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魔障的扈輕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彩虹魚字數:2249更新時間:24/06/28 15:27:03
    雲中萬萬想不到,兩人敘舊,敘着敘着開爐煉器。

    他飛過去遙望的時候,被水心招手。

    “手談一局?”

    “可。”

    扈輕辛辛苦苦的燒爐子,他們兩人悠閒坐在雲端手談。一執黑,一執白,不同的路數相同的殺伐果斷。啪啪啪黑白影成風,風未止,勝負已分。

    水心淡淡:“承讓。”手向雲中手邊禮讓。

    雲中:“輸了就輸了。”將手裏棋子放回,見手邊有一杯深橙色的茶水。

    端起,飲。

    好苦。

    “家裏出的苦蜂蜜。有回甘。”

    雲中喉嚨生出甜意:“不錯。”

    扈輕哎呀呀的跑過來,急得抓耳撓腮,半天說不出話。

    兩人莫名其妙:“說。”

    扈輕一拍大腿:“活兒有點兒大。我材料不夠。”

    什麼?

    扈輕說:“我把它拆了,全在爐子裏用靈火養着。缺了些東西,你倆——”

    兩人感覺不妙:“缺什麼?”

    扈輕:“五行之精。”

    咕嘟,兩人同時咽了口口水。

    雲中說:“我哪裏去找。”

    水心說:“我也不是非要不可。”

    扈輕臉色冷下來,淡淡說:“現在,是我想要。”

    兩人對視一眼,感覺現在的扈輕不能惹。

    扈輕說:“把你們身上用得着的東西交出來。”

    水心苦了臉:“我哪有什麼好東西,我才從家出來。”

    而雲中板了臉:“你是命令我?”

    扈輕幾乎是強硬的說:“現在,我要煉器。如果你們不幫我,那我自己去找。誰也別攔我。”

    水心定定看她眼睛,扈輕的眼神堅定又漠然,漠然到絕情。

    壞了,她現在不清醒。

    與雲中說:“她一煉器就容易這樣,六親不認。”

    雲中第一次見扈輕煉器,仔細看她果然是有些不太對的樣子。不知該怎樣做。

    水心已經把自己所有能煉器的東西拿出來:“只有這些,你看上的拿走。”

    扈輕低頭去看,翻揀半天,一樣也沒看上。

    皺着眉說:“算了,你準備一下,準備和我合體煉器。”

    合——體?

    雲中震驚得把手裏杯子捏碎。

    究竟是什麼奇怪關係?!

    來不及解釋,水心勸扈輕:“這次咱們沒準備好。你把它煉製成可成長的,等我找齊你要的材料,咱們再煉。”

    扈輕皺眉,眉頭越皺越緊,幾乎要打一個結,又緩緩鬆開。

    “好吧,我去看看。”

    水心鬆了一口氣。

    卻聽扈輕接着說:“你去多吃些東西,那蓮花座是道家仙寶,我把它改成佛屬性。”

    說着匆匆去了。

    雲中看水心,不解。

    水心無奈的起身對他一禮:“勞駕閣下爲我們護法。”

    雲中側身,本能的不想受他一禮:“這是——”

    水心道:“她要把那蓮花座改成適合我的佛寶,我也要與她一同入陣。”

    雲中答應,他想看扈輕是怎樣個煉器法,爲什麼這麼的心驚膽戰。

    想到扈輕受此人蔭庇,水心與雲中誠懇解釋一句:“扈輕她於器道情有獨鍾,每每煉器都會精益求精,甚至到瘋魔的程度。”

    雲中微微愕然,若是如此,扈輕的煉器天賦不可能普通。

    自己可能真的揀到寶了。

    扈輕去看煉器爐。原本,她只想翻個新,給蓮花座補充靈力,最多加些佛文進去。禁不住這蓮花座精妙,是她見過的最高級的仙寶,所謂見獵心喜,她越觀摩越想學習,越學習越想看仔細,越看仔細——就給拆了。

    一拆才發現,蓮花座本來便是拼接而成。蓮枝蓮葉,拆了一爐。幾朵蓮花,竟和蓮葉不是一體的。蓮花寶座是一個。寶座下的基座,又是一個。

    正好分成四部分,用四個煉器爐變大了放在裏頭,一爐分一隻靈火,神識靈力和靈火循環淬鍊,衝去舊痕跡。

    裏頭攜帶的陣法仍舊完整,扈輕決定儘量保留。但肯定要往裏頭再融入水心適合的陣法,如果衝突,就要去掉舊的。

    這要問水心的意見。

    成器的陣法,是一定要用到的,扈輕想藉助天威。

    她跺了跺腳,以煉器爐爲中心,地面嗡鳴,蛇蟲螞蟻皆逃。再一跺腳,一羣濃郁的靈力向着四周圍壓去,壓出一個直徑二百米的圓形平地來。

    神識掃過這片平地,該如何成陣扈輕心中有了成算。

    她取出符筆,捏了捏筆頭,不太合適。看過其他筆,也不適合。乾脆翻找出蛟龍須,浸泡藥汁,再以蛟龍骨爲管,現做一隻筆,筆頭豐厚。

    再取出蛟龍血,飽蘸,開始畫陣。

    水心站在外圍一邊努力吃一邊看她動作,見到那蛟龍材料,喉嚨一噎。

    他妹子,要做大事啊!

    那樣大的一條蛟龍的全部血,也才堪堪完成她的陣。

    陣成,雲中在不遠的高處俯瞰,神情難辨。

    水心更加神情難辨,他看着陣法裏頭專門留出來的空白:該不會,這麼多處,全都是要——

    “來吧,該你了。”

    扈輕捧着一隻乾淨的巨大碗,薄如蟬翼的匕首清脆的擊打碗外壁。

    水心吞嚥一口:“我可沒蛟龍身軀龐大,也沒他血多。”

    扈輕走過來,笑得溫柔:“但你活着呀,只要人活着,血就不會少。”

    水心後退。

    被她拉住:“怕什麼,有我在。我用別的獸血給你添着,絕對不會讓你死。”

    扈輕看着他的眼神溫柔又沒感情:“我可是爲你煉的佛器,你死了,我這器不是白煉了?”

    完了,徹底魔障了。這種時候,絕不能與她逆着來。

    水心接過碗,才要接過匕首。

    唰。

    扈輕利落的拉了他另一手,袖子往上一推,白光在腕間閃過,一翻,傷口準確的對準大碗。放血。

    血落在大碗裏,發出動聽的聲響。

    扈輕舔了舔脣。

    雲中別過頭。以後,絕不讓扈輕爲他煉器。

    他以爲放血就是終點嗎?

    等他看到水心放滿一碗血,自己長好傷口,自己拿着小毛筆蘸了自己的血去自己畫佛文,雲中的心,麻木。

    再一看旁邊寸步不離緊盯着水心一舉一動的扈輕,更加麻木。

    兩人不是兄妹嗎?爲什麼他看出了階下囚和獄頭的感覺?

    煉器師是這樣的嗎?

    雲中努力回想,依稀想起殘劍門的人煉器的時候也是不近人情,但有沒有這樣變態,他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