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四十二章:我始終都在變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四更不睡字數:2179更新時間:24/06/28 14:59:24
    陳長生想了想,卻是搖頭,說道:“叔公我不厲害。”

    “昂?”

    陳長生道:“比起你大娘,陳某未曾似她那樣,走遍這整個天下,整個江湖,也未曾似你大娘那般,明知前路難擋,卻仍舊迎上,陳某不曾像你大娘那般,有着雖千萬人,吾亦往矣的氣魄,更不不如你的姑姑,紅錦雖機緣甚少,但她卻明愛恨情仇,她好酒,嗜酒如命,陳某也好酒,但喝到一半,卻轉頭去喝了茶,我的心思遠遠不如他們那般始終如初,我始終在變。”

    璇璣吧唧了一下嘴,有些醉意,說道:“唔,叔公是不是會錯意了。”

    陳長生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璇璣感覺到氣氛不對,舉起了酒壇子,說道:“哎呀,想那麼多幹嘛,喝酒喝酒。”

    陳長生笑了笑,與之對弈,二人舉起酒罈,揚天暢飲,那酒水順着嘴角滑落而下,打溼了衣衫,喝得個伶仃大醉。

    而在那第二日一早,郡主的府的下人在府上的一棵樹下發現了璇璣郡主。

    郡主都是滿身的酒氣,醉的不省人事。

    而陳長生卻已經離開了。

    他帶着太清劍,離開了這裏。

    他很喜歡璇璣的性子,跟如意一般無二,可他陳長生卻早已不是那個能在一個地方久待的人了。

    璇璣醒來時,已經是當日下午。

    天色灰濛濛的,才下過了一場雨。

    她問起管家,卻未曾聽管家說起陳叔公來。

    “叔公走了?”

    璇璣有些茫然,她回想起昨日,只記得自己伶仃大醉的模樣了。

    好似經歷了一場夢似的。

    ……

    陳長生帶着太清劍,往北而去。

    他要在北地落下一道陣位,以此來貫通南北。

    北地荒涼,越往北,越是寒冷。

    那寒意傾泄而來,凍的人直發抖,北邊卻不見有什麼蝗災作亂,只因此地的氣候,不適合蝗蟲生存,便算是逃過了一劫。

    陳長生回頭望去,他已走過羣山,眼前是那座巍峨的山巒,隔絕了兩片地域。

    一爲人間,後爲狐君所造就的元山妖地。

    陳長生來到了那綿延不斷的雪山之上。

    在那雪山之巔,一道身影似是已經等候多時。

    玉蝶看着上山的青衫先生,恭敬行禮,“玉蝶見過先生。”

    陳長生看向她,說道:“你一直在這?”

    “嗯。”玉蝶說道:“身前人間,背後妖地,全因這一片綿延雪山隔絕着。”

    陳長生舒了口氣,說道:“這裏,太過於冷清了些。”

    玉蝶頓了頓,笑道:“還好。”

    陳長生將那太清劍取了出來,說道:“人間起了蝗災,已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陳某欲起大陣,一絕蝗災,借此地坐一陣位,應該不礙你修行吧。”

    玉蝶笑道:“怎會,先生所成之地,自是由先生做主。”

    “多謝了。”

    陳長生抽出了劍鞘,太清劍中的煞氣頓時傾泄而出。

    陳長生擡起手來,作三道古字符文,以此鎮壓而下。

    煞氣收攏而起。

    他對太清劍說道:“老實點!”

    太清劍晃盪了一下,很快平靜了下來。

    陳長生將此劍插在了這雪山之上,借法力溢出指尖,化而爲字,描繪起了陣法圖錄。

    “先生妙法,於古字一道,也頗有造詣。”

    陳長生說道:“天道垂青,巧借了力罷了。”

    玉蝶問道:“先生,上次跟您一同來的那位小和尚呢?”

    陳長生頓了一下,說道:“他啊,不知去了何處,他本就是一個不知去處的人。”

    “這樣啊……”

    陳長生看向她,說道:“他後來找過你嗎?”

    “沒再來過。”玉蝶搖了搖頭,說道:“那位小和尚,非同於常人,給我的感覺很不一樣,有些奇怪,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陳長生道:“或許你們之間本就有一段緣分在。”

    玉蝶笑了笑,說道:“怎會,玉蝶不過是一株守山的梅樹,怎與那不知前路的人走得到一起呢。”

    “或許吧。”

    陳長生也不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也不在意。

    陣法落下,他坐在了這雪堆上。

    在那大雪之下,周圍一切的聲音都斷絕了,只有那飛雪呼嘯之聲,心裏的聲音在此一刻是那樣的清晰,明是嘈雜,卻又安靜無比。

    陳長生深吸了一口氣,卻有一片飛雪落入了口中,嗆的他咳嗽了起來。

    玉蝶說道:“先生,此地飛雪似刀劍,當心才是。”

    “挺好。”陳長生道:“至少安靜。”

    玉蝶頓了頓,問道:“外面很吵嗎?”

    陳長生道:“算吵吧,更多的是亂七八糟的事,胡亂的人。”

    玉蝶想象不出來,她沒有走出過這裏。

    陳長生道:“其實你不用守在這裏。”

    “我知道。”

    玉蝶和煦笑道:“先生大度,當初將我種在此地時,便讓我想走就走,想留便留,但是這是我的家嘛,我不想走。”

    她沒接觸過什麼人,更不知道這天下是什麼模樣,所以她更不明白孤獨是什麼,一位至始至終,都只是她一個人。

    陳長生看着她,說道:“有時候不知,也不見得是件壞事。”

    陳長生站起了身來,說道:“陳某走了。”

    “我送先生。”

    “不必麻煩了,陳某御劍而去,還要趕許多的路。”

    “那先生慢行。”

    “嗯。”

    陳長生離開了,玉蝶坐在這雪山之巔,目光透過風雪,眺望起了那遠處的人間。

    她看不清楚,只覺得吵鬧。

    ……

    黃沙漫天。

    這裏亦是邊域, 在這黃沙之中,少見生靈,風沙席捲,乾旱無比。

    陳長生來到了此地,朝那遠處望去,卻見那遙遠之地,一座巍峨的雪山處理於此。

    在那雪山之上,似有一座寺廟,被雲遮掩,卻又在那光亮之下,熠熠生輝。

    陳長生走向了那座寺廟。

    廟中的僧侶誦唸着佛經,在那廟中,講佛的卻是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人。

    尊者走下臺來, 看向了那位青衫先生。

    佛子行了一禮,喚道:“老師。”

    陳長生看着他,多年不見,佛子瞧着蒼老了許多,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在靈籠之中的封飛羽了,而是佛子,是這佛門的尊者。

    “你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