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四公主慕容嫣然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小貞德字數:4098更新時間:24/06/28 15:18:43
    騎着馬去鎮上買了一些酒菜後,周正便回到了家中。

    此時,馮程正和妻女說着分別這段時間的不易。

    見周正回來,馮程忙道:“好了好了,等明日路上有的是時間說話,咱們還是先吃飯吧!”

    “明日便走?這麼急?”周正打開食盒的手都僵了一下。

    馮程笑着搖了搖頭道:“益州在東南,我爲了接夫人是南轅北轍才來到這的,若是再耽擱,怕是要誤了上任的日期了。”

    周正聞言也不再多說,將幾碟小菜端出來之後,他看了看周圍,又道:“哎,慕燕然呢?”

    馮之舒道:“她說不太舒服,去姜叔家了,我和娘叫了幾次,她都不回來。”

    周正愣了一下,隨後便道:“許是見你們一家團聚心裏不太舒坦,我去叫她,今後便是一家人了,有什麼啊。”

    說着,周正便走了出去。

    陳新蓮張了張嘴,想要阻止,但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這時馮程突然道:“那個燕人姑娘,她叫什麼名字?”

    “慕燕然啊!”陳新蓮道。

    “慕燕然。”馮程重複着這個名字,眉頭緊鎖起來。

    見他神色不對,陳新蓮便道:“怎麼?有什麼事?”

    馮程搖了搖頭說道:“沒,沒什麼,興許是我想多了吧!”

    另一邊,姜武家中。

    “我說了不回去,就是不回去,你耳朵聾啊,還是腦子傻啊!”慕燕然瞪圓了雙眼,火氣八丈高。

    周正還當是她看到別人一家團聚,她孤零零一人心中酸楚呢,於是便勸解道:“丫頭,你在大乾也無親無故,今後和我們便是一家人了,之舒的父母便也是你的父母,今後你有什麼事,他們也會爲你撐腰呢!”

    此話一出,原本便怒火中燒的慕燕然,直接暴跳如雷起來,她指着周正鼻子罵道:“混賬,我慕燕然有爹有娘,何須再認別人做爹孃?你能不能別自作動情了?”

    “還有,別以爲我當初跟你回家便是看上你了,我只是花錢找個落腳的地方罷了,想當我的丈夫,你也配!”

    “今天姑奶奶便明白告訴你,等哪天我找到了其他落腳之地,便一腳把你踢開,今後你我再無瓜葛,明白嗎?”

    因爲二人距離較近,慕燕然的吐沫甚至噴到了周正臉上。

    後者完全不知道這丫頭爲什麼生這麼大的氣,一時間也沒個反應,旁邊的姜瑤亦是一臉懵。

    剛纔慕燕然找到她,說要在這睡一晚上的時候,她也沒多想便答應下來,現在看來,應該是他們家鬧矛盾了。

    沉默半晌,周正伸出手落到了慕燕然的額頭上。

    上面有些汗珠,卻並不燙。

    “你幹嘛?滾開!”慕燕然一把將周正的手打掉。

    雖說這傢伙脾氣大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但像今天這樣,還是頭一次,周正託着下巴上下打量着她,似是在思索什麼。

    慕燕然被他看的有些發毛,她下意識的後退兩步道:“看什麼?”

    “看蠢驢!”周正淡定道。

    “蠢驢!你罵我是驢,你才是驢,你全家都是驢!”慕燕然張嘴便反罵了回去。

    周正無比平淡的說道:“又蠢又倔,你不是驢誰是驢?罷了,懶得和你扯皮。”

    “我記得之前和你說過,如今大燕已經亡國,我不管你是哪個地主家的姑娘,還是官老爺的小姐,都給我踏實本分些。”

    “我不欠你的,別人也不欠你的,沒人有義務慣着你的臭脾氣。”

    “好啊,既然你不想回去,那今後也別回去了,姑娘請便,咱們後會有期!”

    周正對其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他對這個慕燕然已經徹底沒了耐心。

    之前看在她給了自己一塊金子,解了自己燃眉之急的情況下,周正將她收留在家中,並對其多番忍讓。

    結果,這傢伙竟不知收斂,且頗有些得寸進尺的樣子。

    如此一來,周正要是再留着她,今後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亂子出來。

    所以,還是讓她自己滾蛋了事。

    慕燕然也頗爲硬氣,她挺着微微隆起的胸脯說道:“你那狗窩,誰愛住誰住,姑奶奶才不住!誰和你後會有期,咱們應該是後會無期才是!”

