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妖魔？只是我的點心

    “怪事，一會兒天明，一會兒天黑。”

    沈煉強忍飢餓望向天空，注意到夕陽驅散烏雲，至少還要一個多時辰，才是宵禁的時候。

    西城區也有店鋪未曾閉門，畢竟大雨來去匆匆。

    婦人眼珠一動。

    食客中有人假意埋怨，開始收拾物件準備回家。

    婦人附和幾句，朝沈煉招招手說道：“客官，剛出爐的米糕熱乎着，賣完我也要走了。”

    蒸籠打開，糯米獨有的香味四溢。

    沈煉不停分泌着唾液，胸口骨刃發燙。

    他意識到，米糕應該能提供武者職業，先前初遇醃魚時，骨刃的反應都沒有如此劇烈。

    “害，在宵禁前填飽肚子肯定來得及。”

    “八哥你看着點外面。”

    八哥沒有絮絮叨叨，展翅飛到臨近屋檐的頂端，歪着腦袋，目光深邃的注視婦人。

    “老夫人，先來一屜。”

    沈煉有意坐在出入口旁，招手示意婦人端來米糕。

    “來咯。”

    婦人笑容依舊，隱晦的把黑米放進蒸籠，不可見的怨氣涌入其中，片刻間便有米糕形成。

    活人服用米糕後，怨氣侵蝕身魂，也得淪爲皮囊鬼的傀儡。

    “客人，嚐嚐味兒。”

    婦人將蒸籠端至沈煉桌前。

    米糕的怨氣撲面，沈煉卻沒有半點察覺。

    婦人的貪婪按捺不住，對方確實是個尋常凡人。而金吾衛是不會讓怨氣近身的，防止鬼迷心竅。

    “吃吧吃吧。”

    婦人回到攤位後捂嘴輕笑。

    一切都顯得異常順利，她彷彿能聽到沈煉死前的慘叫，以後者充裕的氣血，至少值五年道行。

    “老夫人真是客氣，下回擺攤去早市吧，那裏人多。”

    沈煉迫不及待的拿起一塊米糕，接着例行施展見微慧眼。

    【米糕鑑定成功，朝奉經驗+0.42%】

    【米糕】

    【由孫棠製作，食材爲陳年黑米，經過三道烹飪工序而成。】

    就在鑑定完成的瞬間。

    “什麼！！”

    婦人捂住腦袋，疼痛來得毫無預兆。

    她難以置信的盯着沈煉，蒸籠裏的怨氣滋滋作響，然後不受控的鑽進沈煉口鼻，消失不見。

    “是…何方妖孽？！！”

    怨氣損傷，作爲源頭的皮囊鬼難免受創。

    沈煉滿意的點點頭。

    讓婦人恐懼的是，從頭到尾都看不透沈煉的手段，後者難道不是什麼初入煉皮的武者？

    “米糕賣相不錯。”

    沈煉注意婦人在關注自己，比了個大拇指。

    既然見微慧眼反饋的米糕信息並無異樣，他也打消掉顧慮，至少說明米糕是可食用的。

    沈煉先前做過實驗。

    在食材裏添加劇毒，不管劇毒的量大量少，見微慧眼都能輕易分辨，並且標註利弊。

    他早已養成隨手鑑定的好習慣。

    婦人見到沈煉把米糕塞進嘴裏，喃喃自語道：“你不可能是妖魔，絕對不可能……”

    “一定是靈符護身。”

    “沒關係，凡人只要吃掉祭物，必死無疑！”

    所謂【祭物】，通常指受到怨氣侵蝕的食物。

    哪怕及時辟邪，祭物同樣會變得味如嚼蠟，凡人的腸胃難以消化，從而導致器官衰竭。

    沈煉臉色一變。

    老婦鬆了口氣，哪有妖魔能惟妙惟肖的僞裝成凡人……

    剛生出念頭，只聽沈煉喃喃道：“真難吃，怪不得在巷弄裏擺攤，去早市絕對無人光顧。”

    沈煉咬牙嚥進喉嚨。

    米糕沒有半點滋味，口感彷彿咀嚼肥皂。

    【服用黑米糕，武者經驗+1.6%】

    沈煉略顯無奈，偏偏經驗不俗。看來，就算再怎麼難吃，自己也不能辜負老夫人一番好意！

    “唔，還有意外收穫。”

    食補消化着米糕，胃裏有養分緩緩滋生。

    與醃魚不同，或許是米糕較爲新鮮的緣故，蘊含的養分比藥酒更甚幾分，簡直大補。

    養分彌補完逐浪樁晉升帶來的虧空，甚至有一定的盈餘。

    “不知道哪裏搞來的食材。”

    沈煉囫圇吞棗的吃完剩餘米糕，武者進度已經超過10%，順利收穫就職以來的第一枚點數。

    養分囤積在腸胃，光靠逐浪勁根本無法吸收。

    沈煉汗流浹背，毛孔冒出濃濃熱氣，那是養分正在快速流失的徵兆，只有些許用於煉皮。

    “他他他…是人是鬼！！！”

    婦人如坐鍼氈，牙齒不住的打顫。

    明明她才是鬼物，卻由衷的感受到恐懼，那個外表平平無奇的男子完全是超乎認知的存在。

    “老夫人，還有沒有米糕？”

    沈煉起身走向婦人，同時喚出職業面板。

    【是否消耗5點數，晉升武學：逐浪樁（大成）】

    嘿嘿，有雄厚的養分在，不趁着機緣多多加點，實在對不住積攢的點數啊。

    確定。

    沈煉腳底的青磚四分五裂，對逐浪勁的領悟更進一步，腦海中滿是各類運用勁力的技巧。

    每一步，都有地面的水珠四濺。

    不過在逐浪勁的作用下，水珠足足懸空半息，接着以離弦的速度打在不遠處的牆面。

    十米走完。

    沈煉氣血內斂，逐浪勁再次得到蛻變。

    勁力不再有明顯雜質，衍生出水波紋路，總量已經暴漲三倍不止，自主打磨着渾身皮膚。

    婦人察覺沈煉散發的誘人氣血，卻不敢有絲毫反應。

    沈煉穩固住逐浪勁，通體肌肉微微隆起，細膩的皮膚像是常年在水中捕魚的海民。

    他下意識摸了摸脖頸，要害竟然長出一圈鱗甲。

    “終究躲不過特異。”

    好在沈煉的鱗甲並不明顯，而且與白海波不同，只有在運轉逐浪勁的時候才會生出特異。

    他將勁力迴歸丹田，鱗甲隨之隱沒於皮膚裏。

    “老夫人，你有多少米糕就上多少，能早點收攤。”

    婦人眼底的絕望變爲怨毒，米糕乃是根本怨氣所化，沈煉的要求與奪其道行毫無區別。

    “啊～”

    八哥露出個智慧的眼神。

    婦人僵在原地。

    沈煉胸口的骨刃一熱，緊接着，濃郁至極的黑氣洶涌。

    足足兩米的血盆大口在黑氣裏若隱若現，明晃晃的牙齒閃爍寒芒，狹長的舌頭舔舐嘴脣。

    咔咔咔。

    沈煉沒有發現骨刃的異樣，斜靠在攤位前。

    “米糕賣完也無妨，你可知黑米出自哪裏？”

    婦人瑟瑟發抖，低頭鼓弄起來。

    “那…那黑米是外地老家的特產，客官你先回座位，老媼我馬上把米糕做好端來。”

    “哎，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