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蒯家和蔡家很好,但是我選廖化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化石採集字數:4326更新時間:24/07/02 01:36:58
    “別駕,爲何不見使君?”

    “我等誠心拜見,君便是這般搪塞我等的?”

    “我等不約而至不過是想幫助使君”

    中盧縣府衙內,賓客如雲,放眼望去,皆是披着華服戴着冠的高門士子,坐在主位上的樂隱只覺心力憔悴,眼前的這些人並非先前城外‘簞食壺漿’的士人,不過他們與那些人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經軍中幹吏的調查,他們不以才學顯著,而是以‘仁孝’爲聞名,用使君隨口說的話來舉例,莫過於‘地主家的傻兒子’,如果強行驅趕,不是拖累使君的名聲麼?

    此前賢人紛紛來投,相中的不正是使君的名聲?

    若被名聲所累,不管使君再怎麼待人以誠,賢人不來,又有何用呢?

    難不成一個個登門拜訪?

    劉備徐庶出走,掌握軍中事務的樂隱,只覺壓力似山傾如天斜,他昨日整整一日都沒閉上眼睛,生怕處理的不妥當,從而爲劉備招來禍端,此前他不過一邊緣長史,卻被劉備大事相托,怎麼能不盡股肱之力效犬馬之勞?

    然而這一幕被鄰屋的牽招王越霍篤看在眼底。

    霍篤皺起眉頭,頓時將自己襄陽人的身份拋之腦後,他憤恨不平,“泥人都有三分火性,區區襄陽士人,真以爲他們有多高貴啊?!”

    一聲厲喝將與人對弈的蔡瑁嚇得一哆嗦,他擡眼一瞧,竟然是怒氣的蒯良和皺着眉頭的蒯越。

    王越揉了揉眼睛,他總覺得在牽招身上看到某人影子。

    “.”牽招無奈的看了眼王越,他怎麼覺得這話似曾相識呢?

    面對兩道希冀的目光,牽招嘆道:“王師,霍兄,我遍觀府衙之人發現並無蒯家和蔡家。”

    蒯越也說,“兄長事已至此,不如想辦法解決。況且德珪知錯了。”

    “就說我與使君無關!”

    於是乎,他只能吐出一口鬱結之氣,望向王越,悶悶不樂道:“王師,我等該怎麼辦?”

    不過一想是劉備的應夢賢臣,牽招很快就釋然了。

    有軍中好手的幫助,除非是去刺殺大族族老,不然應當沒有性命之危吧?

    還不等王越鬆口氣,方纔出去的士卒又匆匆而來。

    見兩人遠去,擔憂兩人安危的王越,連忙喚來軍中一好手,囑咐道:“我要保證別駕的安危,你領幾人,幫我暗中照看此二人,切莫讓他們受到傷害!”

    王越緩了口氣,他下意識答道:“是好事啊,爲何擔憂”

    “那該如何是好?”霍峻眉頭皺得更深

    牽招微微一怔,話聽起來糙道理確實妙,真是出自孺子之口麼?

    王越嚴肅道:“樂別駕,拜託我看好二位,恕我不能答應。”

    “我我我我”蔡瑁就像是個好心辦壞事的孺子,愧疚的低下腦袋,“我知錯了.”

    “諾。”

    “龐德公?”蔡瑁硬着頭皮說道,“龐德公一向拒絕出仕,劉使君怎麼能請動呢?”

    “!”王越恍然大悟,“如此說來,全是蒯家和蔡家的陰謀?!”

    面對霍篤的詢問,牽招彷彿成竹在胸,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隨我來。”

    “就連峻都知道沒有白給的飴糖,他們所圖甚大啊!”霍篤說道。

    “讓我領鄉勇將他們統統抓住!”

    “德珪?!”

    見板着臉的王越,霍篤陷入沉默,默默鬆開劍柄,王越是軍中教練,別說他了,就算多來三人都拿不下王越。

    “?爲何去而復返?”

    “知錯?他知錯個屁!”

    他忽然想起身邊還有一人來着。

    說着說着蔡瑁便要將蒯良迎到座位上。

    士卒激動的回道:“使君回來了!”

    向來大膽,富有少年義氣的霍篤捂住佩劍,眼看就要拔出三尺寒芒,卻被王越一推就此宣告失敗。

    “咳咳”王越輕咳嗽幾聲,他心道: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

    “!”

    劈頭蓋臉的一番話,將蔡瑁說的有些懵逼,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蒯良,心裏泛起嘀咕,眼皮狂跳不止,總感覺要有壞事發生,不過他還是擠出一個笑容:“發生何事了?”

