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莫非要我以家眷爲質?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蝸牛非牛字數:2182更新時間:24/06/28 15:19:41
大軍浩浩蕩蕩一路向東而進,由於是在內線行軍,所以張誠所部騎兵在前開道,神機營的步兵在後,最後則是炮車、火箭車等等,此外在大軍的後面, 還有無數幫助運送糧草輜重的民夫隊伍。
爲着錦州之戰,大明朝廷已在寧遠衛城內和附近的覺華島上囤積了足用半年之食的糧谷,但十五、六萬大軍的糧草消耗是何等的龐大?
大明兵部與工部爲了保證遼東前線大軍的糧草供應,除通過海運將糧草送至覺華島外,還在京畿周遭調用了數以萬計的車馬民夫,從京師到山海關,日夜不絕,盡是運送糧秣的人潮車流。
張誠所部被寄予厚望,從薊遼總督洪承疇, 到兵部尚書陳新甲,甚至連當今崇禎皇帝都是滿滿的期許,似乎有張誠的地方就不會失敗。
他所領兵馬作爲各方最寄於厚望的強軍,其糧草供給自然是最優先的,誰也不敢短了或是少了,免得將來被張誠甩了個大鐵鍋在背上。
即使如此,張誠仍是給自己留下了後手,以保證自家有完全支配權的軍糧,可供大軍食用一個月,這是張誠堅定不可動搖的原則。
所以他除了自家輜重大車攜帶軍糧外,還與北路商團展開充分的合作,由他們幫助收購、加工和運送的大批軍糧輜重進入遼東。
只不過車營在營將魏之策、鎮撫賀飈的率領下,已先行押運糧秣輜重與武器彈藥等前往遼東,而北路商團也隨在車營之後運送物資。
現在,從京師接手的藥材與糧草,張誠便委託兵部招募了一部民夫負責運送,他們大多推着獨輪車, 也有一些大車混在期間, 跟隨在大軍的最後面。
張廣達領騎營在前面,虎衛營在林芳平的指揮下,護衛在張誠的中軍周圍,這裏幾乎成了出征大軍的總部,神機營的前營總兵陳九皋就一直在這邊,連副將符應崇都時不時的擠進來與張誠搭話。
大軍中就屬張誠的帥旗最爲矚目,高大堅厚的將臺車此刻就充爲帥旗車來使用,更顯得威武霸氣,着實叫陳九皋和符應崇羨慕不已。
他們或策馬緩行,或進入張誠的將帥座車內歇息飲茶,原本他還對自己的兩乘將帥座車非常滿意,但現在三人在內品茶聊天,卻也是略顯侷促了一些。
張誠暗自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要搞出一個更大的座車出來,至少也可坐十來人在內品茶閒聊才夠用,那以後出征之時,便可帶上幾位美妙佳人……
想到這裏,他搖了搖頭, 心道:“大軍在外, 自己卻胡思聯想些什麼?”
轉頭從車窗外望,入眼一片草綠之色,不由想到:崇禎這皇帝怎會如此大方,不止賜下美人,連宅院都給我在京師安置妥當。
猛然又想到:不會是想我將眷屬移入京師,充爲人質吧?
他心念及此,不由感到後背上陣陣發涼。
“老弟,你這也忒會享福啦!”
前營副將符應崇坐在車內連連誇讚着,張誠也被這一句話帶回了現實之中。
他這次出征所帶的兩乘座車與將臺車一般,都是選用上好木料精心打製,而且這座車爲了安全起見,在外面更是包了鐵以增強防護。
兩乘座車各有用途,現在他們所乘的就是會客理事之用,內裏只有一個車廂,擺放有書案和茶座,他們三人也只是佔據了車廂內一半的空間。
另外的一乘座車則是用於休息,有兩個車廂,外間主要給護衛使用,內間放有一張軟榻,是專供張誠休息時使用的。
張誠只聽陳九皋也說道:“真是沒想到,老弟你比京師那幫人還會享受,這座車內都包了皮墊子,確是舒服許多啊!”
“哈哈!”
張誠大笑着道:“叫兩位哥哥見笑。宣鎮窮鄉僻壤,尤以北路更是苦寒之地,怎可與京師之繁華相比,兩位哥哥見多識廣,就不用再消遣於我啦!”
此次出戰,神機營前營計有人馬七千餘人馬,原本營中也是有許多空額的,不過此次出征遼東聲勢浩大,己方更是兵強馬壯,京營爲了充足門面,從別營中調了許多老軍來前營,補滿了缺額。
他們前營的將士,主要也是由火銃手與炮營組成。
火銃手,皆使用燧發魯密銃,而炮營,則有三百輛的火箭車,以及大量的輕式戰車,上載大小佛郎機等,又載了神火飛鴉、飛空擊賊震天雷等殺器,且還有已經提前轉運的神威大將軍炮。
他們的作戰方略,就是先用火炮轟擊一陣,再發射火箭車擊敵後陣,同時以魯密銃近距離排射擊敵,從明初發展到現在,神機營的戰術,其實己經是非常成熟。
其營中將士若能人人奮勇作戰,威力確實不可小視!
神機營前營雖然理論上是步軍爲主,除了那些炮車外,並沒有騎兵的建制,不過總兵陳九皋和副將符應崇都各有一隊家丁親兵。
他們加在一起人數也不過五百,許多更是京中各衛世襲的百戶、總旗之類,他們承平日久,許多人還是第一次出外作戰,顯得興致勃勃,健步如飛,一路還高聲唱歌。
連張誠都是看得直點頭,他笑着說道:“神機營真是軍心可用,士氣可嘉啊。如此,遼東之戰當無慮也,錦州之圍亦無憂!”
陳九皋一臉笑容,但他也未說什麼,符應崇卻十分自豪的說道:“嘿嘿。待東虜見識了我營中火炮威勢,怕不立時潰敗,也難以結陣應戰。”
張誠只是笑笑,隨口附和他幾句,並未多說什麼,畢竟戰場上的殘酷還是要親身體驗了才好,別人說得再多,終究無用。
…………
雖說午後一直烈日炎炎,不過張誠等人還是決定全日行軍,一口氣走出京師地界,當晚好在通州境內安營歇息。
五月中旬的天,已是後世陽曆六月中下旬,只在早晚之時還比較涼爽,其他時間,特別是在午時,太陽就頗爲猛烈,特別是混雜着飛揚起來塵土一起,更是使人燥熱非常。
雖說因戰亂的原因,官道年久失修,上面已經佈滿坑坑窪窪,但好在其十分寬闊,只是那些炮車要時不時的調整前進方向。
隨着大軍不斷前行,官道上因天氣乾燥而飛揚起來的塵土也逐漸增多,到了這個時候,那些京營的將士們就唱不出歌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