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聖座城的教皇帶的挺差的,你不把他換了幹什麼?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稚嫩小菠蘿字數:2224更新時間:24/06/28 15:23:32
    “這教皇太賴皮了吧?居然還搞三局兩勝這一套?”

    鄉民們一邊彎腰從溪水中提起薯根,一邊抱怨着。

    旁邊的鄉民則紛紛附和起來,開始了日常痛罵教皇。

    畢竟自從阿爾芒成爲金牌誦經師以來,他的日常活動,就是編纂聖座教皇的假消息和小笑話。

    什麼在聖座城,最幸福的事情是宗教裁判所來敲門時說“你弄錯了,湯姆在隔壁。”

    什麼在聖座城最常見的東西就是暫時的困難。

    而輪到宣傳霍恩自己,就變成一下子砍櫻桃樹勇敢承認錯誤,一下子盤子要洗七遍嚴謹衛生。

    動輒給教皇一點小小的古拉格震撼,古拉格吃飯不花錢,古拉格的下水道裏藏着油紙包。

    不得不說,霍恩產出這種小笑話的速度和質量都遠超阿爾芒等人的預料。

    這些笑話已經病毒般傳遍了整個大教皇國的領土,每個人都是耳熟能詳。

    就在這樣的小笑話中,對教會的恐懼便在玩笑和戰爭中一點點瓦解。

    “這次教皇看打不過咱們,就要開始玩競走了嗎?”

    “笑死,教會的老爺們還能有我們走得快?騎士競技我可能還要怕一點,跑路,我是他祖宗。”

    遠處高聳的修道院院牆下,草棚子裏生着奶白的炊煙。

    背上籮筐,滿載着薯根的鄉民們一邊走還在一邊議論。

    自從霍恩向他們宣佈,要進行第二次特別競走活動之後,這次的事件,已經成爲了這兩天古拉格教皇國全民熱議的最大話題。

    “那教會算是什麼東西?聖座城一屆一屆換了多少教皇了,改過嗎?換湯不換藥啊。”

    “那老教皇叫啥來着?強尼八世是吧?他有那個能力嗎?像這樣的戰鬥本身就沒有打好基礎,還耍賴皮,臉都不要了。”

    “那要是他最後不認賬怎麼辦?”

    “哼!不認賬?先問問我手裏的連枷答不答應。”一名黑帽軍舞動手中的連枷。

    另一名才入軍的黑帽軍則滿臉敬仰地說道:“我大教皇國天下無敵啊。”

    “還得是咱們千河谷人自己的教皇。”

    漫步在樹林間的小道上,鄉民們說說笑笑,青蛙在小路上來回蹦跳。

    他們能看到那裏的炊煙,說明晚餐就要開始了。

    炊煙,對於不少流民和公簿農來說,是一個相當陌生的名詞。

    因爲對於他們來說,柴火也是一筆額外的支出。

    很多時候,他們都是拿着穀物去磨坊換取麪包,那樣的話,就不用再額外支出柴火錢。

    在領主的土地上,哪怕是一棵才長出來的灌木樹枝,都是有主的。

    在他們的教皇國裏,每天都能吃上熱食,而且每天都能吃得飽,每天勞動就能有回報。

    懶惰的人有懲罰,勤勞的人有獎勵,遇到不公平的事,丹吉老爺會公平處理,絕不偏袒。

    當他們回到自家的小棚子的時候,能在一起唱着聖歌,喝着熱湯,歡樂地談論,講着笑話。

    將軍,元帥,元老,主教,那些遙不可及的名詞如此接近,以至於他們擡頭就能看到。

    如果有人在一個月前告訴他們,他們絕不會相信會有這樣的生活。

    所以他們對那些聖座笑話和聖孫故事才會堅信不疑,因爲聖孫真的讓他們吃上了飽飯,穿上了好衣。

    “八十畝地的好田,還有個溫柔的好公婆……”

    “孩子能順利到成年,成年就能起屋舍……”

    “自己的糧食自己種,多勞動就多收穫……”

    坐在山坡上,弗裏克跟着一起輕哼起來。

    “你在這偷懶呢?弗裏克!”弗裏克端着酒杯的手一顫,差點把酒給灑出來。

    馬德蘭無奈地在弗裏克身邊坐下:“你不能老是這樣偷懶啊,就算你是我的親叔叔都不成了。”

    “臭小子,你哪只眼看到我偷懶了,我這是把活幹完了,才在這休息,你不要狗眼看人低。”弗裏克挺直腰板怒罵道。

    馬德蘭斜瞟了他一眼:“幽默。”

    弗裏克沒有迴應馬德蘭的嘲諷,他只是端坐在泥濘的草地上,望着遠方。

    落日隱現,照在弗裏克的肩頭,晚風輕起,搖動着地上的草葉。

    弗裏克弓着背,像是一座用黑石雕刻的石像。

    “小子,伱想好以後該怎麼辦了嗎?”

    “先把這個紅衣主教當好唄,弗裏克爺,你總不至於還害怕教會吧?”

    弗裏克沒有說話,他依舊舉着那杯酒。

    “你說彌賽拉真的仁慈嗎?”

    “怎麼突然談這種話題,命不要辣?”

    撇過頭,弗裏克輕笑一聲:“如果彌賽拉真的仁慈,你何必落成逃犯?只有我知道,你的麪包烘焙得有多棒。”

    “等這些事結束了,等胡安諾院長洗清了我的罪名,我就去開一家麪包房,弗裏克,我大發善心,允許你給我當學徒。”

    “滾滾滾。”弗裏克沒好氣地罵道。

    他又仰起頭,天空中不知是什麼候鳥鳴叫着飛過,他閉上眼,卻只能聽到青蛙呱呱的叫聲,還有風穿過樹林的沙沙聲。

    “弗裏克爺,你到底怎麼了?”

    “一開始,我們只是想活命。”弗裏克晃悠着手中的酒杯,“那狗杜爾達弗不放糧,咱們才衝了他的修道院,我們有什麼罪?”

    草木的泥腥氣溢滿了他的鼻腔。

    “後來,杜爾達弗死了,但他死得理所應當,他餓死了那麼多人,也不是我們殺的,我們有什麼罪?”

    弗裏克還沒喝酒,脖子便已經紅了起來。

    “他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派兵來剿我們,我們不過是反抗了一下,都要殺我了,我就擋一下就不行了?”

    “弗裏克爺,你在說什麼啊?這次只不過是一次特別競走大會……”馬德蘭連忙上前,扶住了弗裏克的背。

    可弗裏克依舊不管不顧,仍在對着眼前空蕩蕩的山谷大吼:

    “我們都是什麼樣子了,你哪怕說把我關到監獄,或者,或者流放我,我都沒意見,我都投降了,可他們還要我的腦袋,可他們還要來,還要來……

    我就活個命,怎麼就這麼難呢?我們到底有什麼罪啊!有什麼罪!”

    弗裏克的聲音在山谷間不斷迴盪飄遠。

    “我們到底有什麼罪呢?”杉木杯中的黑啤漂浮着渾濁的泡沫,弗裏克喝了一口酒,低下了頭。

    山谷中的迴音給了他答案。

    “有什麼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