    “子經,你怎麼看?”

    “劉使君從龐德公處歸來!我等大事去矣!”

    然而面對蔡瑁近乎討好的笑容,蒯良不爲所動,他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伱怎麼能胡來?我提醒過你,見好就收見好就收,你瞧瞧你幹了什麼?!”

    “哈哈哈,原來是子柔兄,子柔兄啊!”

    牽招搖搖頭,“陰謀談不上,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想必他們見樂師好說話,是位名士,才出此下策,若是趕出門去,已經爲時已晚,裝病閉門不見是下策中的下策,不出我所料,過些時日府衙上的這些人皆會被兩家喊回,而後勒令他們改正道歉,向玄德和樂師彰顯在此地的影響力,而後向樂師和玄德說,願竭力相輔。”

    “子經,有何妙策?”

    “何事?你還有臉問何事?我千叮嚀萬囑咐,向樂別駕釋放善意,傳達你我兩家願爲使君效力的消息,讓那些士子在使君到來之前必須歸來,我知道你有怨言,莫非我不窩火麼?但凡事要以大局爲重啊!”

    “來來來,請坐。”

    蒯良氣得從嘴裏飄出優美的大漢正音,這讓蔡瑁都覺得錯愕。

    還不等他將話說完,就感覺兩道略帶鄙夷的目光,他當即就知道說錯了話,於是閉上嘴巴。

    蒯越也說道:“兄長冷靜,德珪說的不無道理。”

    “住口!”

    被蒯良一通指着鼻子說教,哪怕是平常人都來了火氣,更不用說是蔡瑁,蔡瑁擡起腦袋,將蒯良的目光頂了回去,他嘴硬道

    “子柔兄,你放心,我將話放在這裏,縱然劉使君有不世之才,絕不可能請龐德公出山,莫說龐德公,就連其好友水鏡先生司馬徽也請不動!”

    “唉”蒯越搖頭嘆息。

    蒯良抓住蔡瑁的衣袖,“走,隨我去一看究竟。”

    府衙。

    “無趣無趣”

    “唉,看來不過是常人。”

    “世人皆言使君是真英雄,未曾想到,英雄麾下也有囊蟲!”

    在座的士子朗聲笑道,聲音肆意的在府衙內飄蕩。

    看守大門的士卒都眉頭微皺,不忍去聽他們的話語。

    就在下一刻一雄渾的嗓音在衆人耳畔炸響

    “何人膽敢欺負我的別駕?!”

    在場的衆人不禁紛紛色變,守門的士卒面面相覷,眼底涌現一抹喜色,所有目光朝着聲音的來源望去,只見暖融融的陽光下,緩緩走出幾道人影。

    士卒見到爲首之人,似乎有了底氣一般,嗓音在胸膛裏奔涌,衝破喉嚨,盡情釋放

    “拜見,劉使君!”

    “什麼?劉使君?”

    前一刻笑聲不斷的士子們,望着喜怒不形於色的劉備,心早就沉進谷底,嘴角噙着的笑容徹底僵硬,喉嚨上下起伏帶下一口又一口緊張的唾沫。

    不同於樂隱身上溫和的氣質。

    面對劉備,他們只覺得冷,很冷,恍如深秋的涼風打在身上,忍不住顫抖起來。

    “笑啊,怎麼不笑了呢?”

    劉備隨便找一處,絲毫不顧及形象盤腿席地而坐。

    所有士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後竟真的乾笑幾聲。

    明明是坐着,可是當劉備的目光掃視過來時,衆士人都覺得頭皮發麻,就像是將軍在挑選衝鋒的炮灰。

    “別駕,發生何事了?”劉備問道。

    樂隱起身抱拳道:“使君,方纔不過是我與諸君玩鬧,諸君都是遠近聞名的名士.”

    衆士子衝着樂隱投去感恩的目光,他們慚愧的低下腦袋,都是我等的錯啊.

    劉備沒有開口,不料站在劉備旁邊身高八尺的壯士疑惑道:“名士,哪裏來的名士?誰人品評?”

    若是放在過去,有人堂而皇之懷疑士子名士身份,他們定然會與那人辯駁個你死我活。

    不過此刻

    他們偷偷瞄了眼劉備,似乎在爭取劉備的意見。

    劉備疑惑道:“我何時限制發言了?”

    有人壯起膽子說道:“皆是鄉人評品。”

    “哦?鄉人評品?不知閣下治何典籍?”

