這些核心便是本命機械迭代時所需要的必備材料。

    除了靈獸核心之外，根據種類屬性不同，還有靈植核心、靈器核心。

    這三種核心統稱爲‘靈核’。

    全都是提升本命機械的一種耗材。

    而靈獸、靈植和靈器，則被統稱爲‘靈物’。

    當然。

    相比於這些靈物的評級，人類的覺醒者同樣也有相對應階位，其中由低到高分別是：黑鐵級、青銅級、白銀級、黃金級、鉑金級、鑽石級。

    再往上的話。

    慕白就不知道了。

    學校的教學內容裏，並沒有上層次的消息面。

    “吶，肉夾饃好了，你快嚐嚐！”

    顧西辭歡快的舉起剛做好的肉夾饃，遞到慕白嘴邊，漆黑的眸子裏充滿了期待。

    被打斷思緒的慕白，望着這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心裏驀然浮現出前世老版電視劇中白素貞那雙秀眸。

    同樣的澄澈，同樣的醉人。

    顧盼生輝，不經意間撩人心懷。

    “快點接着吖！”

    見慕白癡癡的盯着自己，顧西辭抿嘴一笑，晃了晃手中的饃。

    慕白無聲的‘啊’的一聲，瞬間回了神。

    “這...第一個...要不，你先吃？”

    慕白肚子餓的厲害，強忍住將肉夾饃塞到嘴裏的衝動，將饃推回到顧西辭的嘴角旁。

    怎麼說也是人家請客。

    他怎麼好意思先嚐呢？

    “哈，這可是你說的哦！”

    見慕白將肉夾饃推了回來，顧西辭狡黠一笑：“那我就先吃一口，剩下的給你！”

    說完。

    只見她學着先前慕白咬糖葫蘆的模樣，將小嘴張的大大的，惡狠狠的在饃上咬了一口。

    像只護食的小倉鼠般，模樣奶兇奶兇的。

    可惜，就算她很努力的咬，最後也不過啃下拇指大的一小塊。

    就在慕白伸手準備接過顧西辭咬過一口的肉夾饃時。

    顧西辭突然“嗚嗚”的嚷嚷起來，嬌俏的臉蛋霎時佈滿紅暈。

    看起來好像有點痛苦。

    慕白還以爲她燙到了，連忙伸手就要接過她手中的饃，同時一隻手託在她的下巴處，焦灼道：“小心燙，快吐出來。”

    “嗚嗚~”

    顧西辭眼眶泛紅，慌亂的將手中的饃塞給慕白。

    慕白手忙腳亂間，手下一滑，沒接住。

    那剛剛出爐的肉夾饃就這麼掉落在了地上。

    顧西辭見此，更加的慌亂了。

    只見她一巴掌將慕白託在下巴處的手扒拉開，用力吞嚥了下喉嚨，將饃片咽了下去。

    “饃掉地上了！”

    顧西辭委屈的蹲下身子，帶着哭腔道：“我剛剛是被辣的！”

    一邊說着，顧西辭一邊用小手在嘴角邊扇着風，雙眼直愣愣的盯着地面上，沾染上泥塵的饃。

    “嚶嚶~”

    顧西辭抿着脣蹲在地上，像只被主人拋棄的流浪貓失落的哼吟。

    慕白還是第一次見女生這樣子，頓時變的手足無措。

    “沒事的，沒事的，不就是一塊饃嘛。”

    慕白蹲下身子將肉夾饃撿起，順勢將顧西辭拉起身。

    “這有包裝袋的，撤掉就行了！”

    慕白將沾染了泥土的紙袋撤掉，然後又將露在外面大概1/3的饃撕掉。

    “剩下的這些還是能吃的！”

    慕白大口的咬下一塊。

    嘶——

    真辣！

    “誒，這饃，都...都髒了！”

    顧西辭怔怔的擡起頭，大眼睛中滿是困惑道：“媽媽曾說過，掉地上的東西，是不可以吃了的。”

    “還好，扯掉不乾淨的地方，還是能吃的！”

    慕白咧嘴輕笑一聲，兩輩子都是孤兒院長大，他沒那麼矯情。

    到底是餓到極致了。

    這一口下去，就停不下來了。

    巴掌大的肉夾饃，三四口就被他吞嚥下肚。

    “誒，你，你慢點吃！”

