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各方涌動(4k)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化石採集字數:4290更新時間:24/07/02 01:36:58
    一間不大的茶肆裏,幾個身着褐衣的孺子推推嚷嚷,玩玩鬧鬧,其中有一孺子不知道從哪裏尋來幾縷破布,胡亂的貼在下巴和臉旁,他雙手叉腰,眼睛努力撐到最大。

    “呔,賊子,我乃燕人張益德是也!誰敢與我一戰!”

    引得茶肆裏的衆人捧腹大笑。

    “咳咳咳”

    一聲輕咳響起,緊接其後的便是尺木一敲。

    衆人的目光瞬間被吸引過去,擺在茶肆中間的方桌前,出現一布衣中年男子。

    有人衝着男子放聲笑道:“家,今日今日又講到哪裏?!一日不聽涼州通俗演義,我等便心癢難耐啊!”

    其他人紛紛附和,“就是就是!”

    涼州通俗演義不同於此前爲表達自己政治訴求的書,他顯得極其純粹,講述的是涼州這片土地上的風雲,閱讀的門檻較低,以日常口語居多,爲大衆所接受,自然一發不可收拾的在大漢擴散開來,士人被涼州的風貌故事的一波三折所吸引,黔首因猛將的勇武謀士的妙策而瘋狂。

    “左昌雙目驚顫,瞳孔血流不止!他仰天痛呼,‘天下聞名的第一智,諸葛飛,竟然是張益德!吾命休矣!’”

    “飛大笑道:‘哈哈哈,左昌,可識得乃公!’”

    諸葛亮:“.”

    還不等諸葛亮出聲,立於中央的家便給出了答案

    諸葛亮尋找着夥伴的蹤跡。

    “荊州.恩人”小張飛沮喪的低下腦袋,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遠,於是乎他把視若珍寶的筆直棍子交到諸葛亮的手裏,“亮,這個給你,我會想你的。”

    貴人自言自語,而後又衝着車內的另一人說道

    “辭別?”

    他推開門,廳堂裏坐滿了人,甚至站着的人都不勝枚舉,但沒有人大聲說話,唯有站在中央的家飽富有感染力的聲音,以及私下裏的竊竊私語。

    “不去了。”

    “不,是阿姊要出嫁。”

    “今日是張飛一計定漢陽!”

    “兩日後?三日後?”

    演義是說到哪裏來了?!

    見諸葛亮搖搖頭,他驚恐道:“莫非是七日後???”

    在車伕的攙扶下,諸葛亮穩穩落地,朝着茶肆走去。

    “這是爲何啊!”小張飛急忙抓住諸葛亮的手,他擔憂道:“是家裏沒錢了麼?”

    “飛,我是來向你辭別的。”

    一聲稚嫩的迴應,三尺多高的七八歲稚童掀開車簾。

    車伕眼疾手快扶住稚童。

    小張飛臉上的笑容凝固住了,他圍着諸葛亮轉來轉去,皺着眉頭問道:“亮,發生何事?伱明日還去東陽第一小學堂了麼?”

    “卻見張飛掀開儒袍,一腳將左昌賊子踹翻在地!狠狠的踹翻在地!”

    於是他問道:“不知是嫁到哪裏,是爲何人啊?”

    “嗯,我知道了,阿姊。”

    而常人只需點上一杯茶水,便能聽整整一個下午。

    小張飛嘟囔道:“,嗯,亮平日裏不怎麼穿華美的衣裳,也不喜歡鬥雞走狗,想來家境平平,出嫁應該不會去到太遠的地方吧?”

    “不,日後再也不去了。”

    “原是三弟.”

    於是乎專門說書的人應運而生,他們借用古時家之名,與茶樓酒肆的店家定下契約,每日固定時間來到茶樓酒肆,講述書中內容,以此賺取錢財。

    “多謝”

    “是荊州,姊丈是我恩人.”

    小張飛像模像樣的衝着諸葛亮一拜,“軍師,此二人欺我太盛,你我二人齊上,便是諸葛飛,天下誰人能敵,哈哈哈!”

    車伕恭敬回道:“回稟貴人,是茶肆,家在說涼州通俗演義”

    在大漢娛樂活動是極爲奢侈的,對於黔首來說,茶水雖然不便宜,但緊緊手頭還是支付的起,如此一來即便再冷清的茶肆,也能在家的幫助下,變得賓客如雲。

    突然他感覺有人抓住了自己,回首一瞧,是鼻青臉腫的‘小張飛’眼底精光四射!

    糟了!

