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大忽悠

    第二天，臨時有變。

    本來是訂好的中午機票去三亞，重回休假狀態，再有十天，溫老師就該生了。

    不過一大早，馬老闆打來了電話。

    “小周，這事是真的假的？”

    “什麼事？”

    “開放平臺！”

    周不器眉梢一挑，笑了笑，“哦，你知道了？”

    然後給三祕駱芊麗遞了個眼神，讓她給自己泡一杯茶，這電話估計要打很長時間。

    馬老闆很驚奇的說：“這麼說，是真的了？你們自己研發出的基於社交的開放平臺？”

    “你們應該收到材料了吧？我總不能跟你一樣，賣假貨吧？”

    “少扯淡！”

    “哈哈，開個玩笑。是真的，開放平臺今年1月份就基本做出來了，這幾個月一直在內測，然後對外跟一些開發者展開合作。不出意外的話，6月1號就能在朋友網上線了。”

    “這東西技術難度不低。”

    “還行吧，也就是全國首例、業內第一。”

    馬老闆沉默了好一會兒，“難以置信！”

    周不器笑着說：“怎麼了這是？語氣這麼嚴肅？”

    馬老闆道：“你那公司才成立幾年啊，技術水平就達到了這種層次，看來你走技術路線是對的，開花結果了。”

    周不器嘆了口氣，道：“你不做，我不做，那誰去做？喊口號誰都會，可身體力行的沒幾個，總要有人去幹苦力活吧？該有的技術必須有，否則互聯網也得像其他的高科技產業一樣，被歐美卡脖子。”

    頓了一下，他接着說：“互聯網誕生的時間還短，中美差距並不大，我們幾乎是處於相同的起跑線上。這種形勢下我們都被遠遠落下，那我們這一輩互聯網人，就是民族罪人。”

    大帽子一扣，嚇死你！

    好在馬老闆也不是蓋的，笑罵道：“少扯淡，說正經的。我剛剛跟我們的技術總監聊了半個小時，他說這不是真的，你這裏面有貓膩。”

    周不器大義凜然，“老馬，我拳拳盛意，你不領情？”

    馬老闆道：“他說這項目技術難度很高，別說國內沒有，就是硅谷都沒有類似的系統。你這東西做出來了，就是壟斷地位。”

    “硅谷有啊，Facebook、谷歌、MySpace都有，不過都處於測試階段，沒有上線。這也不奇怪，朋友網畢竟是全球社交網站的祖師爺嘛，硅谷也沒什麼了不起的，Facebook的很多功能設計，都是模仿我們的。”

    “不是……我知道你那個朋友網搞的不錯，可這是壟斷性產品啊，你真賣？”

    “賣啊，價格不低呢。”

    “就爲了1個億，自身的壟斷地位都不要了？”

    馬老闆不太相信這個小老弟這麼愚蠢，壟斷有戰略加成的作用，其重要意義遠不是那點小錢能比的。

    周不器知道想忽悠住他很困難，只好長嘆一聲，施展看家本領，“唉，老馬，你還是不瞭解我啊。你入會了啊，沒跟段老總、柳老總、盧老總他們談談？對我沒有一個立體性的認識？”

    馬老闆語氣平靜，“是嗎？我還真不太理解，你是怎麼考慮的？”

    “我做的分佈式數據庫，你知道吧？那可是個超級大項目，已經投進去2個億了，一點水花都沒見着。”

    “嗯，很有魄力。”

    “你覺得我搞這個項目，爲了什麼？賺錢嗎？”

    “爲了情懷？”

    馬老闆覺得很可笑。

    周不器很真摯的說：“沒錯，就是爲了情懷！爲了推動我國互聯網產業的技術發展，爲了追上美國的步伐，爲了不被技術性卡脖子。在其位則謀其政，我們不作爲，就得當民族罪人啊，老馬！”

    馬老闆差點氣死。

    這大帽子扣的，你罵誰呢？

    不過心頭也產生了些許疑惑，難道這小子真是個極致的愛國主義者？以他這二十出頭的年紀和近乎愣頭青似的語言風格，還真有可能。

    放棄自身的壟斷地位，把技術分享給國內同行，這可真是高逼格、大情懷了！

    馬老闆自我審視、捫心自問，他覺得自己做不出來這種事。

    周不器接着說：“百度正在做一個大項目，你知道不？關於大數據處理方面的，投入資金不比我們的分佈式數據庫小。”

    “嗯，聽說了，動靜不小，到處挖人。”馬老闆比較輕鬆，“阿里還好，沒被挖牆腳。”

    周不器差點沒笑噴。

    心說老馬啊老馬，真沒看出來，你還挺有幽默細胞！

    去阿里挖人？挖個屁啊！你那有什麼技術人才值得被百度看上？人家都是去中科院計算機所、去微軟研發院、谷歌研發院、IBM研發院挖人，然後集結了百度最優秀的一批技術精英。

