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三馬食槽,劉禪三氣曹孟德!(已訂閱的不必重複訂閱)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雨落未敢愁字數:9910更新時間:24/06/28 15:36:04
    與甄宓一番交流之後。

    正此時,帳外卻是響起費禕前來通稟消息的聲音。

    “殿下,哨騎斥候在前方探得消息,魏軍自葉縣外營寨大起諸軍,朝着堵陽奔來,看那架勢,應是要與我等大戰!”

    大戰?

    呵呵。

    看來那曹孟德賊心不死啊!

    劉禪腦子只是一轉,便知曉曹操的心意了。

    是想要賭一把嗎?

    趁自己還活着的時候,想爲後人將他這個大麻煩解決掉?

    但他劉公嗣,豈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急招諸軍將,到中軍主帳議事!”

    “諾!”

    費禕當即領命。

    劉禪將衣裳整理整齊,端正的跪坐在中軍主帳主位之上。

    未久,軍中諸將,已經是全部都到了。

    便是關羽,雖面色蒼白,但還是在關銀屏的攙扶下,緩緩的走入帳中。

    “叔父,請上座。”

    劉禪急命費禕在主位旁邊,再安放一個座位。

    “不必了,某便在此處便是了。”

    敗軍之將,焉有臉面坐在主位之上?

    此番若非是有殿下在,說不定宛城都可能不保。

    他關雲長,差點成了千古罪人!

    打了敗仗,沒臉見人!

    見關羽堅持,劉禪也不勉強了。

    他環視帳中諸將,眼神如勾,話也是緩緩的說出來了。

    “前方探報,曹賊盡起大軍前來,諸位以爲,該如何應對?”

    曹賊盡起大軍?

    衆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武將中有人起身,說道:“末將願爲先鋒,替殿下會一會魏軍!”

    見上前來人,不是龐德,又是何人?

    龐令明...

    論起武藝來說,他確實不差。

    劉禪輕輕點頭,說道:“令明爲先鋒,我自然放心。”

    “殿下,末將願去鬥將,殺一殺魏軍士氣!”

    張苞起身,亦是請命。

    鬥將?

    劉禪思索一番,也是應允。

    之前張苞幾次三番請求出戰,他都不允,再這樣下去,可是要將這張苞憋瘋了。

    “若魏軍邀戰,你去應敵!”

    “多謝殿下!”

    張苞聞言大喜,臉上也是咧開笑顏。

    “殿下,曹賊詭計多端,恐其今日出兵有詐,江東已經準備攻伐合肥,不若據守城寨,拖延時間,則魏軍必退,不必與其殺伐,徒增損失。”

    費禕此刻上前說道。

    他這番言語,也是有些道理。

    劉禪看向關羽,問道:“君侯以爲如何?”

    見劉禪向他問計,關羽擼着長鬚,苦笑着說道:“我只管殺伐,殿下之智,猶在關某之上,想必殿下,心中已然是做好決定了罷?”

    決定,自然是做好了。

    他問關羽一下,自然也是出於尊重。

    畢竟論起官職爵位來說,關羽在帳中,那是最高的。

    加之又是長輩,詢問一二,不無不可。

    “據守城寨,則魏軍士氣,必然上漲,而我軍軍寨並無多少防御能力,若賊軍強攻,亦是如同陣戰,而我軍不敢應戰,士氣低迷,恐更不是魏軍對手了。”

    夫戰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魏軍來攻,伱卻做縮頭烏龜。

    魏軍怎麼看?

    我軍士卒,又如何想?

    “況江東攻伐合肥,那也是未定之事,南昌侯雖然聚兵,然其攻伐合肥,不知是何時。”

    沙場秋點兵。

    打仗一般是在秋天的。

    現如今已是冬日,未過幾日,恐怕要開始飄雪了。

    攻城?