    “諸葛郎君,小心”

    人呢?

    可惜這個時代,絕大部分人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出來,就算閱讀門檻再低,對於目不識丁的黔首來說,依舊是難如登天,更何況紙的價格高昂無比,不是一般人能夠承擔的。

    “亮弟,你說的地方到了,去與夥伴道別吧。”

    一駕馬車行駛至茶肆,車內飄出清婉動人的聲音

    “發生何事,竟如此熱鬧?”

    “我也一樣。”

    “我等會想你的。”

    忽然豆丁大小的羣童風風火火的跑了出來,衝着諸葛亮說道。

    諸葛亮衝着羣童抱拳,道別。

    將諸葛亮送走後,小張飛和羣童都沒了繼續玩鬧的心思。

    正當他們想要歸家時,茶肆裏忽然有人站起

    “家,爲什麼張將軍要讓姓諸葛是天下第一智呢?”

    “啪”

    尺木落在桌面,驚起一聲鳴響,家望向提問的那人。

    “問的好!”

    突然的變故,令正要離去的羣童止住腳步,這個問題精確的戳中了他們心底的好奇。

    家點點頭說道:“此事我的確瞭解”

    “不過.”

    “事關重大,我實在是不方便說啊。”

    家唉聲嘆氣,面露惋惜。

    見此情況,實在是有人坐不住了,坐在最前方的富商放聲道:“店家看茶,給所有人上茶!能不能說?!”

    店家樂得合不攏嘴,連連點頭,替家說道:“能能能,當然能!”

    家低垂着眼簾,嘆道:“罷了罷了”

    “既然如此,那不得不說了。”

    “諸君千萬不要透露出去啊。”

    衆人紛紛應道:“我的嘴可嚴着呢!”

    家東張西望,生怕被人聽去,他深深看了衆人一眼,用着一種‘便宜你們’的語氣,高深莫測的說道:“我聽聞張將軍認過一位弟弟,他對這個弟弟尤爲喜愛。”

    “而此人姊妹便要嫁給劉使君!”

    “此人便是姓諸葛!”

    家如此一說,衆人半信半疑,很快就有人贊同道

    “對對對,我曾在琅琊見過張將軍,那時他還是都尉,去往的應該是諸葛家的方向!”

    羣童驚愕的望向小張飛。

    小張飛一愣,難以置信的望向門外,門外哪裏還有諸葛亮的半分影子。

    劉備大婚的消息乘着一場東風傳遍了大江南北。

    風飄蕩到大漢的心臟洛陽,瞬間掀起軒然大波,就連街尾巷頭的黔首都知道了此事。

    高居皇位的劉宏,即便氣色不佳,被酒色掏空了身體,但還是大手一揮,提筆便在玄德紙上,洋洋灑灑的寫出‘喜結連理’四個大字,寫完後喚來左豐,命他一定要用上等的絲綢包好,當然更重要的要讓劉備回禮。

    臺閣

    尚書臺

    楊彪領着一衆大臣,朝着盧植抱拳。

    “哈哈哈,子幹,聽聞令徒將要大喜,我等特來恭賀啊!”

    “怎麼鬧到滿城皆知?”

    “且慢”

    “玄德大喜?!”

    數月以來因公務疲憊不堪的盧植,這才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什麼,他嘴巴張的大大,佈滿血絲的雙眼瞪的渾圓,心中升起一絲愧疚

    而後低下腦袋,心中嘆道,此前我答應過玄德,他大喜之時,我必然到場,都怪我這段時日公務繁忙,許久都未曾歸家,想必便是如此才錯過玄德的消息啊。

    “哈哈哈,子幹爲何露出這副表情?”

    “是擔憂公務脫不開身吧?”

    “若是等到現今才想法子脫身,的確是來不及了。”

    作爲盧植好友的楊彪不厚道的哈哈大笑。

    “文先,都這般境地莫要笑話我了。”盧植無奈道,“怕不是我要錯過玄德的大婚了,唉。”

    誰料楊彪的笑聲頓止,他面露疑惑“錯過?”

    “子幹你不知道麼?”

    “?”

    始料未及的變故令盧植滿頭霧水,他抓住楊彪的手臂,催促道:“文先,勿要戲耍我,快與我說說,究竟發生何事啊?”

    楊彪指向隊尾的許靖,“多虧了許文休的前後奔走啊!”

    許靖訕訕一笑,“應該的應該。”

    楊彪拍了拍盧植的肩膀,“子幹,你的休假早早批了下來,替我向令徒道聲祝福。”

    “必然”盧植笑道。

    楊彪心中暗歎,盧子幹,你果然不適合官場,此番離去也算是個好去處吧。

    某荒山。

    “報——大王!”

