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四十八章 杜鞏與崖關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李破山字數:2035更新時間:24/06/28 15:11:09
    “喜報,喜報!”

    鯉州境內,一騎狂奔的人馬,在連連歡呼之後,不多久,便跑入了隱匿的西蜀營地。

    “稟報主公,不出主公所料,北渝王十萬大軍,已經離開大宛關,正在急行軍回趕內城!”

    席地而坐,聽到斥候的情報,徐牧擡起了頭。

    不僅是他,或是東方敬,都幾乎篤定了這種事實。常勝戰死成都,北渝的戰略必然會收縮。再者,內城一帶還有苗通和狗福,帶着近三萬的人馬兵臨長陽。當然,兵臨長陽,不過是一個幌子。換句話說,只要堵住了常老四回援的路,內城一帶,在其他援軍沒趕來前,幾乎是能兵不血刃地拿下。

    一切都需小心。

    他現在,哪怕和東方敬陳忠先前的人馬會合,滿打滿算,也不過近五萬人。

    冒然攔截常老四,或是強攻大宛關,都並非是完美之計。最好的戰機,是這十萬北渝大軍,分兵之時。不管怎樣,司州邊境,常老四必然要留一支人馬,作爲相應。

    而這支人馬的大將,幾乎能斷定,便是杜鞏。

    “主公寬心,定東關的樊魯將軍,已經帶領守軍出發,不日將收復大宛關。”

    “甚好。”徐牧沉默了會,點點頭。

    實際上,他更希望常老四能留在大宛關。如此一來,等狗福徹底攻下長陽,北渝的大軍士氣,幾被攔腰斬斷。

    奈何常老四當機立斷,一下子就棄了大宛關。

    被“襲擊”的北路軍,甚至是被懷疑的黃之舟,若無猜錯,此時也該隨着十萬大軍,回趕長陽了。

    機會,尚在西蜀的手裏。

    下一步,便是司州。圍城多日的狗福和苗通,應當要動手了。

    ……

    “狗福,怎的還不攻城?長陽城內,並無多少守軍。”苗通語氣焦急。這幾日,大軍渡江而來,一路攻城掠地,更是斬殺了不少的北渝世家。

    “苗將軍,莫急。我與主公那邊,已有密信往來。”

    “主公怎說?”

    “棄攻長陽,奪皇門關。”

    皇門關,在司州另一端的邊境,是西入長陽的必經之路。認真來說,算是中原王城的門戶。

    但北渝一統北方後,皇門關便失去了重守的意義。反而是司州一帶,爲了防禦西蜀,先前在常勝的操持下,有不少的北渝大營,糧道米倉。

    當然,估計在黃泉下的常勝,也遠沒有想到,蜀人能從海上奇襲而來。

    “皇門關守軍不足千人,半日便能攻克。”小狗福眉頭緊皺,“但苗通將軍當知,攻下皇門關後,最多二三日,便是北渝王大軍的兵臨城下。且在後頭,還會有北渝其他方向的援軍,不斷趕來救王城。”

    苗通大笑,“何懼之有,我等這些人從海上殺入內城,早已經把腦袋系在腰上了。”

    狗福露出笑容,“甚好。若贏了這一場會戰,北渝便註定敗局。主公大軍攻司州,你我後攻皇門關,將這十萬大軍,圍困在二州之間。”

    苗通想了想,“狗福,這圍不住的,司州邊境雖也有關卡,但北渝王可以帶着大軍遠繞。”

    “不對。”小狗福指了指天,“苗通將軍,現在是何天時。”

    “深秋,已生涼意。”

    “將入冬了。入冬不多久,便有冬寒大雪,這樣的天時,北渝大軍當無法遠繞。長陽被攻陷,又逢四面環雪,北渝大軍必然士氣破碎。”

    苗通聽得大喜,“狗福兒,你當真是大才。”

    “非我之計,乃是東方小軍師運籌帷幄。沒有選擇強攻大宛關,沒有打野外遭遇戰,使北渝王回師,這才是小軍師的善謀之策。”

    “至於主公那邊,只需攻下司州邊境,與皇門關成夾擊之勢。那麼,我西蜀大業便可期了。”

    “狗福,司州邊境那邊,北渝王定會派一員大將鎮守。”

    “已知悉,此人叫杜鞏。”

    ……

    踏。

    司州邊境,崖關。

    一位身披虎鎧甲的大將,按着腰間長劍,擡起的臉龐,兩道冷冽的目光,不斷直視前方。

    他叫杜鞏,是如今北渝司州的鎮守大將。

    北渝一衆名將軍師隕落,他算得上是被破格提拔,成爲與西蜀對立的北渝第一將軍。

    “杜將軍,主公的七萬人馬,已經兩萬餘的北路軍,都已經直奔長陽了。”

    “知曉。”杜鞏臉色冷靜。便是這份冷靜,去年和西蜀的開春之戰,他大敗了白甲騎,又在追擊西蜀韓幸時,將其逼入了死角。若非是虎威將軍仁善,只怕那韓幸小子,早已經死在紀江岸邊了。

    “須記,崖關外增派巡邏的人手。另外,派出一營人馬,保證司州與長陽之間糧道的暢通。城關內的守軍,每日操訓之後,亦需配合民夫,修葺城關。”

    “杜將軍,那鯉州呢。”

    杜鞏沉默了會,“鯉州,恐要落入蜀人之手了。但諸君放心,吾若未死,有一日定要替我北渝,收復鯉州!”

    “莫忘。”杜鞏再度昂起頭,看向遠方。

    “若是蜀人來襲,你我這些人,便是北渝的最後一道城牆了。”

    一番話,讓近旁的許多裨將都尉,都臉色肅殺起來。

    ……

    “杜鞏其人,雖不長於謀略,但爲人冷靜果敢,素有威儀,對百姓秋毫無犯,因此不管士卒或百姓,都對其愛戴。崖關內的百姓,聽說是杜鞏鎮守,不少人都願意加入民夫,幫助修葺城關。”

    “申屠冠之後,唯有杜鞏最具名將之風。”

    徐牧皺着眉,聽着斥候的情報。如杜鞏這般的人,有些類似於申屠冠,冷靜謹慎,才是最麻煩的。

    若是那些西蜀出奇軍,拼韜略的,反而會容易一些。

    “崖關的情況如何?”

    “北渝軍師常勝,在與西蜀開戰時,先前便讓人加固了此關,城中堆了不少軍糧器械。”

    “常勝……真乃大才也。”徐牧苦澀吐出一口氣。

    即便是死了,但常勝的戰略,依然讓西蜀寸步難行。但現在,唯有攻克杜鞏鎮守的崖關,才能使西蜀的大勢,連成一條線。

    將入冬的天時,可是西蜀最好的時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