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兩全其美

    “書記，您就當是可憐可憐我這個即將入土的人，我們石家就良玉一根獨苗，他如果被判了死刑，我們家可就真的斷了香火了。”

    石開富說到最後甚至聲音中都帶上了哀求的味道，整個人的狀態也肉眼可見地變得激動起來。

    或許是害怕他在自己辦公室再次犯病，李開疆最終還是鬆口了。

    不過並不是直接同意這件事情，而是換了另外一種方式。

    “開富同志，說實話我能夠理解你的心情，但你家良玉這次的確是有些太過分了，操控和惡勢力荼害百姓，甚至打着你的名義給毒販提供保護傘的行爲已經是國法不能容忍的程度。”

    “不過看在你這些年的功勞上，我可以幫你跟拓土同志溝通一下，具體他怎麼選擇，我這個省委書記也不能干預省紀委做事，希望你能夠理解。”

    ……

    石開富知道李開疆還是不願意真心實意幫自己，可他又能怎麼辦呢？

    雖然省委和省政府不是一個體系，但他也還是瞭解這位省書記性格，能夠做到如此程度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

    他其實也沒想過李開疆會輕易答應，哪怕他退居二線將自己的位置騰出來。

    如今的結果，李開疆能夠幫他和王拓土溝通已經是非常樂觀的形勢。

    李開疆見他沒有反應，也不避着直接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給王拓土撥打了過去。

    “拓土書記，有空嗎，現在過來我辦公室一趟。”

    說完，得到王拓土的回答之後便掛斷電話。

    再次坐回到沙發上之後，辦公室便陷入了沉默。

    直到王拓土昂首闊步走進辦公室，終於才重新有了動靜。

    石開富見到王拓土進來，激動的就想要站起來，不過卻在看到王拓土滿臉嚴肅的模樣之後，又頹然地坐了回去。

    “書記，您找我什麼事情？”王拓土目光只是在石開富身上一略而過。

    李開疆臉上也沒有任何笑容，先招呼王拓土坐下，然後便直接開門見山道：“拓土書記，開富同志想要退居二線，想要詢問一下你的意思。”

    詢問我的意思？

    王拓土皺眉，很快便明白李開疆話中的含義，不由得再次轉頭看了一眼石開富。

    或許是他也沒想到，石開富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放棄自己的政治前途只爲保下一個早已經爛透了的侄子。

    但既然李開疆詢問他的意見，王拓土就不得不說話。

    “書記，開富省長！說實話吧！咱們也就別整彎彎繞繞那一套了，你們也知道我這個人不擅長那些。”

    上來第一句就是直接打破潛規則，想要開門見山。

    緊接着，他又是繼續道：“開富省長的意思，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是想用你的政治生命來換石良玉的生命吧？”

    “是……是這個意思。”石開富感覺到面對王拓土比剛纔面對李開疆還要有壓力，嗓子都有些乾澀。

    王拓土微微點頭，隨即面色更加嚴肅道：“開副省長，你瞭解石良玉到底犯了多大的錯誤嗎？”

    強勢，無比的強勢。

    完全不像是平級之間的對話，反而更像是上級領導面對下屬。

    但在場卻是沒有任何一個人覺得他這樣做有什麼不妥，反而連李開疆都微微點了點頭。

    石開富更是訥訥道：“大概……瞭解過，但我的確不想讓石家的香火就斷在我的手中，拓土書記，不是我想要褻瀆憲法的權威，只是我勤勤懇懇兢兢業業爲國家和人民操勞了一輩子，到最後只想換一個安穩平靜的晚年生活，這難道都不行嗎？”

    “不是不行！”王拓土似乎也有些動容，語氣變得軟了不少，但還是話鋒一轉道：“可我黨向來講究功是功，過是過！如果你非要這樣說的話，當年嚴打也就不會有那麼多我的同輩被直接槍斃了。”

    “石良玉犯的錯誤比他們更大、更加無法讓人接受，他對社會造成的傷害，至少要許多年才能夠撫平，我想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

    “誒！”石開富一聲長長嘆息，神情頓時變得落寞無比。

    他怎麼會不明白王拓土的意思，作爲負責公安廳的副省長，他又豈會不明白石良玉給這會造成了多大的惡果。

    可他現在也的確沒有辦法，誰讓他們石家就石良玉這一根獨苗苗，想要石家香火不斷絕，他就必須厚着臉皮裝不知道。

    “拓土書記，良玉他一直都是很好的孩子，老話說得好，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我想如果他能夠知道自己犯下的錯誤，以後也絕對不會再犯同樣錯誤的，算我求你這一次，以後只要你開口，我必定竭盡所能。”

    能讓一位副省級實權幹部說出這種話，可見他對香火的執念有多重。

    在明知道石良玉犯下的是槍斃一百次都死不足惜罪名之下，還能夠如此替他辯駁，也是足夠放下顏面了。

    而且他最後那句話，明顯就是在告訴王拓土，只要答應，他可以用自己的一切作爲交換。

    王拓土剛想繼續嚴詞拒絕，從他進來就沒怎麼說話的李開疆卻是忽然開口道：“拓土書記，如果可以的話，是不是能夠網開一面。”

    “當然，我的意思並不是讓你放過石良玉，法不容情，既然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那就肯定要接受法律的制裁這一點毋庸置疑。”

    “開富同志，你也不要着急上火，聽我把話說完！”

    安撫了已經有些激動的石開富，李開疆繼續說道：“我想說的是，既然開富同志不想讓石家的香火斷在他的手裏，那咱們是不是可以讓石良玉在接受法律制裁之前，給石家延續香火。”

    “我覺得這樣也算是法外開恩了，既能夠讓石良玉接受應有的懲罰，又能夠滿足開富同志的願望，也算是兩全其美了吧！”

    ……

    不得不說，李開疆的這個主意還是非常不錯的，至少真要是這樣做的話，的確是兩全其美。

    不……不許可以說是一石四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