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悲哀（求追讀）

    展演廳內的人逐漸多起來，白熾燈下，啤酒和碳酸飲料的氣泡上升、破碎，五顏六色的射燈亮起，舞臺上的帷幕緩緩上升。

    啪！啪！啪！

    帷幕後是一支女子高中生樂隊，鼓手用鼓棒敲着節奏，緊接着，貝斯聲開始律動。

    “無人區，我喜歡她們，每次都是她們負責暖場。”

    晚川俊道拿起啤酒抿了一口，面色興奮地說道：“7點到7點30分是她們的時間，我喜歡這些爲夢想努力的高中生。”

    此時此刻，他好像不是什麼財閥少爺，只是普通的觀衆。

    “那爲什麼你不把她們簽了。”風見野收起信用卡，拿起碳酸飲料和他碰杯。

    “很遺憾，我有這個想法的時候，晚川家的文娛行業已經不聽我的話了。”

    晚川俊道長長嘆了口氣，有些哀愁道：“我那個妹妹，你的女朋友，心太黑了，明明只是在女子學院上了三年初中，結果突然拿走了很多東西，而且我、我去世的弟弟在她開口前毫不知情。”

    “現在的女學生都這麼可怕嗎？明明我上學的時候大家都很友好。”

    他一口喝下半杯啤酒，把啤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風見君，我說你啊，有時候該多勸勸你的女朋友才好。”

    “勸？爲什麼？”

    風見野疑惑地問道：“而且，你爲什麼會覺得我是彌生的男朋友？我們只是青梅竹馬。”

    晚川俊道沉默地看着他，片刻後，他苦笑道：“呵，這樣嗎？”

    “接下來是我們的原創歌曲！”

    舞臺上，主唱的高中生興奮地大喊，臺下的觀衆配合地應援，身爲這支樂隊狂熱粉的晚川俊道從口袋裏掏出煙盒，點上一支煙。

    “原來是這樣啊，我的眼睛已經沒了，我竟然今天才知道。”

    他深吸了一口，煙霧在五彩斑斕的射燈下飄散。

    “風見君啊，我弟弟前段時間去世了，報告說是意外，實際上很蹊蹺，他那個人最注重安全了，要求所有企業的工人都要做好安全措施，自己怎麼可能不注意呢。”

    “誰知道呢？”

    風見野搖搖頭，他對晚川彌生的印象還停留在三年前，這兩次見面雖然感覺到她有變化，但還是很像個小孩子。

    “這件事最後不了了之了，父親那個人，信奉弱肉強食，其實我一點想爭家業的意思都沒有。”

    也許是因爲終於找到一個能說真心話的人，晚川俊道特別話嘮：“但父親又很傳統，只要我還活着，我一定是那個繼承人，彌生她會想盡辦法除掉我。”

    “我的夢想是當個經紀人，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

    “彌生？除掉你？”

    風見野嘴角勾起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俊道哥，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彌生只是個小孩子而已。”

    這當然不是真心話，他很難想象晚川彌生現在到底是什麼樣子，但，他和她應該在同一戰線。

    “我這個妹妹，真的和父親一樣，傳統，心黑，不擇手段。”

    晚川俊道吸着香菸，漫不經心地說道：“挖牆角，收買，大鍋飯，穿小鞋等等，她的手段數不勝數，現在的女子學院教這些東西嗎？”

    “應該是不教的。”風見野無言以對。

    “所以說嘛，這些東西是誰教的？”

    晚川俊道與風見野對視，眸子裏有那麼幾分苦澀。

    “可能是葫蘆兄弟吧。”風見野無奈地笑着說道。

    帷幕落下，臺上的無人區樂隊下場，緊接着是一支地下偶像團體，表演唱跳。

    漫長的沉默後，晚川俊道熄掉手裏的香菸，聲音低沉：“風見君，彌生她已經被仇恨矇蔽了雙眼，春野阿姨的事是父親的意思，我也沒有辦法。”

    “所以，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希望你能勸勸她。”

    他看着臺上跳舞的高中生偶像團體，眼底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失落：“人不應該活在仇恨裏。”

    “所以要報仇雪恨。”風見野的語氣非常堅定。

    聖人言，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春野阿姨的死如果另有緣由，那他也無法原諒。

    “這麼說也沒錯，但我是無辜的。”

    晚川俊道一口氣喝完剩下的啤酒，咬牙切齒道：“我只想籤幾個樂隊，帶她們走向更大的舞臺，現在因爲那個古板的父親，我不得不參與到家族的鬥爭中，這算什麼？”

    “大家族子弟的悲哀。”風見野回答道。

    他對霓虹的財閥、家族沒有瞭解，不過參考半島的新聞可以得知，財閥是龐然大物，這樣龐然大物的繼承人鬥爭不亞於爭奪皇位。所以，註定有人死得毫無意義。

    “你說得對。”

    晚川俊道徹底無語，對飲料售賣處大喊道：“戀子，再來兩杯啤酒。”

    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一起看各種樂隊、偶像的演出。

    6點，穿着清純系JK的青井奈緒和另外三個女高中生登上了舞臺，有些緊張地開始表演網絡上爆火的舞蹈，其中一個女生聯誼時風見野見過。

    “俊道哥，你覺得C位的高中生，算是有魅力那種嗎？”

    風見野對她們的表演很無感，向晚川俊道尋求意見。

    “嘛，很一般嘛。”

    晚川俊道探頭向前，皺着眉頭說道：“裙子太長了，這種制服不夠短的話沒人會買單。”

    “你朋友？”

    他轉頭看向風見野問道：“不怕我告訴彌生?”

    “同班同學。”

    風見野無所謂道：“彌生見過。”

    演出結束後又過了許久，青井奈緒從後臺跑到觀衆席。

    “怎麼樣，見識到我的魅力了嗎？”

    “沒有。”

    “沒有。”

    風見野和晚川俊道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什麼嘛！！！”

    青井奈緒用力拍桌，隨後才意識到有陌生人在場，收斂了自己的情緒。

    “你好，我是青井奈緒。”說完，她坐到風見野的身旁。

    “今天是你第一次演出嗎？以新人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晚川俊道壞笑着拿出手機，對準兩人：“我給你們拍個照吧，紀念第一次演出。”

    風見野無語，和晚川彌生比起來，他的手段確實有點幼稚。

    不過他覺得晚川俊道不像壞人，7點開始他一直拿着熒光棒爲樂隊打CALL，這樣的人能壞到哪裏去呢？

    “風見君，如果有一天，那張卡刷不了的話，幫我把這個樂隊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