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見帝不跪!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一兩故事換酒錢字數:2229更新時間:24/06/28 15:09:19
    秦淮河畔。

    街頭上人頭攢動,四周圍過來越來越多人,好奇這邊發生了什麼,能讓錦衣衛都出動。

    錦衣衛自創立以來,負責的可都是大案要案,每次出手,必殺的人頭滾滾,屍骸如山。

    這次又是爲誰而來。又要株連多少人?

    圍觀百姓一臉好奇,卻都不敢靠近,擔心被牽連,被圍在風悅客店裏的人,也都人心惶惶,滿臉無措。

    “錦衣衛辦事,閒雜人等滾開!”

    雜亂的街巷中,響起了更強橫的聲音,這道聲音一出,也徹底壓死了四周其他的聲音。

    砰!

    一聲悶響,高大結實的木門,被毛驤一腳給踢開,驚的早就跪在地上的行客,嘴角發白,滿眼驚恐。

    毛驤大步走了進來。

    他冷漠的掃過全場,沒有理會試圖上前詢問的舍人,只是轉頭看向了一側的左千戶:“人呢。”

    左遷拱手道:“稟大人,那人就在二樓,十分囂張,好像早就知道我們要來一樣,早早就開了門。”

    “人沒找錯?”毛驤眉頭一皺。

    左遷道:“絕無可能。”

    毛驤點點頭,擡眸,朝客舍的二樓望去,又讓左遷在前面引路,去到了夏之白的房間。

    二樓,左八。

    這就是夏之白的房間。

    毛驤到達門前時,這間客房的房門大開着,一名面色清秀,又帶着幾分書卷氣的青年,正坐在凳子上。

    毛驤走進房間,警惕的掃視了整個屋子一眼,只是尋常裝修,沒有什麼利器,卻也沒有大意。

    他右手按在劍柄上,雙眼陰冷的盯着夏之白,質問道:“我問你答,你是這次參考的舉人,夏之白?”

    毛驤目光很懾人。

    區區一個舉人,竟能引得陛下、殿下大怒,這不是常人能做到的,他又怎敢掉以輕心。

    爲官這麼多年。

    幫着陛下處理了這麼多事情,他見過太多名不見經傳,外表其貌不揚的人了,這些人看着人畜無害,背地卻幹着窮兇極惡的人。

    手段更是狠辣凌厲之極。

    凡是敢小心大意,就可能會身遭不測,他不會小看任何一人,也不會犯這樣的錯。

    夏之白站起身,沒有正面回答毛驤的問題,自顧自的朝門口走去,淡淡道:“走吧。”

    毛驤眼皮一跳,握劍的手青筋凸起不少,也握緊了不少,也徹底確定下來,這人就是他們要找的那罪犯,夏之白。

    毛驤遲疑片刻,擡起手,一旁的錦衣衛瞬間會意,三四個人齊上,按住了夏之白的肩膀,給他戴上了重重的鐐銬。

    左遷親自上前,檢查了夏之白全身上下,後朝毛驤搖搖頭,並沒有發現任何可能行兇的物品。

    毛驤點頭,面色緩和不少,冷聲道:“看來你是知道有今天,那就好辦了,帶走。”

    “陛下要見你。”

    毛驤吩咐一聲,直接下了樓,在其他旅人一臉驚慌不安的目光中,帶着大隊人馬離開了。

    這些錦衣衛來的快,走的也快,就一盞茶的時間,原本被包圍的水泄不通的客店,一下就敞開了。

    只是受到這個驚嚇,在裏面落腳的旅人下,再也不敢在這裏入住了,連忙退了客房,換了住處。

    唯有四周圍觀的市人,還在小聲議論着,好奇究竟發生了什麼。

    “錦衣衛抓走了誰啊,怎麼看着還像是個讀書人?難不成還是這次參考的舉人?”

    “不知道,舉人不該是在四方會館嗎,哪會住這裏啊?我可聽說了,那些可能高中的舉人,這幾天都忙着四處走動,跟同鄉官員聯繫呢。”

    “這估計是某個官員子弟,跑到這邊尋花問柳來了。”

    “……”

    街巷中的議論聲沒停,夏之白的身影卻越來越遠,在一刻鍾時間後,夏之白來到了皇宮城門外。

    夏之白站定。

    望着這雄偉巍峨的宮宇,眼中突然燃起了熊熊的鬥志,這裏就是大明的權力中心,也是天下的權力中心。

    更是社會腐壞的根源。

    如今,他終於要踏入到這片讓無數人憧憬嚮往,讓人害怕,又讓人莫名渴望,企圖踏及的地方了。

    權力、慾望!

    各種情緒在夏之白心中交織,當他站在武英殿殿門前時,所有的思緒都消失了。

    雙眸一片澄淨。

    他若是地道的當代人,或許會選擇‘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跟當代人一樣隨波逐流,甘願爲權勢折腰、低頭。

    但他不是。

    他若沒有見過太陽,或許能夠繼續忍受黑暗,只是他見過,又怎麼能忍受自己繼續深陷黑暗。

    他不希望中華大地重蹈歷史的覆轍,也不希望歷史上的慘狀,再度在世間重演。

    外族入侵,家國淪喪,紙糊的老虎,天涯何處是神州,這一樁樁泣血的事,該做出一些改變。

    至少該站着。

    哪怕最終是死,也當要站着死。

    夏之白擡起頭,望着上方莊重肅穆的‘武英殿’三字,嘴角浮現一抹冷色跟嚴肅。

    “陛下有令,宣罪犯夏之白進殿。”一道尖細又高亢的聲音,從殿內傳來。

    一名面相白皙,臉頰無須的白淨宦官快步跑到殿門,上下打量了夏之白幾眼,輕蔑道:“夏之白,陛下要見你,進去後,守點規矩。”

    夏之白默然不語,只是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上腳上的鐐銬,他的腳踝已被勒出了血。

    宦官冷哼一聲,面露不悅,朝一旁的毛驤,笑着道:“毛都指揮使,把銬子去了吧。”

    “他畢竟是個舉人,陛下也不想太過爲難,而且這東西,在陛下那,多少是有些晦氣了。”

    毛驤點點頭,把夏之白手腳的鐐銬解了,夏之白活動了一下手腳,整理起了一下自己的衣衫。

    與人第一次見面當體面。

    見狀,這宦官露出鄙夷之色,將死之人,過場倒是不少,不過文人就這樣,虛頭巴腦的一堆,真遇到事,跪的比誰都快。

    夏之白並未整理多久,便被宦官帶着進入到了大殿,在距朱元璋足有百步開外,兩人停下了。

    宦官跪地,屁股高高的撅着,恭敬的高喊道:“啓稟陛下,罪犯夏之白,老奴已帶到。”

    說完。

    宦官樸狗兒往後看了一眼,卻是沒把自己嚇個半死,夏之白見到陛下不僅不跪不拜,還敢直視陛下。

    樸狗兒一臉驚怒,低聲吼叫着:“夏之白,你在幹什麼?聖顏是伱能看的?快跪下。”

    “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