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我不是‘諾爾·卡西亞’

    “你到底在謀劃些什麼？”

    諾爾說話間聖約高達推開了神意，轉身自腰間抽出光束軍刀朝着神意高達駕駛艙掃去。

    克魯澤的反常舉動讓諾爾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和疑惑。

    “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神意高達後撤規避光束軍刀，說話間再次揮刀衝了上來：“世界毀滅的輪盤已經啓動，人類的最終宿命已成定局！”

    呲——

    諾爾以盾牌接下光束軍刀。

    “所以你就這樣篤定世界會按照你設想的軌跡行動？”

    看着近在眼前的神意高達，心中滿是狐疑。

    以己之短搏彼之長——

    克魯澤是瘋了麼？

    不，不會的，克魯澤的精神確實有問題,  但他同時也絕對是冷靜而理智的。

    “你知道你爲什麼會被無數人盯上麼？”

    沒等諾爾思考完畢，克魯澤的聲音再次傳來，道：“最強自然人！真是人類所能聽見的最美妙的詞彙不是麼？”

    “你到底想說什麼！”

    諾爾聽完只感覺心頭一緊，有種不好的預感。

    最強自然人——難道這一切真的有讓自己無法理解和接受的內幕麼！

    “最強自然人，最強調整者——”

    克魯澤收刀後撤間，轉身規避聖約光束軍刀的同時,  道：“你不覺得很奇怪麼？最強調整者無人問津,  而你這個最強自然人卻落得如此地步？”

    “這一切可都是拜你所賜！”

    諾爾轉身揮刀，聖約高達再次咆哮衝了上去。

    “哈，拜我所賜！”

    piupiupiu——

    數道光束自神意高達槍口迸射，朝着聖約高達飛來。

    呲呲呲——

    聖約高達規避光束的同時，手中光束軍刀揮舞而動，光束粒子再次擴散消失。

    “我說過，你的未來從一開始就註定了，你的出生，你存在的意義，你所有的一切都是爲了人類的偉大進步而存在，而犧牲！”

    克魯澤用充滿諷刺的語調高聲笑道：“高呼着偉大的理念，踐踏着生命——這就是你的悲劇由來！”

    “你以爲你是拜我所賜？醒醒吧，即使沒有我，也會有其他人！”

    “你的未來早已註定，你和我一樣都是人類黑暗的結晶！只不過你比我更加可憐！”

    諾爾眼神閃爍不定，克魯澤所說的這一切到底是什麼意思——

    難道自己真的和克魯澤所說的一樣····

    最強自然人真的是從一開始就註定的陰謀？

    “其實我一開始就想殺了你的,  讓你解脫這個輪迴！”

    克魯澤並未在意諾爾的想法，只是自顧自的訴說：“人類的進化,  人類的未來——真是讓人作嘔的詞彙,  承載了人類未來的你,  從一開始就沒有存在的意義！”

    “可惜，命運就是如此的諷刺！你活下來了！”

    “所以，這就是你將我變成現在這樣的理由！”諾爾反問道。

    “你還是不懂啊！”

    克魯澤嗤笑間說道：“最強調整者，最強自然人，強化人，克隆人——這一切都不過是人類爲了自己的慾望和自我滿足而製造衍生的怪物罷了！”

    “進化？未來？幸福？”

    “什麼人類的夢想？什麼人類的願望——這一切都不過是冠冕堂皇的藉口罷了！”

    “人類的最終歸途從始至終只有一個——那就是滅亡！”

    砰——

    咆哮間，神意高達口中高能光束迸射而來。

    “那你就去滅亡你口中的人類啊，找我幹什麼！”

    諾爾轉身規避光束的同時，轉身揮刀衝去，道：“老子惹你了！”

    歘——

    光束軍刀落空。

    神意高達後撤間，反手抽出光束軍刀衝來，道：“你還是不懂啊，你的悲劇從一開始就已註定！即使沒有我，也會有其他人找上你！”

    “這就是你存在的意義，真正讓你淪落至此的從來都不是我，而是這個世界！這個充滿慾望的人類世界！”

    呲——

    火光散落間，聖約和神意再次撞在了一起。

    “狗屁！如果不是因爲你,  老子會變成這樣？真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麼！”

