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蜀州四大郡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李破山字數:2189更新時間:24/06/28 15:11:09
    聽着竇通的話,徐牧臉色越發凝沉。

    不僅是他,還有賈周,都在想一個入蜀中的法子。連守峪關的大將,他都查了個底朝天。

    當發現那大將,其實是蜀中王的胞弟之後,他立即斷了念想。如這樣的人,策反的可能性,約等於零。

    蜀州王?這不過是滄州小朝廷的陽謀,沒人認的。

    “竇通,蜀南二郡裏,能借蠻兵麼?”

    竇通沉思了一番,“應當能借的。我先前就講過,大多是深山裏的蠻子窮兇極惡,臨近蜀南的,也有二三個交好的部落。這些許部落,若是給好處,應當能借兵。”

    “竇通,約莫多少人?”

    “三千之數。前年巴南郡那邊,兵源不足了,我借了一輪,要了我五百匹好馬。”

    “這些近些的蠻人,蜀南這裏,一般稱作平蠻,若是深山裏的,便叫虎蠻。平蠻子還是講信用的,時常也會入城鎮,以物易物,換些果酒油脂。”

    “竇通,這蜀州老林裏的蠻子,有無……類似北狄大汗的人物?”

    想當年塞北草原也是這樣,出了雄主之後,凝聚草原部落,成爲大紀的心腹大患。

    “有。”竇通想了想,“不過剛聚兵,便是那次,小侯爺立即趕來助戰,將蠻人剛擁立的大洞主,一下子打敗殺死了。”

    “小侯爺乃神人也。”

    徐牧點頭,他從不否認這一點。

    “竇通,明日我跟你走一趟山路,去巴南郡那邊,探一輪虛實。”

    “主公放心。”

    ……

    “蜀州多山,使得他易守難,入蜀之路漫漫。但這何嘗不是,我等以後的優勢。”

    將卷宗合起,坐在木亭裏的賈周,沉默擡頭,看着外頭的江色。

    在他的旁邊,樊魯帶着幾人護衛。

    弓狗坐在石亭頂上,擺弄一柄新打造的連弩。他知曉,是自個東家的法子,再加上老鐵匠的手藝,才有了這麼個樣本。

    “徐長弓!都說你是徐家軍第一神弓,爺要和你比弓術!”

    弓狗轉了頭,看着幾個兜屁股的孩童,嘿嘿笑了兩聲,便了無興致。

    “狗福哥,讓他們開開眼,你新琢磨的神功,萬里一箭準。”

    小狗福還沒開弓,便看見一個婦人折了樹枝跑來,急得便往林子裏竄。

    ……

    匿身在樹林裏,白燕子很生氣。

    隔着不到一丈,四五個孩童正在吊黃泡兒,臭氣熏天。

    他冷着臉,擡頭看着不遠處的木亭,忍住了抽劍的打算。他知道的,他唯一的那位徒子黑燕子,便是過於倨傲,才沒有一朝得手。

    做個刺客,當尋最好的時機,從而一擊致命。

    “傻虎不在,小爺的絕世武功,算是白練了。”

    “狗福哥,前方那頭,好像有東西。”

    躲在草叢裏的老頭,咬着牙,憋了一個“咕咕”。剛脫口,他便覺得不對。

    果然,一杆黏着黃泡兒的小箭,便射到了他乾淨無比的袍子上。

    幾個孩童連褲頭都顧不得提,歡呼着便要衝來。有村婦和護衛,開始往林子邊上走。

    白燕子冷着臉,輕功一躍,往林子深處,一下子又隱去。

    “你問三貴子他們,我明明聽見了山雞叫,給小爺一點時間,絕世武功出手,肯定能抓着。”

    小狗福被抽了兩下,便忍不住,一代高手跪地求饒。

    林子深處。

    白燕子抽着嘴巴,用樹枝不斷刮着袍子上的黃泡,許久,才艱難嘆出一口氣。

    還是那句話,若不能一擊致命,被那位毒鶚警覺之後,他註定無法成功。

    走去林子間的溪河,遇着一個釣叟烤魚,邀他同坐。

    白燕子幹淨利落地出劍,將老叟割斷了喉頭,才扒下了衣服,忍住發餿的味道,披在自己身上。

    ……

    “軍師,那人能成功嗎?”

    擡起頭,袁安有些擔心地發問。

    即便不是徐牧,但那位毒鶚死了,一樣是值得歡喜。天下五謀,毒鶚已佔得一席。

    在袁安的面前,戴着面具的黑袍,並沒有答話。

    “軍、軍師,朕封你個宰輔,如何?”

    “不如何。”

    黑袍聲音嘶啞,轉頭看向跟着的皇帝。寬大的袍子,忽而被風鼓起。

    “我替陛下謀江山,並非功名利祿,我不喜歡這些,也不缺這些。”

    “軍師不、不願意面世?”

    “陛下想看我的模樣?”

    袁安垂頭不答。

    “莫看了,我生得不討喜。”黑袍閉起眼睛,“這一輪的刺殺,若是毒鶚死了,一年之內,我有法子,將徐賊的勢力消滅。”

    “軍師,那徐賊也是個聰明人。”

    “若論洞察力和大略,他終歸還差一些。只需一年,他入不了蜀中,便要死在襄江岸邊。”

    袁安還想再問,才發現面前的黑袍,已經踏着腳步,往前方沉沉離開。

    天空之上,黃昏接踵而至。

    漫天的雲兒,似是被燒着了一般,逐漸的,燒成了焦炭的黑漆顏色。

    ……

    蜀南下了一場雨。

    人走在崎嶇的山路上,不多時,便已經渾身溼漉。

    司虎耳朵夾了七八朵野花,隨着溼漉的物景,此時再無興致,開始喋喋不休。

    “主公請看,那便是巴南郡。”

    徐牧沉默擡頭,朝着山路前方一看,果不其然,一座關卡大城,卡在了唯一的峽谷口上。頗有幾分望州邊關的味道。

    “巴南郡只這一座城,並無其他城鎮。且易守難攻,算是鎖死了蜀西四郡的門戶。”

    “蜀中守峪關,蜀西守巴南郡。這倒有點意思。”

    竇通苦笑點頭,“便是如此,巴南郡的作用,便主要防着蜀南。而峪關,則抵禦外敵。”

    怪不得了,這蜀外的臨江二郡,是乾脆不打算要了。

    “守巴南的,是蜀州名將冷樵,沉穩有風,是蜀西王手底下的大將。”

    “峪關呢?”

    “峪關的守將叫陳忠,同樣是蜀州名將。蜀州四大將,蜀西冷樵,蜀中的白任和陳忠。”

    “還有一個呢。”

    “還有一個……是我。”竇通滿臉無奈。

    “太多名兒,我記不住。我只記住了,竇通你是蜀州名將,其餘的人,皆是土雞瓦狗之輩。”

    徐牧笑了笑,有一日他成功入主蜀州,如竇通這樣的人,定然是要重用的。

    一來緩和外州和本土的關係,二來,算是安撫蜀州的民心。當然,這一切的打算,成功後再細細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