    難度直線上升。

    岑參《輪臺歌奉送封大夫出師西徵》有言:“劍河風急雪片闊,沙口石凍馬蹄脫。”

    在冬季,遇上大暴雪之類的天氣,部隊的開進及後勤的供應都會受到很大影響。

    戰爭固然以人力爲主,但是畜力也不可忽視,尤其是馬。

    戰馬不能投入作戰也就意味着部隊是沒有多少進攻能力的,主要是以防禦爲主。

    但是馬的戰鬥力在時間和方式上是有局限性的。

    戰馬一般到了冬天吃提前割好的乾草,會一斤一斤地掉膘。

    到了春天,要抓緊吃好把膘補回來。夏季太熱,劇烈運動會有生疫病的危險。只有到了秋天,戰馬才到了狀態最好的時期。

    孫權或許只是陳兵廬江郡,爲的是震懾合肥張遼,使其不敢出兵,收復廬江郡失地。

    至於開戰的時候,或許是來年開春,或者直接是來年秋季。

    秋季是收穫的季節:莊稼收成就是四五月份做的事,在七八月份結果。

    此外,經過春季與夏季的蟄伏,牛肥羊壯,蝦蟹鮮美,水果豐盈。

    人們可用的食物有很多,爲戰爭提供了充分的條件。

    孫子兵法中講究“因敵就食”。

    軍隊在外打仗,從後方運糧食太麻煩、太危險,不如就地取材,在敵佔區收集糧草。

    一方面降低了自己軍隊消耗成本,另一方面還能從對方手中搶奪資源,削弱其力量。

    “孟德命不久矣,此戰乃是其最後反撲,若是打得漂亮,他自然退走,若是打得糟糕,乃至於一瀉千里,他便不依不饒。”

    絕對不能讓曹操看出荊州虛弱,糧草不濟。

    而是要讓他看到,我荊州士卒兵強馬壯,天下無敵,不懼戰爭!

    “這...可會太冒險了?”

    與魏軍交戰,總是有戰敗的可能。

    而據守城寨,自然是最穩妥的辦法。

    劉禪環視帳中諸將,發現很多人的想法,亦是與費禕一般,他板着臉,很是嚴肅的說道:“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那孫權乃背盟之人,豈可將希望寄託在他身上,況我軍士卒,並不比魏軍差多少,無憂矣!

    若諸位賣力,此戰必勝,此戰若勝,則諸位都可回家抱孩子,抱婆娘,若此戰不勝,莫說抱婆娘了,到明年都未必能有安生日子過!”

    打了這麼久的仗,不帶停的,軍將也有些思念家人了。

    普通的統帥,則是會用軍令強行抑制住軍中的這種情緒蔓延出去。

    而優秀的統帥,則是會利用軍中軍士思鄉之情,將其轉化爲殺敵的勇氣。

    別的不說,大餅先畫下去。

    此戰一畢,都可以回家抱婆娘!

    果然!

    劉禪此話一出,帳中諸將,再無異議。

    “既是如此,具體安排,便是如此...”

    劉禪將軍中大大小小的事務,都任命下去,諸將亦是緩緩退出去。

    最後走的,果然是關銀屏。

    這小妮子一眼狐疑的看向劉禪,在劉禪身上嗅了幾口。

    表情果然垮下去了。

    “你身上怎麼有別的女人的味道?”

    關銀屏臉上露出幽怨之色,我不過是去照顧父親才一日不到,便又有女人爬上你的牀了?

    劉禪咳嗽一聲,當即否認!

    “想得太多了,我今日全在處理公務。”

    “真的?”

    劉禪當即點頭。

    “我騙你作甚?再者說,多給你找幾位姐妹,也是怕你無聊。”

    無聊!

    我才不無聊呢!

    “哼!”

    關銀屏狠狠地刮了劉禪一眼,這才快步跑出帳外,去攙扶關羽去了。

    “怎麼?那小子欺負你了?”

    見關銀屏在帳中逗留片刻,又出來了,關羽還以爲自家寶貝女兒受了委屈呢。

    關銀屏憨憨一笑,說道:“他可不敢欺負我。”

    花心大蘿卜!

    待戰事一停,看我不將你榨得一滴都不剩!

    還想去找別的女人?

    沒門!

    不跟我關銀屏先生幾個大胖小子,我豈能饒過你?

    ...

    “咳咳咳~”

    大軍行進,站在戰車上的曹操卻是劇烈咳嗽起來,他手帕捂着嘴,直到將一口濃痰咳出來之後,臉上才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大王...”

