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勾欄唱戲,大有不同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四更不睡字數:2582更新時間:24/06/28 14:59:24
    “陳某出門一趟。”

    “狸花也要去。”

    “狸花今晚上不抓老鼠了?”

    “!”

    狸花頓住步子,開口道:“不去了。”

    陳長生笑道:“好好看家。”

    “抓到老鼠了狸花明天還要吃魚。”

    “好,一言爲定。”

    “死馬難追。”

    看樣子是教不會了。

    待陳長生走後狸花便在屋裏四處尋找了起來,爲了它的酸菜魚,不過相比起昨日而言,卻是沒有那麼靈活了,或許是因爲吃的太多了。

    ………

    天色說變就變,方纔還是明月高掛,走出門後便見烏雲遮蔽了明月與星光,瞧這樣子或許夜裏有一場雨。

    大概是酷暑的回涼,總是會有那麼兩日。

    “沙沙……”

    不過片刻天上便下起了朦朧細雨,積攢的雨水落在屋瓦上化作點滴,在順着凹槽滴答落下。

    街上的人越發少了。

    慢慢的都熄了火燭,下了雨也沒什麼人再出來了。

    青山城中也只有一個地方還是燈火通明的。

    長明街。

    青樓賭坊,勾欄茶館,這裏幾乎都在做一些不正經的生意,也僅有此地。

    有人從不涉足,也有人在此地樂不思蜀,夜裏這條街便成了最熱鬧的地方。

    陳長生目光望去,來到了一處唱戲的勾欄。

    唱戲也有分別,一進門陳長生就聞道了一股甚是濃郁的麝香味,隨即便心中瞭然。

    是個不正經的唱戲勾欄。

    臺下多爲男子,而臺上唱的戲則是以女子爲主,畫着不濃不淡的妝,衣衫凹出身形,令那臺下的男人們目不轉睛。

    陳長生尋了一個空位,隨即便坐了下來,又讓小廝上了一壺茶水,另外有一盤芸豆。

    臺上女子一不小心露出裙下一抹白肉,下面的人們一個個伸長了腦袋,頓時面紅耳赤。

    “好!!”

    一聲讚歎之下,又有不少人賞了銀錢。

    臺上女子連連道謝,隨即便下去了,目光望去,便見幾個男人朝着後面走去,過了幾刻鐘又灰溜溜的出來,但總是會少那麼一個人,大抵是價碼給的不如某人高,方纔那女子便跟着別人走了。

    雖一些污穢的事,但在如今這般歲月裏,卻是再尋常不過了,至少這裏,尚且還有些你情我願,比一些青樓要乾淨些許。

    陳長生也沒有瞧不起那女子,若是單是以此來衡量一個人的話,在他看來是有些片面的。

    倒不是說他寬容,而是一些道理是讓陳長生這樣認爲的。

    又等了片刻, 臺上幕簾再度拉開。

    隨即便有人報幕。

    《夜會秦三郎》

    聽名字大概就猜到了一些。

    上臺的女子依舊身材窈窕凹凸有致,既是戲自然得是有情景,大概是在一處偏房府上,對戲的是一位畫着濃彩面目緋紅的壯碩武人,身着勁裝,瞧着很是勇武。

    但那對戲的武人口中卻多是一些污言穢語,時不時會撩撥一下女子,或是眼露貪婪,甚至用手去扯開女子的衣衫,女子便配合的低下頭,輕聲道一句郎君不要。

    這也是臺下的人想看的。

    陳長生對那衣衫下的女子不感興趣,他的目光都聚集在那武人身上。

    演的很像那麼一回事。

    但那一身氣血卻是藏不住的,至少在陳長生這裏藏不住。

    臺上飾演武人的男子感受到那一道非同尋常的目光,他頓時心中警覺,往下看去。

    本以爲是追殺他的人到了,而當他在人羣中看到那目光的主人時頓時便愣住了。

    白日裏冒死尋找,不曾想此刻竟遇上了!