    在外面凶神惡煞的劫匪,此刻竟然在一男人面前溫順如綿羊,他單膝跪地,恭敬的望着男人,男人雖有大王之名,可是吃穿用度都與其他弟兄別無二致,吃喝都在一起,有功必賞,有罪必罰,打仗時永遠衝鋒在前,撤退時總在最後,甚至還會治病救人哩。

    山上有些兄弟,還說見到大王掏出過大賢良師的《太平經》,都說大王繼承了天公將軍的衣鉢。

    誰不願意聽命這樣的大王呢?

    想着想着劫匪的目光越發熱切。

    “嗯”大王微微頷首

    “何事?”

    “方纔我等在林中伏擊許久,總算是等到了來人,誰知道竟然是些腳伕,實在是晦氣,不過得到了一個消息。”

    “腳伕?”

    大王沒有在意消息最先注意的是腳伕,他問道:“沒有對他們動手吧?”

    “當然。”劫匪點點頭,“我等始終銘記大王的吩咐,腳伕值得了幾個錢啊,有錢的都是大族才對,爲了不值錢的傢伙動刀,把命都填進去那不是不值當嗎?”

    “所以我就想了個法子,在路途中搭了個棚子,專門爲來往之人兜售茶湯,若是富商便用藥迷暈他們,取一部分錢財。若是遇到黔首,收取茶費,就放他們過去。”

    “全是仰仗大王的智慧啊!”

    大王嘴角抽搐,他深吸口氣,平復心緒

    “善,若我沒有記錯,你應該是叫張燕吧,你是常山人?”

    “正是,不過”劫匪話音一轉,“大王名爲張飛燕,我怎麼能稱燕呢,故而改成了白雀。”

    “哦,張白雀。”

    “我記下來了。”

    張飛燕.不,是張七尺,在他看來不過是改名的事,不需要大驚小怪。

    “對了,白雀你方纔說的消息是什麼?”

    “來往的腳伕說荊州牧劉玄德要大婚。”張白雀想了想又補充一句,“劉玄德是響噹噹的好漢,他一大婚想必天下許多人都要去道喜,大王,依我看,這一次可是上天賜予的機會啊,我等只需攔住他們的去路,就能獲得大筆大筆的錢嗯?”

    張白雀注意到張七尺的不對勁,他怎麼感覺大王走神了呢。

    “大王,大王,你在聽嗎?”

    “在聽在聽”

    張七尺回過神來,他一時間之間不知道露出什麼表情,這都多久,多久了,就連劉將軍都要大婚了。

    “所以,大王我等要增派人手嗎?”張白雀問道。

    增派人手

    聽着張白雀的詢問,張七尺神遊物外,劉將軍大喜,我是不是也要獻禮?

    不,是一定要獻禮!

    這回的思緒僅在一瞬,張七尺將張白雀扶起,雙手握住張白雀的手,問道:“白雀,你願不願意跟我玩票大的?”

    “大的?”

    見張七尺神情嚴肅,張白雀不假思索的說道:“大王,我願意,你就說是什麼事吧!”

    “我知道有一族,非但有錢,還殘害黔首,若是黔首都沒錢了,我等又怎麼收茶費呢?”

    張白雀明白張七尺的意思,但他心有顧慮,“大王,大族勢強,我等.”

    話說到一半,便卡住了,張七尺的目光極其認真,彷彿已經下定決心,他都不知道見到這副表情是在什麼時候了,他雖然落草爲寇,大字不識幾個,但唯獨知道義字怎麼寫!

    張七尺曾經爲他攔過箭,是時候輪到他報答了!

    張白雀重重點頭,“諾!大王,此次就讓我爲先鋒,陪伴你左右吧!”

    “嗯。”

    張七尺笑着點點頭,心中卻是在想,陳元龍先生誅滅豪強,是時候輪到我誅殺士族,反正都是些霍亂一方的賊子,即便是死了也不心疼,使君,不知道這份禮物你喜不喜歡?

    “江陵.”

    年幼的諸葛亮,掀開掛在車窗上的簾子,看着遠方的江陵城,有些走神。

    坐在他身旁的諸葛瑾笑道

    “亮,爲何露出如此表情,若是使君見了,怕是會不喜,哈哈哈。”

    “知道了。”

    諸葛亮鬆下車簾,心道

    主公,亮來了。

    各位恩公二合一了,今天朋友有事,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