    在一邊的許諸,臉上露出擔憂之色。

    “孤無事,繼續前進。”

    他將手上的手帕揉成一團,放在袖袋之中。

    或許別人會以爲,方纔他曹孟德吐出來的是濃痰,但他心中明白,那不是濃痰,而是血痰。

    這病情,已入心肺,便是扁鵲再生,怕也是無力回天了。

    但他虛弱情況,不能讓手下人看到。

    這最後一副藥,他要忍着,最要是忍到了許都,再喝。

    希望,這一戰,能勝罷!

    “大王,到了。”

    大軍行進數個時辰,終於是到劉禪所部軍寨之前了。

    在軍寨之前,早有士卒上前列陣。

    旌旗飄揚,槍矛如林,甲冑盾牌,在日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讓人睜不開眼的白光。

    “這劉公嗣治軍有方,士卒臨陣前,面無懼色,軍陣嚴整,當真不凡啊!”

    大軍壓境,總會有些緊張罷?

    臉上露出些許懼色,那也很正常。

    但在對面軍陣士卒眼中,卻是絲毫沒有發現這種情緒。

    反而是戰意凌然。

    打好這場仗,就能回家,他們自然士氣滿滿,戰意沸騰了。

    敵軍戰意沸騰,而自家軍陣,士卒的士氣卻不如何好。

    哎~

    曹操嘆了一口氣,但很快便將臉上的情緒掩蓋下去了。

    “誰願爲先鋒鬥將,前去殺一殺對面的威風?”

    許諸剛要領命上前,曹休卻是先一步上來了。

    “大王,前番敗績,末將耿耿於懷,今日,必爲大王拔得頭籌!”

    曹休?

    曹操思索一番,點頭說道:“那你便爲一番將,前去挫敗敵軍士氣!”

    曹休當即領命。

    “大王便看末將的罷!”

    說着,曹休便提着一把長槍,驅馬走出軍陣。

    他銀槍直指荊州兵軍陣,大聲喊道:“吾乃曹休,誰敢與我決一死戰?”

    此輩甚是狂妄!

    張苞當即對劉禪行了一禮,說道:“殿下,還請讓末將出戰!”

    劉禪點了點頭,當即說道:“準!”

    張苞當即勒馬走出軍陣。

    曹休與張苞皆是身騎戰馬,手握長槍,相隔三百步,凜然而立。

    曹休身穿鎧甲,面容凝重,眼神堅定,長槍如同一道寒光,在他手中閃耀着鋒芒。身下戰馬前蹄騰空而立,蹄聲震撼人心,透露出一股無可撼動的氣勢。

    張苞身軀高大,威猛異常,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堅定與勇猛。他手握長槍,槍尖閃爍着寒光,如同一顆星辰貫穿黑夜。

    張苞身下騎乘的戰馬體態雄健,肌肉賁張,蹄聲響徹雲霄,與曹休那是針尖對麥芒。

    “小小曹休,可笑可笑!看今日你張苞爺爺,將你的狗頭擰下來!”

    “看誰能殺誰!”

    見張苞如此狂妄,曹休也是被他激得大怒。

    當即拍馬上前,長槍直指張苞。

    後者亦是不甘示弱,雙腿夾馬,不斷的提速,朝着曹休衝殺而去。

    鐺鐺鐺~

    曹休以迅捷的身法和準確的槍法,不斷出擊,槍尖在空中劃過,如同閃電般瞬間刺向張苞。

    而張苞兇猛無比,巧妙地運用槍法化解曹休的進攻,同時反擊毫不留情。

    唏律律~

    戰馬在戰場上縱橫馳騁,奔騰的蹄聲震動着大地。

    曹休與張苞的長槍相交,火花四濺,似有槍氣縱橫般。他們時而交織,時而分離,戰鬥節奏跌宕起伏,充滿着不可預知的變化。

    嗖~

    一番交擊,兩人分開而走,曹休很是熟絡的拿起掛在馬腰上的長弓。

    彎弓搭箭,不過是一個呼吸而已。

    而箭矢便已經朝着張苞面門而去。

    “狗賊!”

    弓箭在戰場上飛舞,箭矢呼嘯而至。

    張苞趕忙倒在馬背上,險而又險的躲過這一暗箭。

    “背後偷襲,算什麼英雄好漢?”

    張苞啐了一口唾沫,眼中有不屑之色。

    “將你殺了,便是英雄好漢!”

