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殺青（三更追讀）

    地點：火車站

    最後一幕：馬山奔跑。

    站在陸釧身後盯着監視器，王瀟眉頭微微皺起，他總感覺這麼拍問題很大。

    馬山站起來後向着來的方向奔跑，這沒什麼問題，可此刻的天氣陽光正好是從鏡頭方向射來的，而攝像機架設的高度比較低，帶着一點仰拍的感覺。

    如此一來，姜聞正對太陽，陽光直直打在臉上眉頭必然是皺起的，表情就未免有些不自然，而且這種光線下是肯定沒辦法拍到眼神的。

    直到最後又笑又哭的時候才有姜聞發揮演技的空間。

    應該換個時間拍攝的，浪費，實在是很浪費！

    當然，今天就殺青了，王瀟不會去說什麼，自己知道就行了。

    “咔！”陸釧大喊一聲，目光環視，從每個工作人員的臉上掃過，深吸一口氣，大吼一聲，“我宣佈，《尋槍》殺青！”

    “噢噢噢噢！！！”

    看着這一切，陸釧很是激動，眼中再次熱淚盈眶。

    與衆人一起工作了兩個月，期間有過摩擦，有過憤怒，但最終大家還是協助他圓滿完成了自己人生中第一部作品《尋槍》的拍攝，這是自己的一小步，也是中國電影的一大步，在這一切面前，哪怕是與姜聞理念上的衝突也不過是過眼雲煙，我會記住現場所有……

    “恭喜，恭喜，恭喜姜導電影圓滿殺青！”一個吼聲從身後響起，王瀟大笑着走了過去。

    陸釧：“……”

    眼淚噶一下就沒了！

    我他媽的收回剛剛的話！

    自己是絕對不會記住這狗日的混蛋的！

    就他媽的不能讓自己有一天不生氣嗎！

    我與此子，不共戴天！

    不共戴天！！

    晚上的殺青宴喝了不少酒，王瀟和姜聞較勁喝了不少，陸釧這小子也不知道是丁點廉恥之心都沒有還是如何，跟個打不死的小強一樣，竟然還是能保持微笑拉着一羣劇組人員喝酒，哄的大家挺高興的。

    這種人，真的壓不住啊！

    殺青之後就是分贓……就是結賬。

    王瀟一個人能拿四份酬勞，演員、副導演、編劇、替身，算下來共計6萬多。

    看到這份清單的時候，陸釧都氣壞了，按照他的心意，一分錢都不想給王瀟，但奈何，他說話不硬氣，投資中不少是姜聞幫他拉來的……

    再加上聽說姜聞要跟王瀟一起回京城，就不參加後期制作了，陸釧立刻屁顛顛就答應下來。

    距離過年不遠了，姜聞找了關係買的兩人軟臥車廂，臨走的時候王瀟順了姜聞的椅子，並讓他簽名：導演《尋槍》時所坐，今贈予王瀟，以做傳承，望其道大光！

    這事兒後來被陸釧知道了，氣的吐血！

    “你不參與後期？”

    “沒意思，對於導演向的作品，殺青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想試驗的，想表達的，電影成片已經在這裏了。”姜聞點了點腦袋，“我並不在乎大衆對我評價。”

    “那你怎麼對投資人交代？”王瀟一臉無語，“下部電影不找投資了？”

    姜聞大手一揮：“這他媽的是陸釧的電影，跟我有什麼關係！”

    “大年三十那天給陸釧打個電話吧，說你準備回去幫他剪片子怎麼樣？嗯，初一吧，讓他多高興一天。”王瀟哈哈大笑起來。

    “你真不是個東西啊！”姜聞也笑了起來。

    “那你倒是別笑啊。”

    姜聞抓起一顆花生朝着王瀟砸了過去。

    跟王瀟接觸這一個月，姜聞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年輕了，像是回到了20年前。

    到了京城，姜聞拉着王瀟去了趟他家認認門，這才放王瀟走回家。

    ……

    “2002年的第一場雪，比以往時候來的更晚一些，停靠在八樓的二路汽車，帶走了最後一片飄落的黃葉……”一清早，趴在窗戶上看着窗外的小雪，王瀟一下就想到了這首歌，下意識就唱了出來。

    王捷正拿外套準備上班呢，手就這麼停在半空，作爲國家隊中罕見的唱流行唱法的歌唱家，他音樂敏感性太高了，瞬間就被這首歌中帶着的那股子蒼涼孤寂的味道抓住了。

    “這歌……你寫的？”王捷由此一問也正常，如果是發行的歌，他肯定聽過。

    “啊……”王瀟嚇了一跳，腦子稍微一轉就知道闖禍了，這時候刀郎應該已經開始灌唱片了。

    “肯定不是啊，八樓的二路汽車，我又沒去過重慶，這之前聽一個朋友唱的，應該快發佈了吧。”

    “不是你寫的唱個屁！”王捷提起的心氣落了下來，頓時沒好氣地說道。

    “我兒子就不能唱別人的歌了，哪條法律規定的！”徐麗聲音總是及時傳來。

    “我上班去了……”

    “你是幹什麼吃的，給兒子找幾首好歌都找不到，要你有什麼用！”

    “砰。”王捷鞋都沒穿好就急匆匆跑了出去。

    王瀟看的嘿嘿直樂。

    “一會兒你出去嗎？”徐麗扭頭看着兒子。

    “去一趟奶奶那裏，好長時間沒去看看了，順便到大爺和三叔家轉一圈。”

    “這都臘月28了，我還想讓你去買點年貨呢。”徐麗小聲嘟囔了句，年前，她法院岸邊比較忙，“年前你爸也忙，跑各種文藝會演。”

    “OK，把單子給我吧，我去買。”

    老媽徐麗一下露出笑容。

    ……

    王捷兄弟姐妹有五個，他排行老二，下面還有兩個妹妹一個弟弟。

    那年代家裏孩子都多，壞處就是養着費勁，好處就是一個不成才還有另一個，只要有一個出息了就能帶着整個家起飛。

    王家最厲害的是三叔，人大研究生畢業，目前在中宣部。

    等計劃生育之後就完了，家裏就這麼一個獨苗苗，一旦長歪了，那整個家真的就徹底崩塌了。

    走了一圈親戚，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從羅青峯那邊借了車，王瀟好一頓採購，滿滿一車的東西，其實主要是各種禮品，過年走親戚朋友要送的。

    大年三十，王家老老少少都在老大王奇家過，畢竟老太太在老大這裏，也算是團圓。

    中午王瀟和徐麗就到了，老王沒來，每年過年老王都忙，軍區慰問演出。

    年前王瀟忽然就去拍戲了，一下成了家裏親戚討論的重點，當然，這還要拜姜聞所賜。

    這年代電影是最重要的娛樂活動，且沒有之一，姜聞從86年一出道就成了大明星，十幾年來家喻戶曉，家裏三代人都很喜歡他。

    特別是在小輩裏，王瀟就更是香餑餑了。

    從下午吃飯開始，王瀟就在講黔省拍戲的事，姜聞、陸釧，劇組其他人，不過最受關注的還是寧靖和姜聞的緋聞八卦。

    八卦的魅力，不管你是老奶奶還是當官的，沒人不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