    諾爾反駁道。

    自己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這並不是單純的因爲四號基因藥劑，更多的是因爲後續的各種基因實驗破壞了自己的基因平衡。

    讓自己出現了不可逆的基因變異！

    “你真以爲你什麼都知道麼！？”

    然而克魯澤的話讓諾爾心神一震。

    “你所知道的一切是從何而來？你認爲的真相又是誰告訴你的？”

    諾爾瞳孔驟然一縮，最讓他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你有真正去尋找過真相麼？！”

    克魯澤大笑道：“你什麼都不懂，你知道的只是別人希望你知道的，然而你卻將其奉爲真理！且爲此付出了一切！”

    “這就是你的悲哀！也是你落得如此地步的原因！”

    “閉嘴！”

    諾爾聽完只感覺心頭一緊，咆哮間揮刀砍向了神意。

    歘——

    光束軍刀落空掃過雨滴。

    神意高達後撤規避的同時，反手取出了光束步槍連續扣動，道：“所以我才說你到底要抱着那個甜美的夢想沉溺到什麼時候····”

    “想着有一天，終有一天·····就這樣沉溺在虛幻的安逸中直到溺死！”

    “你從始至終都沒有真正尋找過什麼，只是隨波逐流的將自以爲是的東西奉爲真理！”

    “可悲，可憐，可嘆，可惜——”

    piupiupiu——

    光束交錯飛來。

    呲呲呲——

    諾爾舉盾擋下光束，他開始回憶歷來的種種遭遇。

    如果這一切真如克魯澤所說，那自己到底是爲何而存在？

    “世界以痛吻我，我報之以歌——”

    克魯澤的聲音如惡魔的低語般幽幽回想，道：“真是個高尚到讓人作嘔的念頭，你還真是讓人笑不出來的可憐人！”

    “你說我是傲慢的！”

    “可你諾爾·卡西亞又何嘗不是傲慢的？”

    “我傲慢的認爲世界應該爲它的惡果承擔責任！”

    “而你則傲慢的認爲一切與你無關，呵呵，你說我可憐，在我的眼中，你又何嘗不是一個可憐的傢伙！”

    “諾爾·卡西亞！一個沉溺在自我幻想和美夢中直到溺死的可憐蟲！”

    “諾爾·卡西亞····”

    克魯澤的聲音在諾爾腦海中迴盪擴散。

    感受着來自克魯澤言語中的‘真實’，諾爾不禁心神一陣。

    人類夢想，人類的結晶，人類未來——

    我難道從一出生開始就代表了悲劇？

    難我——

    突然，諾爾心神再次震顫。

    這一切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是諾爾·卡西亞麼？

    我不是諾爾·卡西亞！

    我只是個穿越者！

    如果不是因爲我的穿越，克魯澤口中的諾爾·卡西亞早特麼死了！

    或者說原本的諾爾·卡西亞已經死了，現在存活在這裏的諾爾·卡西亞只是一個替代了克魯澤口中諾爾·卡西亞的冒牌貨。

    所以我爲什麼要因爲他口中的黑暗而迷茫！

    我只需要知道是誰搞得我這就足夠了！

    或許諾爾·卡西亞這個最強自然人的出現是有內幕的，或許諾爾·卡西亞的存在確實是人類黑暗的產物！

    但我的出現並不是！

    如果說諾爾·卡西亞是黑暗的產物，那自己就是——

    可我爲什麼會來到這裏？

    我爲什麼要承受這種悲慘？

    有人說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你享受了應得的一切，就要爲你享受的一切付出代價——

    可我有享受過什麼東西麼？

    享受痛苦？享受折磨？還是享受着漫無目的，毫無歸屬感的世界？

    所以——

    我在這裏的意義是什麼？

    諾爾·卡西亞是因爲人類的罪惡而誕生，那我出現的意義又是什麼？

    承受這份惡意麼？

    諾爾逐漸陷入了思緒中，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身體內部傳來了一種撕裂的感覺。

    兩股溫熱的氣息從鼻孔流出。

    鮮血的味道自喉嚨翻滾。

    原本清晰的世界逐漸被紅色濾鏡填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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