    曹休趁張苞起身的間隙,已經是衝殺上前來了。

    鐺鐺鐺~

    張苞匆匆還手,一時間被壓入下風。

    “哼!”

    他冷哼一聲,直接將長槍當做長矛,朝着曹休的面門一扔。

    後一驚,連忙用長槍做擋,整個人亦是伏在馬上。

    在這個時候,張苞可不與曹休客氣,當即拔出環首刀,朝着曹休衝殺而去。

    環首刀在他手中揮舞,刀光閃爍,劈砍之間,彷彿能帶起狂風暴雨般的氣勢。

    一寸長一寸強這話不假,但張苞欺身上前,曹休應對起來,便有些慌亂了。

    “駕~”

    他當即驅馬後退,與張苞拉開一段距離,而張苞則是上前,將插在地上的長槍拔了出來。

    兩人意欲再戰,曹操觀看局勢,卻是對身側的許諸說道:“仲康,你去將此人的頭顱,與我取來!”

    “諾!”

    許諸當即領命,手上拿着兩根大鐵錘,便朝着陣外衝殺而去。

    曹休見狀,也不管是不是以少敵多,便是長槍招呼過去,要將張苞的性命留下來!

    “以多欺少,算什麼英雄?許仲康?你的敵人是我龐德!”

    龐德此刻拿着大刀,便衝殺上前。

    “叛將!安有臉面苟活於世?給某死來!”

    呼呼呼~

    許諸揮動着巨錘,當即與龐德纏鬥起來。

    許諸高大而威猛,他手握巨錘,每一次的揮舞都帶動着呼嘯的風聲。巨錘猶如一道鐵山壓頂,力量無窮,每一次的重擊都帶着毀滅性的威力,讓人心生懼意。

    而且他身有巨力,即便是拿着數十斤重的巨錘,這身形依然矯健,每一次的動作都流暢而準確,給人一種難以捉摸的感覺。

    龐德手握大刀,刀身寬厚,刀鋒寒光閃爍。每一次的斬擊都帶着凜冽的殺意,刀勢兇猛迅捷,刀光猶如疾風劃過。

    龐德一面躲着巨錘攻擊,一面找尋着一擊將許諸斃命的機會。

    兩人交手三百回合,戰鬥異常激烈。

    巨錘與大刀交織在一起,金屬撞擊聲不絕於耳。許諸揮動巨錘,狠狠地砸向龐德,每一次的打擊都有力度,震動着龐德的刀勢。龐德則以快速的刀法和靈活的身法,迅速躲避許諸的重擊,同時反擊。

    兩人身下的戰馬奔騰不息,馳騁於戰場,相互追逐、躲閃。

    馬蹄砸擊地面,揚起一片塵土,戰馬間的嘶鳴聲迴盪在空氣中。

    每一次的交鋒都充滿着火花四濺的招式,刀光與錘影交錯,給人一種剛猛與霸氣並存的感覺。

    不知不覺之間,龐德與許諸,皆是氣喘吁吁起來了。

    龐德有些忌憚的看向許諸,他手上的精鐵大刀,已經是砍卷了。

    手更是不住的在抖動。

    這廝,好大的蠻力!

    而許諸亦是氣喘吁吁。

    揮動巨錘數百下,這種體力消耗,也就是他天生巨力,否則換一個人,早就力竭了。

    “來,再戰!”

    這龐德雖是叛將,但卻有一手。

    但...

    我許諸也不是吃素的!

    他已經是感受到龐德出招越來越慢了。

    只要他再與其交手百個回合,這勝者,終究是他許仲康!

    嗚嗚嗚~

    正在此時,魏軍軍陣中,卻是響起了鳴金之聲。

    許諸面上露出詫異之色。

    我這都快要將這龐令明斬殺了,怎大王要鳴金收兵了呢?

    臉上再是不甘,許諸也不敢違背軍令,只得是對着龐德冷哼一聲,說道:“今日算你好運,下次,便沒有這般好運氣了!”

    呼~

    龐德只覺得雙手都快不是自己的了,但在這個時候,嘴上可不能輸了。

    “下次,將你斬於馬下的,便是我龐令明!”

    “哼!”

    許諸一臉不悅,卻也只得勒馬回到軍陣之中。

    “大王,爲何鳴金收兵?我只差片刻,便可將龐德那叛將斬於馬下!”

