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七章：若非如此

    這忽如其來的事情讓阿青不禁沉思了起來。

    她忽然間發現，自己好像對於長生的瞭解少之又少，這般歲月之下都發生了什麼？他又去了哪裏，有做了些什麼事？

    阿青的目光看向青天遊，說道：“可否與我多說說關於這位陳先生的事情？”

    青天遊頓了一下，卻道：“陳先生沒在靈籠裏待多久就離去了，所以，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那…誰知道的多些呢？”

    青天遊想了想，說道：“或許你可以去問一下北滄的墨龍君，他在很早之前便跟着陳先生了。”

    阿青頓了頓，道了一句多謝。

    後來她去了荒海北滄，對於一個修士而言，想要在這荒海之中尋人，不僅僅是難找的問題，她還要面對那忽然出現的水妖，這樣一片荒海之中，不知有多少危機。

    在斬殺了不知多少水妖後，阿青終於來到了荒海北滄。

    可她卻沒能見到墨淵。

    但面前的人，卻讓她感到了詫異。

    “你是龍宮太子！”

    應天澤道：“正是在下，墨龍君如今正在掌管人間水運，便暫且由我坐鎮北滄。”

    阿青愣了一下，卻不明白爲何應天澤不是在鎮守人間水神位，她也沒心多問，隨即便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應天澤得知過後卻覺詫異。

    “你是想打聽陳叔叔的消息？”

    阿青聽到這樣的稱呼愣了一下，問道：“叔叔？”

    應天澤回過神來，對她笑了笑道：“陳先生與我父親乃是至交好友，作爲晚輩，自然該稱呼爲叔叔。”

    雖沒有尋到墨龍君，但阿青卻從應天澤的口中得知了一些事情。

    從最開始的秋月坊西橋走水，再至後來龍女得先生指點走向香火化龍道，以及後來的龍王宴，應天澤將其所知的一切，都一一告知於了阿青。

    阿青沉思着，這些事情都是許久之前的了。

    “近些年呢？”

    應天澤搖了搖頭，說道：“這些年陳叔叔很少再有什麼消息了，其實你也不必去尋墨龍君，墨龍君知曉的事情其實也不多，陳叔叔多數時候，都是獨行於這世間，少有人與其作伴。”

    “外人口中能夠知曉的，大多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這樣嗎……”

    阿青陷入了沉思之中，在許久之後，卻又不禁長嘆了一聲。

    應天澤好奇問道：“你與陳叔叔相識很久了嗎？”

    阿青想了一下，說道：“只是認識的早。”

    應天澤聽後明白了過來，卻也沒有過多再問。

    他道：“若你還是想知道些什麼，不妨就去人間找找，在這偌大的修仙界中，陳先生很少會留下什麼痕跡。”

    阿青回過神來，拱手謝道：“多謝提醒。”

    “嗯，我送你出去吧。”

    應天澤親自將阿青送到了最近的飛舟渡口。

    這荒海之亂，難以想象，應天澤甚至都不敢想她是如何來到北滄的。

    卻只是爲了打聽一些事情。

    看着阿青上了飛舟，應天澤心中不禁思索了起來。

    他在想這位女子跟陳叔叔是什麼關係。

    如此作爲，着實令人動容。

    ……

    回到了人間後，阿青去拜訪了身處於通天江的墨龍君。

    墨龍君從其口中得知了來歷，思索片刻後道：“我聽魚紅錦說起過你。”

    阿青愣了愣，亦是有些意外。

    墨淵看着她，說道：“魚紅錦早年跟着我去過一趟荒海，雖然沒能留下，但我卻沒少聽她唸叨青山城外的桃子，她經常提起你來，她稱呼你爲阿青姐，對嗎？”

    阿青點了點頭。

    墨淵和煦一笑，問道：“那小丫頭近來如何了？如今洪元天下已退，她還在衍縣待着嗎？”

    阿青說道：“聽說她後來收留了一些洪元天下殘餘的妖怪，如今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她嗎……”

    墨淵摸了摸下巴，說道：“到像是她做的出來的事情。”

    阿青頓了一下，說道：“能與我說說……”

    “有關於長生的事情嗎？”

    墨淵頓了一下，說道：“阿青姑娘問錯人了吧，我並非是修士。”

    阿青回過神來，說道：“關於陳先生的事情。”

    墨淵這時也反應過來，原來是自己會錯了意。

    “陳先生啊……”

    他看了一眼阿青，隱約間卻記得魚紅錦提起過。

    這位阿青姑娘與陳先生的關係很好。

    在那青山城，除卻魚紅錦的那位姐姐，便只有這位阿青姑娘了。

    想到這裏，墨淵便道：“從什麼時候說起？”

    “從頭說起，可以嗎？”

    “可以。”

    墨淵想了想，回憶了起來，說道：“如果是從一開始，那就要從秋月坊說起了。”

    墨淵知曉的事情，總是要比旁人多些的。

    當年在上京城時，他還聽如意說起過陳先生在青山城經歷的事情，若是說瞭解，他不敢說自己是最瞭解陳先生的那個，但至少能夠知曉個十之七八。

    墨淵說起了在流雲觀裏的事情。

    說到這裏，墨淵卻不禁感慨道：“其實想想，當初在道觀裏待着的日子才是最爲安逸的。”

    “有桃兒姑娘，有童小子，還有我那乘小弟，當初的時候，我們幾個倒像是坊間的孩童一樣，互相照應，互相玩笑，還有當年桃兒姑娘出嫁的時候……”

    說着卻又勾起了許久之前的回憶。

    墨淵反倒是自己陷入了其中，迴轉過來，他卻發現自己坐在這冷清的龍宮之中，不由的嘆息了一聲。

    “那時候陳先生也沒有如今這樣少言寡語。”

    在墨淵的話語之下，阿青聽到了一個不一樣的陳長生。

    她好像也明白爲什麼後來陳長生會來青山城。

    隨着故人辭世，那片地方，也越來越不像是他的歸處了。

    “後來陳先生去了青山城，那時候的陳先生相比起之前要好了許多，但這樣的情況卻也沒能持續太久。”

    墨淵長嘆了一聲，說道：“陳先生就是將這些紅塵諸事看的太過沉重了，不然這世間，何處不是逍遙。”

    阿青從那話語之間緩緩回過神來。

    她低着頭，在良久的沉默後說道：“如果不是如此，他也就不是陳長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