    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片刻之後,那臺上的戲演完了。

    一如剛纔,有人進進出出。

    待到片刻後方纔臺上的飾演武人的男人換了一身衣裳來到了臺下,四處張望了一翻過後,便朝着陳長生走了過來。

    “喲,秦三郎臺上演的不夠,還要到臺下偷腥?”

    “哈哈哈。”

    有人道了這樣一句,頓時引人鬨堂大笑。

    ‘武人’也只得拱手,撇過衆人後便直奔陳長生身旁的座位而去。

    來到桌前,他隨即開口問道:“不知在下可否坐在這?”

    陳長生看了他一眼,說道:“坐。”

    ‘武人’坐下,隨即讓夥計上酒。

    他一語不發,就這麼坐着看着臺上。

    ‘武人’心中好奇身旁的人爲什麼會來這種地方。

    於是便開口問道:“我看兄臺斯斯文文,也好這一口?”

    陳長生回答道:“頭一次來,算是漲漲見識。”

    ‘武人’點頭以示迴應。

    陳長生隨即開口問道:“在這樣的勾欄裏做唱戲應該不如臺上的姑娘掙得多吧。”

    “也不一定。”‘武人’回答道:“做這些的也不一定是女人,那些個演書生演郎君的俊俏男兒甚至要比姑娘掙得多。”

    陳長生轉頭看向他,意味深長。

    ‘武人’笑了笑,說道:“兄臺不必這樣看我,我這般演‘武人’的就是掙個唱戲錢。”

    “月錢如何?”

    “生意好些能有一兩。”

    陳長生不禁嘖嘴,夜裏的買賣的確是掙錢。

    “兄臺也想試試?”‘武人’問到。

    “只是瞭解瞭解。”

    “這樣嗎。”

    這會說話的功夫,便又是一場戲開幕。

    臺上的戲唱道一半。

    武人轉頭看了一眼那青衫先生,見其眉頭微皺,好似是又什麼不滿意。

    他便問道:“是臺上的姑娘不夠嫵媚?”

    陳長生搖了搖頭,說道:“跟臺上的事沒關係,只是今日碰上了一件事,有些不順心。”

    “哦?”‘武人’好奇問起。

    陳長生隨即道:“下午在街上恰好看到了尋工的告示,有人出一百三十文修天闕山的鐵索,那條路很久沒有人走了,雖然一直都在,但是一直不曾壞過,如今卻斷了。”

    武人心中咯噔一下,小心問道:“這與兄臺有關?”

    陳長生道:“陳某早年走過那條路,還因此結識了幾位朋友,如今那條路壞了,難免覺得有些可惜,一百三十文錢,出這錢的人陳某也有過一面之緣,一輩子都快走到頭來,結果卻留下這樣一點惦記的事,那鐵索的人實在不該。”

    武人聽後手臂一顫,杯中的酒也撒出來了些許。

    陳長生見他這般,問道:“秦三郎在臺上撩撥衣衫的時候手這般穩,怎麼到了臺下連酒杯都抓不住了。”

    武人無奈一笑,說道:“兄臺說笑了,在下只是一時想事想的出神而已。”

    陳長生微微一笑,起身道:“剩下一疊芸豆,不嫌棄的話便嚐嚐,天色不早了,陳某便先走了。”

    武人連忙起身,問道:“兄臺什麼時候再來?”

    “見識過了,大概不會來了。”

    “那……”

    “那兄臺家住何處?”

    “秦三郎一會不用再上臺嗎?”

    陳長生道了這樣一句,隨即便邁步出了勾欄。

    ‘武人’張了張口,連忙跟了出去。

    不料後腳走出勾欄,便不見那青衫先生的身影。

    “唉!”

    武人長嘆一聲,如今這般,與當初一般無二,只是慢了一步,便難尋其人了。

    着實可惜。

    他頓了一下,回想起方纔所言。

    看樣子,自己得去一趟天闕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