    “咳咳咳。”

    曹操咳嗽兩聲,他面色有些蒼白,臉上的眉頭,已經是皺成個川字了。

    “便是將龐德斬殺,又能如何?見其軍陣嚴整,軍中士氣高漲,今日難有大勝。”

    曹操也算是看清楚了。

    要想在他活着的時間,將劉公嗣打敗,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

    他曹孟德盡力就好了。

    當然...

    真實的原因是,曹操感覺自己的病情已經加重了。

    在看到無法短時間內解決劉禪之後,便想將生命中最後的時間,留在許都裏面,做一些收尾工作。

    若是他死在軍中,說不定要被那劉公嗣找到機會,反而會有大敗。

    勝不了,也絕對不能敗!

    賈詡說的不錯,他出兵的目的,已經達成大半了。

    至於之後魏國如何?

    他也管不了了。

    便靠他的後代,看能不能抵得過這劉公嗣。

    若敵不過,也沒辦法。

    思緒想通之後,曹操也是釋懷了。

    “哎~”

    許諸嘆了一口氣,當即勒馬到曹操身後。

    今日出戰,心中雖有不忿,但大王必然是有他的考量的。

    他爲戰將,遵從命令便是了。

    曹休喘着粗氣回軍。

    方纔與張苞大戰險死還生。

    差一點便要被那張苞梟首了。

    想必大王鳴金,亦是要保住他的性命罷?

    “未能爲大王殺敵,末將實無顏見人。”

    方纔吹多大的牛,現在便有多丟臉。

    曹休從馬上下來,半跪在曹操面前。

    “那小將乃張飛之子,虎父無犬子,你不是對手,實屬正常。”

    今日異不準備攻伐,鬥將陣戰,勝與不勝,都沒多大干係了。

    “去,與那劉公嗣小子說,孤要見他一見!”

    即將回師,命亦將消逝,曹操想要看看這位屢次壞他魏國好事的劉公嗣,到底是何模樣?

    有沒有三頭六臂,將他曹孟德搞得如此狼狽?

    一定要將此人的面容,牢記在心,便是到了地下,也不能放過他!

    有此人在,必會壞我魏國好事!

    “諾!”

    曹休躍上馬匹,當即出陣。

    “我家大王要見漢中王太子劉公嗣,可敢在陣前相見?”

    陣前相見?

    “哈哈哈~”

    劉禪大笑一聲,說道:“魏王老邁之軀不懼,我又有何懼之?”

    “殿下,恐其中有詐。”

    魏軍突然鳴金收兵,又來這個陣前相見,費禕眉頭緊皺,覺得此事有詐!

    “孟德要退兵了。”

    按照歷史上的時間來算,曹操將不久於人世了。

    或許是看到他軍陣嚴整,短時間內,沒有戰勝他的可能,心中已經有退意了。

    有詐?

    在陣前,衆目睽睽之下,焉能有詐?

    “退兵?”

    費禕愣了一下,說道:“曹賊要退兵的話,爲何今日舉大兵前來?”

    這來來回回數十裏,啥事不做,折磨自己?

    “若我軍陣型不齊,士氣低迷,則其必定發兵來攻,如今我軍陣型嚴整,軍中士氣旺盛,孟德不敢來攻,也是正常。”

    是如此?

