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三章：儒釋道人魔妖

    在那茫茫雪山之上，隨着一聲古樸的佛鐘敲響。

    佛號高呼。

    無數僧人低下頭來。

    天時已至。

    “阿彌陀佛……”

    “我佛慈悲。”

    這一年，那雪山之上的僧人走下了山來，去往人間，傳經誦道。

    ……

    在那修仙界中。

    卻有一道身影顯露在世人眼中。

    “文道早已奚落，這人竟能從中找出一條大道來？”

    “真是人不可貌相，說起來，我還見過此人，卻似孩童一般天真，未曾想會有這般機遇。”

    “聽聞此人後來拜入了文公座下，文公傾囊以授，更是揚言沒落多年的文道將興於此人。”

    “這人喚作何名？”

    “孔儒。”

    ……

    在那潦草茅屋之前。

    老先生正對面前的孔儒講述着文道的起源。

    追溯於上古，起始於人，終末於人。

    “徒兒，這天地之間，當有我文道一席之地，這世間，誰人都不看好我文士一道，只覺雞肋無比，可文道當真就弱嗎？讀書之人，難不到就不能以筆制人嗎？”

    “徒兒，爲師將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文道是何模樣。”

    那一日，垂暮的老先生提筆化劍，不過一字，便似定住了滄海桑田，歲月流轉，天地倒轉。

    孔儒望着那萬般變化，只覺眼前之道，蒼茫悠遠。

    這才是文道！

    一字一言，可定乾坤。

    寧不凡同樣也看到了這一幕，他同樣爲眼前所見感覺驚訝無比。

    他何嘗不知文道，但在諸多修士的口中，此道卻不過是輔助之道，卻從不是真正的道。

    可如今所見，卻徹底顛覆了寧不凡的認知。

    文道殺人的手段，當真是令人瞠目結舌。

    只是一個字……

    一個字！

    他親眼看見了那老先生寫下一個死字，一整座山的草木生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而去，又在剎那之間，寫下一個生字，轉瞬之間，無數草木拔地而起，又一株樹苗成長爲參天大樹，不過剎那，卻好似過去了成千上百年一般。

    “這才是文道嗎……”

    寧不凡真正長了見識。

    ……

    同年，修仙界安寧了下來。

    諸多仙門聚於一方，共同議事。

    在長達數月的議論之下，諸多仙門最終得出了一個結果。

    這修仙界中諸多仙門聯合爲一，聚集氣運，以興大道。

    共稱——玄門。

    當初魔道的變故給了他們教訓，氣運的關鍵也讓諸多仙門心中難定，以防往後魔門再度出現爲禍世間，索性聚而爲一，氣運合爲一體，如此作長久之計。

    ……

    而在那地府的沙海之中。

    劍生花也從一些亡魂的口中得知了那外界的變故。

    “他們就這樣甘心？”

    劍生花有些不太相信，氣運合一，那往後這修仙界中各大仙門，又如何爭出個高低來。

    他不知道是誰在從中周旋，但如今出現了這樣的局面，卻是對魔道尤爲不利。

    王和得知過後卻並不驚訝，他道：“當初一戰，他們損失慘重，其實輸就輸在氣運之上，那時我魔道的氣運聚而爲一，在氣運之上，壓了那正道諸多仙門一頭，故而能循序漸進，野蠻生長，如今氣運合一，歸爲玄門，機會便越發渺茫了。”

    劍生花輕嘆了一聲，坐在這黃沙漫天之中，口中喃喃道：“人間也出了變故，洪元天下徹底落幕，人間歸於人間，好像一切都歸於了最開始的的時候。”

    王和卻是搖了搖頭，說道：“不。”

    “所有的一切，都是循序漸進的，當事情出現過後，總是會出現許多矛盾，人間的安寧不會長久，而修仙界同樣也會如此。”

    “我們得繼續等，等一個機會到來。”

    劍生花默不作聲，他長嘆了一聲，說道：“我不明白。”

    王和看向他，見其目光之中複雜無比。

    “你不想爭了？”

    劍生花聽後愣了一下，卻是搖頭，說道：“我只是不知道我想要什麼。”

    “爲何？”

    “我存世很久了。”

    劍生花道：“世間鬼修一道，若論起來，當是以我爲最，應該說，我是那個存世最久的鬼修了，一介鬼修，最終的命運，要麼是化作怨鬼，要麼便是魂飛魄散，可我始終都在活着，始終都清醒着。”

    “我在追求着一些東西，使我保持清醒，包括跟你創立魔門，也只是爲了讓自己清醒，不至於魂飛魄散，或是化爲怨鬼。”

    劍生花頓了一下，說道：“可如果真要說起來，我還真不知道我想要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王和頓了頓，問道：“你以前總是有的。”

    劍生花想了想。

    “以前想成爲劍仙，只因這鬼修一道，從未出現過任何一位劍仙，可我後面發現，這根本就不是一件難事，我天生就該是劍修，只不過是死之後才領悟得道。”

    王和舒了口氣，問道：“那當初被鎮壓的時候，你又在想什麼呢？”

    “我嗎……”

    劍生花想了想，說道：“嗯，大概是想着出去吧，無外乎是沒有認命而已。”

    王和聽後伸手拍了怕他的肩膀，說道：“那你現在要認命嗎？”

    劍生花愣了一下。

    他與王和四目相對。

    王和說道：“仇恨，才是真正不讓你我迷失的根本。”

    劍生花有些茫然，卻又從王和的眼中看出了瘋狂。

    是啊。

    仇恨！

    說的一點都沒有錯。

    王和接着說道：“待到風起時，你我自當殺回那世間，無論結果如何，至少我們始終都走在往前的大道之上，未曾倒下過。”

    劍生花聽着這些話，卻覺得很是諷刺。

    “你這一翻話，怎麼不像是魔頭能說出來的。”

    王和說道：“我本就不是魔頭。”

    劍生花愣了愣。

    王和說道：“你同樣也不是。”

    劍生花莫名覺得眼前的人無比的熟悉。

    像是誰呢？

    莫名間，他又想起了數千年前跟着魔君四處征戰的日子。

    那時，他們與正道爲敵。

    叫這世間正魔顛倒，那時，魔道爲尊，那時，他們是這一片天地的主人。

    任何規矩，任何對錯，都由他們說了算。

    王和身後好似站着一個影子一般，讓劍生花久久難以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