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5 我不是她

    路滿和雙胞胎，急着從家裏出來，原因其實並不在於久攻不下的dnf代理權之爭有多緊迫，而是在家裏離着雙方父母太近，三人完全擠不出私人的單獨時間和空間，無法聚在一起好好聊開一些話。

    “反正我是體會到，爲什麼學校裏的情侶到了假期末尾，都那麼盼望着開學啦。”

    顧苓依伏在路滿身上，小鼻子輕輕嗅着路滿的氣息。

    好像這樣子可以給她無比的、久違的安全感。

    “給嘉兒講的時候，她說你講了八九個小時。”

    顧苓依擡頭，盯住路滿：“給我講的話，要更細緻一點！至少要比嘉兒的九個小時要長！”

    “好傢伙。”路滿感覺有點啼笑皆非，“在這事兒上攀比什麼啊。”

    “才不是比來比去！”顧苓依不承認，藉口也早就想好了，“你說得越仔細，我越可以判斷出到底有多少是可信的！”

    “那，苓依同學。”

    路滿低頭吻了吻這姑娘的脣瓣：“準備好聽一聽我們過去和未來的愛情故事了嗎？”

    ……

    ……

    如顧苓依所願，路滿儘量講得事無巨細，而因爲這次是身處十分放鬆的環境，顧苓依中途還插嘴不斷提問各種各樣的問題。

    十二個小時，故事終止於“我有70種愛你的方式”……

    聽完這一切後，時間已經入夜，窗外月色如玉。

    顧苓依怔怔地靠在牀頭，懷裏抱着被子，出神中不知道在想什麼。

    “苓依，苓依？”

    “路滿……”

    顧苓依感覺自己還在亂糟糟的消化這些信息：“我有點亂，心裏也好像有不少情緒，說不出來……”

    路滿將她攬入懷中，動作輕緩而憐惜：“難爲你聽完這些了，可能……有些衝擊，導致想法也比較復雜。”

    “嗯……我大致瞭解了。”

    經過妹妹嘉兒轉述時，顧苓依像是在聽一個以他們三人爲藍本，進行同人再創作的故事。

    所以除了對一些“情節”嘖嘖之外，心情沒有太劇烈的波動。

    可是經由路滿一講，性質完全不一樣。他是親歷者，講到某些地方時，顧苓依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路滿近在咫尺的那顆心中，壓抑的無數情感。

    路滿說道：“明天再說吧，本來也是打算，和你說完這些後，緩一緩，再和嘉兒碰碰頭，一起談談的。”

    “嗯，那……晚安。”

    ……

    ……

    次日一早，正好路小霜賴牀，日上三竿還呼呼大睡，顧嘉兒躡手躡腳地跑到隔壁屋子，與路滿顧苓依匯合。

    “苓依，你是不是昨晚沒睡好呀？”

    顧嘉兒一進門就見姐姐在打哈欠，神色也非常疲憊的樣子。

    顧苓依扁扁嘴，任誰聽說了“自己”曾經還有過一段十幾年的“過往”，也不可能淡定地睡得香吧？

    “路滿，要不…我們開瓶度數低一點的酒？”

    顧苓依看了看酒店裏的袖珍冰箱，咬脣說道。

    “這？”路滿揉揉太陽穴，“你們行麼？萬一喝着喝着，又一頭栽過去……”

    “哎呀，哥哥。”顧嘉兒臉紅地打斷道，“我們不會控制一下，少喝嘛！”

    “而且……苓依的提議，我覺得不錯欸，稍微喝點酒，可能有些話，可以更容易說得出口。”顧嘉兒忸忸怩怩地補充道。

    “那好。”

    路滿看了看她們，起身去拿了三個高腳杯，倒上了葡萄酒端過來。

    “就這一點兒哈，多了不許喝。”

    “那……哥哥，我們先碰個杯？”

    三人簡單一碰，各自喝下杯子裏的紫紅液體。

    “呼——”

    顧苓依彷彿立即有了醉意一樣，眼神有些迷離。

    她向前一探身，湊近路滿：“我們先說好吧，今天就算是我們……暢所欲言，平時覺得不好的話，不合適說的話，今天就算說出來啦，睡一覺之後，第二天也就當無事發生！”

    “想法很豐滿。”路滿笑着搖搖頭，“可是說出去的話語，有時候比實物更有實質性，多少都會對對方造成一些效果的——要麼說是潑出去的水呢，覆水難收的。”

    “那…就當是我們三個之間的祕密！關起門來！有話直說！”

    顧苓依眯了眯眼，說道：“路滿，我們是情侶嘛，心裏有想法的話，實在不想瞞着，就要大大方方說出來，然後一起包容，一起面對！”

    路滿點頭，很多情侶做不到這一點，可是他深知顧苓依真的說到做到了，重生前的兩人，很少讓對方帶着情緒過夜，哪怕是事情說開了還是不能解決，也要用兩人彼此的親密和愛意化解。

    “那今天就是樹洞談話！我們三個好好的聊一聊！”

    顧嘉兒見姐姐一副微醺的模樣，她感覺自己貌似酒量比姐姐大了？

    她暫時還沒有上頭髮暈的跡象。

    “嗯，路滿，那我說了呀，我攢在心裏的話。”

    顧苓依貼住路滿的肩膀，軟糯糯的聲音問道：“其實，你是因爲重生前的顧苓依，才愛上了我，對嘛？”

    路滿臉色反而一定，他有所預料，這姑娘會在意這個。

    “怎麼說呢…我、我，可能在釋懷的同時，有很多失落叭？”

    顧苓依耷拉着眼皮，彷彿無精打采的。

    “我一直有些疑惑，爲什麼你突然就那麼堅決的和嘉兒分手，然後又那麼堅定地想要和我在一起？”

    “我有什麼值得你愛的嘛？除了我，別人就不可以嘛？”

    “不過，和你表白之後，我就不想這些啦，愛了就是愛了，我們好好的做一對情侶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現在，顧苓依有些動搖了。

    “如果是因爲重生前，已經是你妻子的顧苓依，感動了你，陪伴你不離不棄……這些感情，不是屬於我的，我也沒辦法感同身受。”

    顧苓依小臉垮着，委屈地說道：“如果你要將這些感情，加在我的身上，我可能……只會感覺很沉重，而且莫名其妙吧……”

    她沒做什麼，不能憑空搶佔“另一個顧苓依”的“功勞”。

    “路滿，我昨晚半夜就睡醒了，在想這件事——我和你記憶中的顧苓依，算不算一個人，差在哪兒？想來想去，我的答案，應該是——我不是她。”

    “苓依，我完全明白你的意思。”

    路滿捏住顧苓依的爪爪，聲音平和道：“一開始，我也感覺繞不清，這個時間悖論到底該怎麼算。”

    “可是，如果你是在糾結，我們兩個的愛情，是不是因爲這段你看起來沉重而‘虛幻’的感情才引起的，我愛上你，是建立在你不曾親歷、與你無關的‘虛假’和‘幻影’之上——那我可以很明確地回答你，苓依。”

    路滿注視顧苓依水盈盈的杏眼，說道：“我們不妨這樣想一下，苓依。”

    “如果現在換做是你重生了，你回到了我們高中、初中，或者是更早的童年。”

    “你會不會愛我？會不會決定重生後也要和路滿共度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