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一十四章 凌蘇的手段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李破山字數:2189更新時間:24/06/28 15:11:09
    “報——”

    一騎快馬,從大宛關外急急趕回。剛落馬,便將一個箍好的信卷,交到了陳忠手裏。

    陳忠接過,皺了皺眉。

    “無火漆暗號,誰送的?”

    西蜀的夜梟,在密信之上,有自己的落漆法,一日三變,謹防被人假傳情報。但現在,送來的這封密信,並無任何的落漆。

    “陳將軍,乃是一黑衣人所送,只說萬分緊急,需送到小軍師手上。”

    陳忠點頭,抓起信卷看了看,隔了會發現沒有染毒,才放心地踏上了城頭。

    城頭上,東方敬只聽完,眉頭一時皺了起來。

    信卷的主人,別人或許不知,但他是知道的。常勝性子多疑,也因此,他和暗子的聯絡,並不固定。只派出自個最忠義的心腹,想辦法暗信往來。當然,考慮到暴露的危險,往來是極少的。

    搓開信卷看完,東方敬皺了皺眉。

    “軍師,莫不是發生了大事情?”

    “有些不好。北渝裏,暗子透出了一個情報,沙戎人不簡單啊。”東方敬嘆着氣,“如我所想,那人果然沒死在海上。”

    “軍師,那人是誰?”

    東方敬沉默了會,“隱麟,凌蘇。”

    聞聽這個名字,陳忠也皺起眉頭。

    “怎會如此,糧王都絕戶了。”

    “不過是自作聰明。”東方敬聲音發沉。他很明白,凌蘇敢這般入長陽,去尋暗子,約莫是有了某種倚仗。

    譬如說,暗子若是不合作,極可能會被泄露某種大禍臨頭的情報。他瞭解凌蘇,屬於那種得不到,便要徹底毀去的人。

    “軍師,怎的面色這般差。”

    東方敬在風中閉目,“世事多變,凌蘇恐猜出了一二。再怎麼講,他也曾是東陵的首席軍師。我需想些法子,來做下一個局了。如今沙戎王的事情,已經慢慢將息,常勝該得了時間,說不得凌蘇的出現,真要壞我西蜀大業。”

    “這人,終歸像一隻瘋犬。”

    ……

    這二三日,僞裝留在客棧的凌蘇,都面色凝沉。他並未帶太多的護衛,只有百多個隨行的易裝夷人。

    當然,都分散藏在了長陽。

    “凌師,我不大明白,在黃府裏,爲何要如此怕他。”此時,凌蘇面前的一個夷人開口。

    凌蘇笑了笑,看着面前的夷人,“有些東西點到即止,他會明白的。你以爲,我憑什麼敢入長陽。他與西蜀之間,不管真假,若是誤了我的事情,他也要死。”

    “他定然想殺我,但又擔心投鼠忌器。”

    凌蘇逐漸露出獰笑,“我講過了,只需二三計,便讓整個北渝陷入大亂。譬如說,我將黃之舟是西蜀暗子的情報,抖到整個長陽,再做些手腳,老世家那幫人,肯定是寧殺錯勿放過的。黃之舟,小時不如我,長大了,自然也不如我。若不然,天下名謀,早該有他一席了。”

    “凌師,北渝人會信嗎?”

    “信不信不重要,但黃之舟會死。那日他動刀的時候,約莫也猜出來了。在長陽再等一些時間,作爲發小,我是願意給他機會的。真當我凌蘇是傻子麼,若無本事,怎敢入長陽!”

    長陽城,黃府。

    回都述職五日,再過二三天的時間,他便要返回壺州。但現在,有一頭狼出現了,飢腸轆轆地出現在他面前。

    這事情處理不好,後果會很嚴重。

    “相公,在想什麼呢。”妻子黃車氏走來,將一件大氅披在了他身上。

    “無事,在想過個二三日,我又要離家了。”

    只聽完,黃車氏衣袖遮臉,擔心地哭了一陣,最後又從懷裏,摸出一枚平安符,放在了黃之舟的衣袍裏。

    “相公,等天下打完仗了,不如帶着我和言庭,去燕州草原走走。言庭這二三日,總喊着要騎馬,要像相公一樣守疆殺敵。”

    “他總是這般淘氣。”

    黃之舟笑了笑,他擡起手,半空中頓了頓,才將妻子黃車氏,慢慢擁入懷裏。

    “不管別人怎麼說,在我眼裏,相公是最好的人。”

    “你亦是。”

    黃之舟閉目。

    有風乍起,灌入他的衣袍,即便裹着大氅,他卻只覺得想染了寒氣一般,渾身莫名的無力。

    ……

    幷州外的荒野,在宮巒的幫助下,行懷柔之策,收服了數萬的羌奴之後,徐牧終於露出了笑容。

    面前的羌奴,並非是羌人,而是先前被擄掠,或是降生在荒野的中原人。羌人勢大的時候,是作爲養馬奴與苦力,在羌人部落討命的。

    在羌人勢弱之後,才慢慢脫離出來,匯聚成一大股人。

    “蜀王說了,入定州開荒,自有良田房屋,牙牌身份。若有從軍者,只要取了軍功,與蜀人同餉!”宮巒站在高地上,不斷穩聲開口。

    非常事情,徐牧的懷柔之策,已經是很溫和。若換成以前的董文,如這樣跟着羌族作惡的人,肯定要斬盡殺絕的。

    “何不敢入伍,封侯拜相!”宮巒梗了梗脖子,這一句吶喊,讓諸多的羌奴,都一時眸子有光。

    “陳將軍,請取車軲轆!”

    在入了荒野之後,徐牧便按着當地的習俗,以測身的法子,來徵募新軍。凡是身高不過軲轆頭的,不管男女老幼,一概不得入伍。這樣的話,一來能保證強壯的兵源,二來也能讓羌奴沒長大的少年,免於丁役。

    當初東陵的康燭,便是用了這等法子。

    “開始測身!”陳盛單臂按刀,帶着幾個護衛,不斷在擺好的車軲轆前,來回踏步。

    除了身高之外,他還需履行職責,看看新軍的身子,以及孔武之力。

    陳盛辦事,徐牧終歸是放心的。

    他轉過身,準備去和宮巒,再完善一番懷柔的事情。卻不曾想,便在這時,有斥候急急奔馬而來,層層遞上,將一封密信傳到了他手裏。

    信是東方敬寄來的,一時間,讓徐牧忽覺不安。放在以前,若是小事情的話,東方敬絕不會叨擾於他。

    可見,這次送來的信裏,只怕是出了大禍。

    沉住臉色,徐牧慢慢打開了信,認真看了起來。只看看看着,一張臉龐之上,驀然露出擔憂之色。

    埋在北渝的暗子,涉險送回來的情報,提及了一個人。那位東陵首席軍師的凌蘇,並未死去,而且還入了長陽,尋到了暗子。

    怪不得,東方敬會如此焦急,遣人送信過來。

    要知道,西蜀的暗子,是毒鶚所埋下,在無數次的商議中,定下的戰略裏,都是不可或缺的一環。

    “主公,還請莫久站,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