    顧西辭見慕白狼吞虎嚥的模樣，連忙從旁邊攤位上取下一瓶豆奶，插上吸管後遞了過去。

    “謝，謝謝！”

    慕白接過來，‘咕咚’吸了一大口。

    身體本能的進食慾望，終於緩解下來。

    “吶，這邊又剛做好一個。”

    顧西辭捧着一個新鮮出爐的肉夾饃遞到慕白面前。

    “你吃吧，我已經好多了！”慕白吸了口奶。

    剛剛吃的有點猛了。

    得緩緩。

    而且，這肉夾饃太辣了，他有些吃不消。

    想到這裏，慕白扭頭對着攤主道：“阿姨，下面這兩個饃少放點辣椒，微微辣就行了！”

    “哈，這...這個...！”

    顧西辭見慕白推辭，頓時變的支支吾吾起來。

    “怎麼了？”

    慕白挑了挑眉頭，狐疑的看向顧西辭。

    “這饃，太...太辣了！”

    顧西辭深吸一口氣，小臉漲的通紅，目光有些躲閃不好意思。

    “呃，那這個饃就給我吧！”

    慕白啞然一笑，伸手從她手中接過新鮮出爐的肉夾饃。

    “哈，我就知道，小白你最好了！”

    見慕白接過這辣味超重的肉夾饃，顧西辭心裏頓時鬆了口氣，水汪汪的大眼睛再一次彎成了明月。

    媽媽曾教導過她，不可以浪費食物的。

    不過。

    看小白的模樣。

    似乎。

    很愛吃饃？

    “店家，再給我來五個肉夾饃！微微辣！”

    就在慕白專心消滅手中肉夾饃的時候，顧西辭突然從荷包裏掏出十枚硬幣重重的拍在案板上。

    一字排開。

    “哎呦，你幹嘛！”

    慕白伸手按住案板上的硬幣，滿臉困惑道：“你小腦瓜抽了嘛，這麼多吃得完？”

    他以爲自己很餓了。

    但這兩個肉夾饃下去，在喝杯奶已經有些飽腹感了。

    就這，下面還有兩個饃正在做呢。

    顧西辭現在又要五個。

    這壓根吃不完啊。

    “沒事！”

    顧西辭笑吟吟的將慕白的手扒拉開，將下面的硬幣推到攤主那邊，道：“後加的那五張饃，請幫我打包下...唔，要分開打包哦。”

    慕白見對方態度較爲堅決，也就停下勸阻。

    兩人雖然網絡上認識兩年半，也很熟絡，但畢竟線下才見面。

    反正都是她自己的錢，怎麼花也是她的自由。

    不過一想到那十枚硬幣。

    慕白就一陣肉疼。

    在母星上，硬幣還是挺保值的。

    覺醒者在獵殺靈物後，爆出來的核心只能存在七天時間。

    超過這個時間。

    靈核便無法作爲耗材，融入本命機械了。

    不管人類用什麼手段保存，都無法突破這個時間限制。

    超出時限的靈核，理論上已經不具備價值。

    可爲了維繫金融體系穩定，同時統一各國貨幣。

    經各國商定，最後決定賦予其貨幣屬性。

    這些無用的靈核依照級別收納到一起碾碎、混合一些材料重鑄成硬幣。

    依照廢棄靈核材質的不同，每個級別的硬幣兌換率是10：1。

    其中F級靈核重鑄的貨幣面值限定爲1塊錢，E級重鑄限定面值爲10塊錢，D級限定爲100塊錢。

    平時人們常用的也就是這三個面值的貨幣。

    日常中提到的硬幣，如果沒有加等級的話，指的就是最基礎的F級，也就是1塊錢。

    正常一共三口之家，一個月的開銷大概也就500塊錢。

    慕白現在全身家當就僅剩100塊。

    這還是他做了大半個月兼職攢下來的錢。

    “我可沒有浪費錢哦。”

    顧西辭小心的將攤主打包好的肉夾饃裝好，這才解釋道：“再過一會，小瑜他們就快到了呢，我得給他們留點！”

    “呃...”

    聽到顧西辭提到這茬，慕白面色不由得一僵。

    他低頭掃了眼身上穿着的青衫。

    是自己狹隘了。

    光顧着自己吃。

    倒是忘記今天是來線下面基的。

    還有幾個人沒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