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9 吃醋

    “海邊好熱鬧呀。”

    下着雪，路邊有一對小情侶經過，男生想撐上手中的一把傘，卻被女朋友嫌棄：“下雪爲什麼要打傘？”

    路滿肩上趴着奶牛貓導導。

    這位“小舅子”很少出來玩雪，更別提來海邊了，見到白茫茫的一片，遠處浪濤拍打礁石的聲音傳來，他瞪大圓瞳，腦袋一伸一伸的，不知道看哪裏才好。

    顧嘉兒穿了一身杏色前襟大衣，兩翻領的米白毛衣內搭，搭配黑色半裙，裙襬略有魚尾版型。

    她手上抱着一塊烤蜜薯，路滿手裏還有包糖炒栗子。

    踩在沙灘上，前方一羣大學生圍成圈，小燈帶、蠟燭、仿篝火的音箱，中間是一男一女的吉他彈唱，海水涌起又退去，有幾處還泛了藍藍的熒光。

    大雪天，浪漫的海邊，彈唱民謠的歌手，聽歌的情侶們，吃着熱氣騰騰的小吃，身邊是愛他愛到爆的男朋友，在和自己家的寵物喵來喵去試圖對上話。

    “想讓時間慢下來。”顧嘉兒幸福感滿滿，希望前面的沙灘足夠漫長，一家“三口”可以一直走下去。

    ……加上姐姐苓依，一家四口也不是不行……

    不過今天自家姐姐有點奇怪，怎麼喊都喊不出來，只是讓她陪路滿好好玩。

    按理說，海邊賞雪壓馬路，這麼適合情侶們的活動，苓依沒理由懶到不想摻和進來吧？

    迎面撞上來一對情侶，其中的男生面色有點尷尬：“顧師姐……是顧嘉兒師姐麼？”

    “嗯，你好。”

    顧嘉兒迅速將烤蜜薯藏到身後，路滿見狀一樂，她也有身爲師姐的架子了？

    “學弟和女朋友一起出來的呀？”

    “嗯嗯……對……”

    客套了幾句，男生就匆匆領着女朋友走人了。

    顧嘉兒笑兮兮地湊到路滿耳邊：“公選課上，他想和凌芝換一下位置，換到我身邊。”

    結果自然是被凌芝毫不客氣地噴回去了。

    “哦。”路滿不鹹不淡地迴應，“小夥子效率挺高的，在嘉兒師姐這裏碰壁了，馬上又找到女生脫單了。”

    “你不吃醋嘛？”

    “吃。”路滿揪揪這姑娘的耳垂，“我賊容易吃醋，和你姐姐差不多的程度。”

    “那你可真能吃，嘻嘻。”

    路滿瞥了眼這姑娘：“別說是有人課上想搭訕你了，就連我們之前參加圖書館活動，你做那個線上匹配搭檔的答題，我都吃醋。”

    “這麼久了，你還記得呀。”

    顧嘉兒笑得更開心：“我用的男號，最後不是匹配到苓依了嘛，嘻嘻，哥哥，別吃醋啦。”

    她又想了下，哼哼嚶嚶地說道：“那時候，你還一本正經地和我拉開距離……切！原來都是裝的，你嘴上說着一套一套的，心裏就是捨不得我~哎呀——”

    路滿從身後摟住這姑娘的腰，輕聲在她耳邊：“沒辦法在一起的話，就只能默默祝你幸福了唄——但是既然有機會可以皆大歡喜，那就好好抓住，也好少吃幾壇醋。”

    “嘻嘻，哥哥，你吃的哪門子醋呀。”

    顧嘉兒回身，路滿直接衝她嘴脣親了一口。

    “我明明從始至終，眼裏就只有你。”

    “其他男生，我連看都不看一眼的。”

    只有這個傢伙。

    “哥哥，如果你覺得你隨隨便便泡得到我，大可以試試，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

    “略有難度？”

    “輕而易舉！心想事成！”

    顧嘉兒杏眼中溫情脈脈：“作爲你的女朋友，我和苓依給你的安全感，和所有的情侶都比一比，也是數一數二了叭？這你還能吃醋，哼~”

    “男人的劣根性……算了，不誤傷其他好兄弟了，我的劣根性作祟唄。”

    路滿摟她更緊，承認道：“你們在雙胞胎中也是屬於長得特別像的了，和苓依相貌如出一轍的小姨子同學，我對小姨子沒有心思還好，一旦有了心思——要是放過了你，看着自己老婆的臉蛋沒有甜膩在自己的懷裏，那還是不由自主狠狠吃醋的。”

    “呸，你先搞清楚先後順序好不好。”

    顧嘉兒着重糾正道：“是苓依是你的姨姐，才不是我是你的小姨子……”

    “以前我們還腦洞過，同卵雙胞胎姐妹，在生物學上也很特殊嘛，如果苓依生了孩子，理論上也是我的孩子——平時正經人家不去想的話，也就揭過去啦，但是細想想的話，你這個大豬蹄子是不是又要吃醋。”

    “昂。”

    路滿覥着厚臉皮：“所以我們就一勞永逸解決這個雙生難題唄——雙胞胎姐妹兩個的寶寶，都是我的寶寶，不就迎刃而解了？”

    “色狼！壞蛋！”

    兩人說着私密的話，繞回剛纔見到的吉他彈唱小型晚會，正見到兩位歌手竭力邀請其他觀衆場上一曲。

    一個女孩子上去唱了首林宥嘉的《說謊》，唱到一半就泣不成聲，大家猜到她是失戀了，紛紛喊話鼓勵她振作。

    “不要哭，不要哭！那人不值！”

    “下一個更好！下一個更乖！”

    顧嘉兒被氣氛感染，停在外圈默默看着。

    “哥哥，我想上去唱一首，可是還沒練熟悉。”

    “沒關係，唱着玩唄。”

    “昨天才發佈的新歌，叫《鍾無豔》。”

    顧嘉兒擡眼看他：“你是不是聽過很多遍啦？”

    畢竟這傢伙比別人多出十幾年的時間和記憶。

    “嗯。”

    路滿想了想，說道：“林夕作的詞，和之前很多愛而不得書寫遺憾的歌一樣，他寫了那麼多情歌，卻始終沒辦法愛意圓滿。”

    “他喜歡的人叫黃耀明，和一個外國男人出櫃了，歌詞裏的【你的他怎允許，結伴觀賞雪的淚，永不開封的汽水，讓我抱在懷內吻下去】，大家分析就是寫的他自己的遺憾。”

    在路滿鼓勵下，顧嘉兒上前接過話筒。

    忽然這時岸邊炸起兩束煙花。

    “哇！”

    顧嘉兒掩脣驚呼了一聲：“好漂亮，哥哥、哥哥你看！”

    她忘記了麥克風是開着的，經由話筒的放大擴音，在場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大家善意的笑笑，都覺得這個和自己喜歡的男生分享喜悅的女孩子，相當可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