    周正已經懶得與之廢話了,他大步離去,半分停留的意思都沒有。

    趕走了周正,慕燕然拿出一小塊金子拍到了姜瑤面前道:“瑤妹,我要在這住段時間,這是房錢,你先收着。”

    看到那明晃晃的金子,姜瑤眼睛都直了:“燕姐,這是……這是金子?”

    “嗯!貨真價實的金子,明日咱倆一起去鎮上換成銀子去,夠咱們花幾年的了!”慕燕然撅着嘴巴道。

    姜瑤盯着金子看了老一會,才擡頭看向姜瑤:“瑤姐,這是哪來的?”

    姜瑤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但最終還是沒說出口,只是搪塞道:“逃難的時候撿的,你就收着吧,反正不是偷的。”

    ……

    周正家中。

    見周正沉着臉回來,陳新蓮道:“碰釘子了吧!”

    “唉!真不知道這丫頭哪裏來的脾性,真當自己是金餑餑了,我已經把她趕出去了。”說話間,周正已經坐到了椅子上。

    他拿起酒罈就要打開酒封倒酒。

    然而就在這時,馮程卻是將手蓋到了酒封之上:“等等,既然同在一個屋檐下,便是緣分。”

    “蓮兒,你再去一趟吧,按我剛纔說的話和她說,她定會回來。”

    陳新蓮點頭道:“好!我這就去!”

    “哎!”周正想要叫住,但馮程卻搶先道:“讓她去吧,你我先把酒倒上!”

    周正無言,只得低頭倒酒。

    很快,陳新蓮便來到了姜瑤家中,此時姜武已經回來了,見到陳新蓮,他忙打招呼道:“見過嫂夫人。”

    陳新蓮並無倨傲,而是謙遜道:“哪裏是什麼嫂夫人,我相公的年歲還沒你大呢,叫我弟妹便是。”

    相公這麼有禮貌,妻子竟也這麼有禮貌,怪不得人家的女兒溫順聽話。

    再看看自家的姜瑤,姜武只有滿臉無奈。

    這時,慕燕然也齜牙咧嘴的走了出來,她怒道:“你還來幹什麼?不是說了,今後我們再無瓜葛,後會無期嗎!”

    陳新蓮並未生氣,她一臉平淡道:“我家相公讓我給你帶句話,說:想當初你爹,你爺爺,你太爺爺,也算英雄人物,可到了你這,怎麼就成了個不敢見人的縮頭烏龜了呢!”

    “若是有膽量,便來家中一敘,若是……”

    “啊~!”

    還不等陳新蓮說完,慕燕然直接尖叫起來,她左右看了看,隨後便從牆上將姜武的長刀取了下來:“混賬東西,姑奶奶不和他一般見識他還沒完了,看我不剁了他!”

    說罷,她便快步向着家中跑去。

    姜武見狀懵了,他趕忙道:“哎,丫頭,有話好好說,把刀放下!”

    陳新蓮雖然對她的反應也有些驚訝,但卻也並不擔心,周正就在家中,哪怕這丫頭拿着蓋世神兵,也難傷自家相公分毫。

    她對着姜武微微躬身道:“姜兄臺,我家姑娘打擾了!”

    姜武忙擺手道;“無妨無妨!”

    兩家離得不遠,不一會功夫慕燕然便殺到了周正家中。

    “老匹夫,你給我死出來,今天我不砍了你,我跟你姓!”慕燕然提着刀厲聲大喊,頗有些農村婦女幹仗的架勢。

    見她這般架勢,周正趕忙上前:“你幹什麼?趕緊把刀放下!”

    “你給我滾開,這是我和他的事情,和你沒關係!”面對周正,慕燕然也絲毫不怵,她拿刀指向對方,一副要隨時砍過去的架勢。

    現在的周正哪裏還會再謙讓?他箭步上前,慕燕然見狀隨即一刀砍了下來,然而她的功夫哪裏比得上周正?只見後者閃電般出手,直接掐住了慕燕然的手腕。

    微微一使勁,慕燕然手中的刀便落到了地上。

    “鬧夠了沒有!”周正厲聲呵斥。

    慕燕然惡狠狠的瞪着他道:“滾開,我要和那老匹夫決一死戰!”

    就在這時,馮程緩步從房間內走了出來,他對周正道:“放開她吧!”