    費禕面有憂色,但他仔細思索,也發現不了此行有什麼危險之處,自然就不能攔住劉禪了。

    劉禪戰車朝着陣前而去,孟德亦是如此。

    兩人相隔不過十步,在這個距離中,可以將兩人的面容看的清清楚楚。

    曹操面容蒼白,兩鬢已經泛白,顯露出歲月的痕跡。他原本犀利的雙眸如今失去了往日的銳利,變得黯淡無神。他的額頭上佈滿細密的汗珠,顯露出身體的虛弱和疾病的痛苦。

    他的身軀消瘦下去,衣袍鬆垂,無力地貼合在他的身上。曹操的氣息也變得微弱而不穩定,他的呼吸急促而困難,每一次呼吸都帶來明顯的痛苦。

    曹操的手臂蒼白無力地擱在膝上,指節隱約可見,不再有往日的堅毅和力量。他的手指微微顫抖,無法控制地顯露出病體的虛弱。

    儘管身體已經虛弱不堪,但曹操仍然堅毅地坐在戰車上。他目光堅定,雖然身體已經垂危,但心中的戰火仍未熄滅。

    此刻的他,正用一雙虎目,打量着面前這位少年。

    少年郎的面龐線條深邃,棱角分明,宛如鑄就的雕塑。陽光灑在他堅毅的輪廓上,映照出他目光堅定的神情。那雙眼睛炯炯有神,如同明亮的星辰。

    他的黑髮短而整齊,微微飛揚,隨着他的動作輕輕搖曳。少年郎的眉毛修長而有力,略帶稚氣的臉龐上,一抹稚嫩的鬍鬚勾勒出他的陽剛之氣。

    他如下山的太陽,而面前這位少年郎,卻似朝陽般,充滿着無限的可能性。

    “便是你,屢次壞我魏國好事?我原以爲你有三頭六臂,如今見之,也不過如此。”

    劉禪輕笑一聲,說道:“我原以爲曹孟德乃是天下有數的英雄,如今見之,不過一將死之人罷了,不過爾爾。”

    好利的嘴!

    曹操眼睛微眯。

    “不知閣下邀我陣前相見,莫不是想要投降?”

    投降?

    “哼!”

    曹操冷哼一聲,說道:“憑你小子,還能讓我曹孟德投降?”

    “這可說不定,萬一閣下死在軍中,我大破你軍,直搗許都,殺盡曹家逆賊,亦非不可能。”

    “狂妄!”

    曹操虎目瞪住劉禪,說道:“若非憐百姓困苦,爲使其免遭戰火之痛,我才邀你前來一見,否則的話,打上一年半載,爾等小命,必定不保!”

    一年半載。

    “曹賊你先活個一年半載再說。”

    劉禪此言,無疑是擊中其心中曹操心中要害,一時之間,將他噎得說不出話來。

    一年半載內,能將我擊敗,首先你得有一年半載的時間。

    “如今情勢如此,爾等不投降,那便是來議和,若要我息兵事,爾等退兵,將荊州之地,盡數奉上,並送上錢糧,彌補我軍此戰損失。”

    葉縣本就是南陽之地。

    只不過伸入潁川,是故被魏軍所佔。

    若得葉縣,便相當於是有了一個出兵潁川之地。

    “哼!”

    曹操又是一聲冷哼,他說道:“便是議和,葉縣也不可能歸於你小子,此乃我軍士卒,用命拼來的,豈有送人的道理?”

    劉禪面色冷峻,說道:“不與荊州全境之地,我絕不息兵事!”

    “呵呵。”

    曹操冷笑一聲,面前這小子,明顯是搭着杆子往上爬,他曹孟德豈能讓他如願?

    “不需多說,便是不息兵事,難道我魏國會怕你?我軍糧草充盈,而你呢?”

    曹操此語,自然也是擊中劉禪軟肋。

    但劉禪面色不變,說道:“自有西川與江東爲我供糧,我何懼有之?拼到最後,汝老邁之軀,焉能活命?”

    這小子,當真是茅坑裏面的石頭,又臭又硬,看來不給他些許好處,今日之事,難善了。

    “葉縣與你,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將子孝他們放歸魏國。”

    以葉縣之地,換取曹仁?

    看來曹操還是在意曹仁的性命的。

    只不過...

    劉禪搖了搖頭,說道:“魏國大將軍的份量,豈是一座葉縣能夠換得來的?”

    曹操眼睛微眯,枯瘦的手掌,更是已經握緊拳頭了。

    “不要太過分了!”

    劉禪輕輕一笑,曹操越急,他反而越鎮定。

    “要換曹子孝,一個葉縣不夠。”

    “那你還要什麼?”

    忍!

    忍住!

    曹操看着劉禪的眼神,簡直是要殺人了。

    然而對這滿是殺氣的眼神,劉禪卻是視若無睹,全當沒看到一般。

    “徐元直,以及其家眷,龐令明家眷...”

    劉禪一連說了好幾項,讓曹操眉頭緊皺。

    “一個大將軍,便能換這麼多人,加一座城池?”

    “閣下說錯了,並不是曹子孝一人來換。”

    “難道還有其他人?”

    曹操愣了一下。

    “今日是你要議和,而非我要議和,耗!一年半載,我也可以跟你耗,你若是要議和,自然是要拿出誠意出來。”

    好小子!

