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你太漂亮了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赤色字數:2367更新時間:24/06/28 15:35:15
    任家人來人往,人聲鼎沸。

    人羣中有端着盤子的人在其中穿行,給客人奉上茶水菸酒。

    大家臉上笑容燦爛,熟人跟熟人湊在一起,不停嘮着嗑。

    一開始,還是各自的家長裏短,可聊着聊着,總會落到任家七口人離奇死亡這事兒上來。

    人們壓低了聲音,腦袋走在一起,講着各自的猜測,信誓旦旦的模樣,好像他們口中的就是真相。

    這一幕,讓我想起爺爺的葬禮。

    雖然討論的對象變了,參與討論的人也變了,我卻覺得沒什麼兩樣。

    我拉着白娘娘坐在院裏的一處角落,默默觀察着任家的一切,沒擠進人堆裏湊熱鬧,而是儘量的降低着我倆的存在。

    不過這顯然不是長久之計。

    一開始獨自待着,不會那麼引人注目,可時間一久,我倆反而會變成怪異的存在。

    我扯了快頭巾,裹在白娘娘頭上。

    白娘娘一開始很不情願,不斷躲閃着,將我的手拍開,皺眉問:“你又要幹嘛?”

    她滿臉牴觸,不想戴着玩意兒。

    她可是一條蛇,身上的皮裹太久都覺得難受,需要一定時間換一次。

    現在身上這身衣服,就已經讓她很不舒服,在裹上其它亂七八糟的東西,她得難受死。

    我壓低聲音說:“你臉太漂亮了,得遮一下,不然容易讓人注意到。”

    這話讓她立馬揚起笑臉,顯然被誇得心裏很舒坦。

    她不再牴觸,接過頭巾自顧自的包了起來。

    我倒不是胡說八道,但說這話心裏還是覺得彆扭。

    要不是不想太引人矚目,我才不會誇她。

    四處打量一會兒後,我拉着她起身,朝任家正堂走去。

    那裏是靈堂,現在整整擺着七口棺材,香燭紙錢燃燒後,冒出打量的煙霧,將這裏顯得陰暗昏沉一片。

    哪怕大中午,也讓人覺得瘮得慌。

    明明任家院裏擠滿了人,可當有人走過,還是下意識的儘量遠離,不想觸這黴頭。

    不過人家裏正發着喪,街坊鄰居,沾親帶故的人,總是避不開的,至少得去弔唁一下不是。

    我拉扯白娘娘走進弔唁的人流裏,朝靈堂裏邊看去。

    七口棺材,加上七張供桌,幾乎將正堂全部佔滿,連花圈都擺不下。

    任家僅剩的男人任迎披麻戴孝,就貴在靈堂出入口,接受他人的安慰。

    我低聲跟白娘娘商量,打算趁着弔唁的機會,瞅一眼棺材。

    棺材裏是不是躺着人?

    躺着的人是死是活?

    裏面到底是不是老產婆他們?

    這些都需要弄清楚。

    這期間,得防着那個任迎察覺。

    不然他突然嚎一聲,問我們幹嘛,是不是想打擾他家人安息啥的,我們可解釋不清。

    所以得有人去分散他的注意力。

    三言兩語間,我們各自分工,我去跟任迎糾纏,探查的事兒交給白娘娘。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白娘娘哪怕做了僞裝,那張臉實在太漂亮。

    如果讓她跟任迎說話,那麼近的距離,一定會引起任迎的注意。

    再說了,除非將棺材打開,否則我也沒有隔空探查的能耐。

    隨着人流向前,不多時,輪到我們弔唁。

    我強忍着心裏的噁心和不適,給仇人上完香後,依照計劃走向任迎。

    現在任迎邊上還圍着不少人,正在開口安慰。

    我沒有立馬插嘴摻和,只是隱隱擋住任迎和那七口棺材間的視線。

    他要是想往那邊看,我才後出聲干擾。

    沒一會兒,跟任迎說話的那幾個人說完安慰的話,直起身子打算離開。

    我立馬上前一步,就打算跟任迎寒暄。

    這事兒我第一次做,但我熟。

    畢竟爺爺的喪事上,那些安慰的話我都快聽得起繭子了。

    可我才要開口,任迎仔細打量我兩眼,卻突然笑了。

    “你是外村來的吧。”

    我心裏一緊,但還算鎮定,點點頭說:“本來是和媳婦兒一塊來任家鎮趕集的,聽說任老婆子的事兒,就進來弔唁一下。”

    “畢竟……當初我出生時,還是她給接生的。”

    半真半假,乃至九真一假的話,最合適騙人。

    我敢肯定,這任迎絕對不會懷疑。

    可我忽略了一種情況。

    任迎直愣愣的盯着我,突然苦澀的問:“你是來找我家報仇的?”

    我瞳孔一縮,身體立即緊繃,剝皮刀藏在袖裏,隨時準備動手。

    察覺到我的戒備,任迎擺擺手說:“你不要多想,我媽……就是你口中的任老婆子,她臨死前,跟我說過你的事兒。”

    “她說當年利慾薰心,曾在某次接生的時候,動過手腳,害死了一個孕婦,現在那孕婦的孩子已經知道這事兒,指不定那家就會上門報仇,讓我小心着點。”

    “你是個生人,年齡上也對得上,所以我才這麼問。所以,你真的就是那個陳易?”

    任迎的話,我自然不會全信。

    可現在被人識破身份,我也沒想着否認,直截了當的認下。

    任迎悵然一嘆,臉上透着解脫。

    他苦笑着指着那一綹棺材說:“當年我老孃害死你媽,現在我一家七口一夜間全都閉了眼,這還真是報應。”

    說這話時,他言語間滿是苦澀和頹然,還夾雜着不小的怨氣。

    那怨氣,似乎是針對他老孃的。

    我仍舊保持着警惕,沒有絲毫放鬆。

    既然對方認出我來,我也不繞彎子了,沉聲問道:“他們怎麼死的?”

    任迎也不隱瞞,緩緩將事情到處。

    他說,他老孃年紀大了,早已不再給人接生,而是將接生的門道交給了她媳婦兒,讓她兒媳婦兒接她的班。

    可幾天前,她老孃突然拄着柺杖,說是要出趟遠門。

    任迎本來還以爲,是那戶人家又求到她頭上,請他老孃給人接生。

    這種事此前也不是沒發生過,畢竟是個人都有遠近親疏,人情往來。哪怕他老孃已經退休,某些親近的人家求到頭上,她也不好推脫。

    不過以前那些情況,她老孃都會帶上兒媳婦,等給人接生的時候,他老孃只會在一旁盯着,算是給兒媳婦鎮場,真正上手的還是兒媳婦兒。

    可這一次,她卻拒絕了兒媳婦兒的陪伴。

    任迎他們自然不同意,畢竟任老婆子已經七老八十,走路都打磕磣,讓她一個人出門,誰都不會安心。

    至少,得讓人跟着去。

    就算不是兒媳婦兒,哪怕帶個小孫子,小孫女兒也好啊。

    任老婆子卻堅決不肯,任由家裏人怎麼問,她也不解釋,只說是以前的老朋友來找她,事情推不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