    周正看了看馮程,又看了看慕燕然,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其放開,不過那刀他卻是沒收了。

    重獲自由之後,慕燕然似是瘋婆娘一般向着馮程撲了過來。

    馮之舒和馮之雲趕忙上前阻攔,然而卻被馮程呵退:“下去,讓她過來!”

    二人一個猶豫,慕燕然已然衝到馮程面前,她全力撕扯着馮程的衣服,但因力氣太小,終究是沒能奈何對方。

    這時,陳新蓮也趕回來了,看到自家男人站在那任由慕燕然廝打,她也是眉頭一皺:相公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姑娘是他曾經出使燕國時欠下的情債?

    慕燕然撕扯了半天,也未能奈何的了馮程,最終她因爲力竭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但她那凌亂的劉海下方,一雙野狼般的眼睛,依舊瞪着馮程。

    雖說沒受什麼重傷,但馮程也頗爲狼狽,衣服被撕裂了不少,臉上還有指甲撓的印記。

    簡單理了理衣服,馮程便對慕燕然道:“我是大乾的兵部尚書,所作所爲,皆是爲大乾的朝廷、百姓、軍卒謀利,雖然有些手段是齷齪了點,但我不覺得我做錯了。”

    “就像你們燕國的兵卒在我大乾的土地上,姦淫擄掠,無惡不作,我想你們也不覺得有錯,反而會沾沾自喜,認爲這是強盛的表現,對不對?”

    此話一出,慕燕然看向馮程的目光爲之一黯,但很快,她又揚起頭說道:“你若堂堂正正,以兵戈相見,哪怕我大燕三千萬軍民被你殺戮一空,我也絕無怨言,可你偏偏用些極度卑劣的手段。”

    “害我子民,害我國君,你算什麼男人?”

    馮程苦笑着搖了搖頭道:“我又何嘗喜歡用這些卑劣手段,只是我大乾軍卒戰力不及你大燕,且那些世家大族畏戰怯戰,根本不予支持,沒辦法,爲了我北境子民,我也只得將那些煮熟的麥種送給你們。”

    “再給你們的國君,送去我蒐羅的美女和一些邪燥之藥。”

    “你要說我手段骯髒,我認,但俗話說,蒼蠅不叮無縫蛋,你們國君若是奮發圖強,不碰那些東西,又怎會荒廢朝政,英年早逝。”

    “還有你們北燕被滅國,實話實說,當時我是力主出兵協助你們北燕抵抗大遼的,只可惜朝中氏族的力量太大,未能如願。”

    “不然的話,有我大乾協助,你們北燕也不至於亡國滅種。”

    “當然,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爲了此事我都已經被免職了,再說其他,我也無能爲力。”

    “孩子,聽我一句勸,有些事情過去了,便無法再挽回,你能從那裏一路逃到大乾,便是上蒼庇佑。”

    “若是繼續背負着仇恨活着,便是辜負了上蒼的好意!”

    “所以,今後還是好好過日子吧。”

    聽着馮程苦口婆心的勸說,慕燕然的神色從憤怒變成反思,最後又變成了委屈。

    她坐在地上,無聲的抹着眼淚。

    周正則徹底懵了,同是亡國之人,張桓他們就看的比較開,燕國亡了便亡了吧,在這吃得飽穿得暖,日子逍遙自在,他們整天樂呵呵的。

    怎麼這丫頭就轉不過彎來?還是說,她是北燕貴族,世受皇恩,所以比較忠誠?

    就在周正疑惑之際,馮程已經緩步來到了他的身旁:“賢婿,借一步說話。”

    “啊!好。”

    二人來到一旁,避開了所有人。

    馮程指了指慕燕然道:“你知道她本名叫什麼嗎?”

    這話倒是把周正問住了,燕人逃難過來也沒帶着戶籍,來到這之後,問個姓名年齡便算是登記了,怎麼他這名字還有假?

    見周正一臉疑惑,馮程也不再賣關子,他說道:“這丫頭,本姓應該是慕容,名字嘛,不叫燕然,而是叫嫣然,嫣然一笑的嫣然。”

    此話一出,周正如遭雷擊。

    慕容這姓氏是北燕的國姓,除了皇室一脈,再無其他人姓慕容。

    他看向馮程道:“這傢伙,是北燕皇室?”

    馮程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嗯,據我估計,應該是北燕皇室的四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