    曹操現在已經是將劉禪的‘音容笑貌’記在心底裏了。

    你小子!

    我曹孟德就是做鬼了,也不會放過你的!

    “孤答應你!”

    徐元直...

    雖有智謀,卻不爲他所用,有何用處?

    而論起智謀來說,這劉公嗣不差徐庶多少。

    送來了,又能如何?

    至於龐德家眷?

    送了便送了,無傷大雅。

    看來這曹操,當真是命不久矣了。

    爲了脫身,這條件居然全都答應了。

    劉禪眯着眼,心裏思量起來了。

    他突然有些後悔起來了:我前面要的條件,太少了。

    曹操看着對面的劉禪一副小狐狸的表情,他輕哼一聲,說道:“若你再有其他要求,那孤便是捨去性命,也要與你死磕到底!到時候,怕那孫仲謀要笑出聲來了。”

    “也罷。”

    劉禪見好就收。

    葉縣得手,關羽出兵的目的,也是達到一半了。

    至於更進一步?

    現在還是要以休養生息爲主。

    荊州,不能再打大仗了。

    “閣下既然都如此說了,那我再計較,便是不識好歹了。”

    “一個月後,我自會將你要的人帶到葉縣,至於子孝...”

    “你放心,我劉公嗣的信譽,你還是可以相信的。”

    曹操眼神閃爍,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劉玄德以仁義着稱,他的兒子,想必也是有信譽之人。

    曹操深深的看了劉禪一眼,似乎要將劉禪的模樣,刻在腦中一般。

    之後,他才命車騎手將戰車朝着魏軍軍陣開去。

    “曹賊。”

    劉禪突然喊了一聲。

    曹操轉頭看向劉禪,臉上露出疑惑之色。

    那表情彷彿在說:你小子,難道要搞什麼幺兒子?

    劉禪一臉打趣的看向曹操,說道:“那甄夫人的味道不錯,很潤~”

    甄夫人?

    曹操愣住了。

    那賤人現在便在這劉公嗣之手?

    曹操的呼吸頓時急促起來了。

    “你...”

    他捂着胸口,都說家醜不可外揚,現在家醜不僅外揚了,甚至那賤人還在這小子身下承歡。

    造孽啊!

    曹操急火攻心,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忍!

    曹操手死死的捏住戰車護欄。

    “別以爲你說這話,能氣到孤!”

    見曹操面色異常,劉禪心中便已經知曉,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現在能再添一把火,劉禪當然樂於見到了。

    “聽說鄴城外有銅雀臺,曹賊你收天下美人入內,想來,那些美人,最後都將歸我,倒是要感謝你的一番苦心了。”

    “哼!休得胡言,待我歸魏國,不日再來伐你,誰生誰死還不一定!”

    “呵呵,聽聞閣下曾夢有三馬食槽,不知讖緯可解?”

    三馬食槽?

    這小子居然知曉?

    “馬超父子,已爲我所逐,此事無憂矣。”

    十幾年前,曹操夢見有三匹馬在同一個馬槽裏吃草料,有謀士爲他解夢,說日後會有“馬”姓的人會搶奪他的江山,需要加強防備。

    曹操當即茶飯不思,細數有勢力的諸侯中,或許也只有馬騰父子有這個實力。而且,隨着建安十六年,馬騰的大兒子馬超起兵公開反曹,也讓曹操心中對馬家的懷疑更重了。

    建安十七年,曹操以馬超起兵反叛爲由,誅殺了在漢朝朝廷任職的馬騰以及他的二兒子馬休、三兒子馬鐵,並且誅滅了馬家三代。

    由此,曹操才將夢境之事遺忘,不想這孺子,現今又提出來了?

    “三馬食槽,難道止一馬超?汝之帳中,未有其餘馬者?”

    其餘姓馬的?

    司馬?

    曹操腦子急轉,卻是引來頭風,差點沒將他疼死,他趕忙捂住頭顱、胸口,他算是知曉了,這劉公嗣是看出了他的病情,想要激他,說死他曹操。

    我豈能讓這小子如願?

    退入軍陣中,曹操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但心中,劉禪那一句‘未有其餘馬者’,卻始終在他心中縈繞,經久不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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