    “治何典籍?你不過一農夫,便是說了你也不懂。”此人的目光躲閃,不敢去看劉備,就連聲音都有些發顫。

    壯士並不生氣,他抱拳笑道:“使君之弟關將軍酷愛讀書,某不才,甚是敬仰關將軍,故而效仿關將軍,閒來無事讀了讀左傳,不知君可曾讀過?”

    “自自然”士子硬着頭皮說道。

    “好!”

    壯士來回踱步,似乎在思考什麼,四下裏緊張的氛圍稍稍緩和許多,這讓士子鬆了口氣,心中隱隱期待起來,若是此人是在嚇唬我呢?

    “昔日晉楚城濮之戰是何勝?”

    “這我.”士人張張嘴,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來一字個,侷促的腦門都滲出汗珠。

    有人奮然起身,說道:“我等治理經典各不相同,答不出來尋常不過!”

    “尋常不過.哈哈哈”

    壯士放聲大笑,笑過後,他收斂神情,望向此人詢問此人讀的是什麼書,學的又是那家經典,救場的人顯然是半桶水,嘴裏剛吐出經典的名字,特意選中一個自認爲很難的問題,志得意滿的問向壯士,卻被壯士三下五除二輕輕鬆鬆解決。

    在場的士子紛紛加入戰爭,卻被無一人是壯士一合之敵,個個垂頭喪氣大敗而歸。

    壯士嗤笑道:“我不過是田間耕種的老農,連我都辯駁不過,何談名士?!”

    說完壯士朝着劉備鞠躬,“使君,我看他們不過是招搖撞騙之輩,依我看不如打入大牢!擇日問斬!”

    “啪”

    原先風頭無量的士子,此刻趴下一大片,無不涕泗橫流,哀鴻聲四起。

    “先生,先生,我等無疑冒犯,無疑冒犯”

    “我等只不過是想爲使君分憂啊!”

    連樂隱眼瞳都是一顫,此人究竟是何人?知識之淵博,令人欽佩,言語之犀利,令人自嘆不如。

    就是此人過於極端了.

    他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劉備身邊,低聲說道:“使君,刑罰過重使不得使不得啊!”

    “使不得?”劉備突然起身,他環顧四周,放聲道:“樂別駕說刑罰過重,依我看.”

    此話一出,場面漸漸安穩下來,不過依舊殘存着斷斷續續的抽泣。

    “爾等冒用名士頭銜,招搖撞騙,平白辱沒士人的名聲麼。依我看,評品之事,應該由官府定奪,念爾等初犯,羈押牢獄一月,日後不得再自稱名士。”

    聽聞此言,有着死亡威脅的士子們紛紛抱拳稱謝,哪裏還顧得名士頭銜,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且慢”

    急躁的聲音從身後喊來

    “使君,且慢,品評之事日後再議!”

    劉備轉身一瞧,只見兩名士卒將三人攔在門外,三人身着袍服,其中兩人容貌有七八分相似,剩下的一人長得也算俊朗,他彷彿有大事相托,就連儀容儀表都來不及顧及。

    “放他們進來。”劉備說來。

    三人快步而來,紛紛朝着劉備作揖。

    “我乃蔡瑁.”

    “我乃蒯良.”

    “我乃蒯越.”

    蔡瑁蒯越

    躍馬檀溪.

    劉備腦中浮現出後世演義裏種種橋段,眼底閃過不喜,就是此三人害得我?我到是想聽聽此三人有何等高見?

    蔡瑁還以爲自己的出身讓劉備來了興致,卻沒有注意身旁兩人的提醒。

    “子柔兄,莫要拽我了!”

    蒯良:.

    蔡瑁正了正衣冠,笑道:“使君,品評事關重大,非一人之力能決斷,我此番前來就是想要助你驅趕這些士人,爲你分憂,助你品評——”

    話還沒有說完,蒯良和蒯越便出聲打斷蔡瑁的言語

    “拜見,水鏡先生。”

    “?!”

    蔡瑁瞳孔一縮,難以置信的循聲望去,他全盯着劉備身旁的壯士,難以置信的說道

    “此人是水鏡先生?”

    更令人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一士卒匆匆來報

    “報,使君,廖家家主攜其子廖化遞上拜帖,特來相見!”

    “廖家.”

    蒯越蒯良頓感不妙,廖家亦是中盧豪族。

    從數月起,其家主便稱有病在身,不得見客,故而即便是蒯越也未曾與其見面,更不用說商議大事。

    “快請”劉備說道。

    同時劉備又衝着蒯越蒯良蔡瑁下達逐客令,“三位,我公務繁忙,恕我不送!”

    蒯越和蒯良對視一眼,面露苦澀,中盧要變天了.

    今天有些忙,抱歉各位恩公二合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