    人家的項目，最低也是T6基本的技術專家，T7、T8的資深研究員都有上百人之多。

    沒辦法，周不器只好給馬老闆解釋，說道：“老馬，我們紫微星的‘飛天’項目，微軟、谷歌、IBM這些硅谷巨頭都能做，只是他們沒做而已，選擇的是不一樣的數據庫處理方向。百度的‘金字塔’計劃，那可是要做一個連微軟、IBM、雅虎、亞馬遜都做失敗的項目。李彥紅的野心大着呢！”

    馬老闆笑着說：“不切實際，他會失敗的。”

    周不器氣道：“你怎麼幸災樂禍的？至少人家的精神值得肯定。過去半年，我跟百度聯繫好幾次了，想跟他合作。”

    “幹什麼啊？”

    馬老闆心頭一挑，有些不喜。

    現在，小道消息已經傳出來了，說是百度在今年的確有意進入C2C電商領域，跟淘寶競爭。馬老闆壓力不小，跟李彥紅就更不對付了。

    周不器道：“我想給他打下手。”

    “什麼？”

    馬老闆沒太理解。

    周不器道：“百度在做的這件事，多有意義啊？一旦做成了，將會產生一系列的連鎖反應。對國內的互聯網產業產生積極的促進作用。可這個項目太大了，單憑百度的實力，恐怕很難做成。我想去幫幫他。”

    馬老闆抽了抽嘴角，根本不相信。

    周不器嘆了口氣，“只可惜啊，李老板還以爲我是要去偷百度的技術，不願意跟我們合作。唉，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只是想爲了國家、爲了咱們這個產業，作出一些貢獻而已。”

    馬老闆想罵人。

    心說果然是東北大咖，忽悠人的水平第一流，服了！徹底服了！這一套套的，要不是自己還有幾分忽悠功底、免疫力很強，說不定真被他給騙住了。

    周不器道：“我說這些，其實就是想告訴你，我是個有理想、有本領、有擔當的時代新人。我不是不知道壟斷的重要性，但是一枝獨秀沒意思，我希望看到的是國內互聯網產業的共同進步，我願意把紫微星的一些技術性突破分享出來。”

    馬老闆笑道：“那你可以開源啊！還賣什麼？”

    周不器早就想好了說辭，沒好氣的說：“我說老馬，我爲了開發這個開放平臺，前前後後也投資了1個多億，好不好？算上抽調技術員給其他業務造成的損傷，整個項目開發花了3個億！你總得讓我回回血吧？想老馬跑，總得給老馬吃草吧，是不是老馬？”

    “你才吃草！”

    馬老闆沒好氣的哼了一聲，有點沒法跟上年輕人的跳脫思維。

    周不器接着說：“還有很重要的一點，你都說了，基於社交的開放平臺，連硅谷都沒有。我要是開源了，豈不是便宜了美國人？這可不行！我願意給國內同行分享，卻不想資敵。”

    “1個億買個項目……”馬老闆沉吟片刻，“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了。你看什麼時候有時間，咱們見面詳談？”

    “我最近有點私事，還真是忙。要不我現在就改簽機票，去杭城見你？”

    “好！”

    ……

    對企鵝開價3億，對阿里開價1億，對百度和新浪開價5000萬，總共5億元！

    這絕對是個超級大買賣。

    在公司這麼忙碌的時刻，周不器爲了點私事就長期休假，這讓他多少有些愧疚。如果能短時間內迅速解決老馬，拿阿里開刀，給這個大買賣開個好頭，有序地推進下去，全公司上下都得爲他歌功頌德。

    “芊麗，去訂機票，去杭城出差。”

    “幾張呀？”

    “三張，咱倆，外加我的司機。”

    駱芊麗就更高興了，感覺福從天降，機會一下子就來了。

    竟然有機會跟老闆一起去外地出差了。

    趕緊安排！

    半個小時後，又匆匆的跑過來，興奮的臉蛋紅撲撲的，“老闆，機票我訂好了，今天中午12點的。咱們出差幾天啊，返程機票怎麼說？”

    周不器道：“就一天，明天你就回來，我去三亞。”

    事發突然，讓駱芊麗回家收拾行李肯定是不夠時間了。好在只一天時間，怎麼都對付過去了。

    “那……老闆，我要訂房嗎？”

    “嗯。”

    “訂幾間啊？”

    “給我的司機訂一間標準房，至於你嘛……”周不器見她快速的眨巴着大眼睛，一臉渴求又希冀的模樣，好笑的連連搖頭，“算了，這幾天你給我當臨時祕書也挺辛苦的，就訂一間豪華套房吧，跟我住在一起，就當犒勞你的。”

    “謝謝老闆！”

    駱芊麗歡呼雀躍，感覺有了上位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