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奔波兒灞、灞波兒奔

    翌日清早。

    天還未亮，沈煉便打算趁着前往武館的閒暇，探究一番食補神通，便早早的離開典當行。

    爲保證根本物不受損，骨刃用棉繩掛在脖頸處。

    八哥則瑟瑟發抖的躲進衣袖。

    沈煉拿着兩個從廚房順來的饅頭。

    在他吞嚥掉饅頭後，食補神通自然而然的發動，頓時有一股微弱的熱流自腸胃涌出。

    “不得不說，至少食補比起慧眼更有用處。”

    有食補的支撐，饅頭正快速的化作養分，不單單可以補充消耗的體力，還能驅散寒冷。

    可惜……

    沈煉目前還未掌握逐浪樁，無法利用養分來打磨自身。

    “食補絕對是習武捷徑，不敢想象武者職業晉升後，神通會出現怎樣的變化。”

    沈煉搖搖頭。

    昨夜他把典當行伙房的食材全部嚯嚯了，雖然沒有增加半點經驗，但搞懂了神通的規律。

    沈煉發現生食比熟食多出三成養分。

    應該是在烹飪的過程中，高溫導致食材本身的養分流失。

    “難道要茹毛飲血？”

    沈煉是萬萬不能接受的，總感覺與自己的追求背道相馳，奈何職業面板實在是玄之又玄。

    “先去一趟早市吧，說不定能找到獲取經驗的辦法。”

    沈煉把饅頭嚥進腹中。

    食補帶來的養分逐漸作用於自身，即便臉龐裸露在外，皮膚溫度依舊維持在適宜的程度。

    “啊～”

    八哥搖頭晃腦，扯着喉嚨喊道：“神功大成，一統江湖！”

    “去你的。”

    沈煉將八哥塞回衣袖，腳步不停的前往早市，注意到已經有大量民衆聚集於街道。

    半個月未見，早市的年味愈發濃郁，店鋪張燈結綵。

    不斷有外地的商販趕來鹽良鎮，他們主要是爲蹭臨春的熱度，使得早市的規模在每日激增。

    投壺套圈的營生相繼出現，滿滿是人間煙火氣。

    但陰暗面仍然存在。

    各幫會的眼線遍佈早市，他們怎會放過商販的油水不吃。

    “呵。”

    沈煉心生緊迫，若是沈漢生出現意外，幫會肯定要伸手進典當行，太平日子還有多久？

    目前有沈漢生的臉面在，典當行只是每月付出些例錢。

    “盤踞何烽街的幫會好像叫作【福林會】。”

    “希望老爹沒事。”

    沈煉低頭行路，但凡見到小吃就駐足停留。

    “糖葫蘆怎麼賣？”

    “回客官，一文錢一串。”

    沈煉遞過銅錢，一咬糖葫蘆後，轉身就離開了攤位。

    沒有經驗。

    “客官，冬季的山藥最是滋補了。”

    沈煉毫不猶豫付出銅錢，剝去山藥的外皮咀嚼起來。

    沒有經驗。

    “十年藥力的野山參……”

    沈煉一路嚯嚯，嘴巴幾乎沒有停過，連帶着八哥也吃得油光滿面，懷中的錢袋一點點乾癟。

    職業面板毫無反應，令他懷疑方向有錯。

    這種懷疑，在沈煉嘗過形形色色的山貨後逐漸加深，難道武者的晉升與食補神通沒有關聯？

    當他走完大半個早市，打算去往潮汐武館時。

    “咦？”

    沈煉止步。

    他突然感覺口齒生津，彷彿饞蟲莫名的勾起，胸口緊貼皮膚的骨刃也產生微微發熱。

    沈煉咽了口唾沫，跟隨本能來到街角的攤位前。

    攤位破爛，由麻布縫製着一面招牌。

    “醃鹹小青魚？”

    鹽良鎮周遭沒有大江大河，水產都是瘦小的魚蝦，所以民衆壓根對所謂青魚不感興趣。

    “客人聽過？醃魚是我們村裏過年過節的吃食。”

    老丈陪着笑，從攜帶的土壇裏拿出一條手指大小的鹹魚，頓時一股鹹酸的怪味直衝口鼻。

    青魚由劣鹽醃製，導致色澤變得黃黑。

    並且外形古怪。

    沈煉是頭回看見，魚鰭處竟然長有類似人眼的花紋。

    “您嚐嚐味兒。”

    沈煉接過鹹魚，仔細端詳也沒有發現特殊之處。

    不過食慾卻愈演愈烈，彷彿胃裏有頭餓鬼在不斷的催促。

    “老丈怎麼稱呼。”

    “姓馬，單字一個義。”

    馬義覥着臉，生怕錯過今日爲數不多的生意。

    沈煉遲疑幾息，先是施展見微慧眼。

    【鹹醃小青魚】

    【由馬義醃製，食材爲十五年青魚，因醃製手法粗獷，使得肉質微腐，食用易導致腹瀉。】

    沈煉眼皮狂跳，八哥抗拒的遮擋鳥喙。

    “有食補神通在，微腐應該也無大礙吧。”

    沈煉實在忍受不住食慾，閉眼將鹹魚扔進嘴裏，咀嚼幾次，伴隨着濃烈的反胃感。

    強行下嚥，鹹魚反饋的養分也聊勝於無。

    沈煉表情扭曲。

    “唔，你怕不是保留了一部分原本的味道。”

    馬義連退幾步。

    沈煉擺擺手，職業面板在此時顯露提示。

    【服用鹹醃小青魚，武者經驗+0.2%】

    “嘶……”

    沈煉倒吸口涼氣，沒想到這玩意真有武者職業的經驗，難道職業面板的依據是難吃與否？

    “水。”

    沈煉聲音沙啞，馬義連忙端來清水，才將不適壓下。

    “客官沒事吧？”

    馬義暗自發怵，沈煉喘着粗氣繼續問道：“沒事，還有沒有別的吃食，並非鹽醃的。”

    “有有有，大些的青魚用來臘制了。”

    臘魚的味道倒沒有那麼衝，只不過異常堅硬。

    當沈煉淺嘗即止完臘魚後，職業面板同樣顯露提示，證明獲取武者經驗的關鍵，出在食材本身。

    【服用臘制青魚，武者經驗+0.4%】

    “老丈，你這魚兒，不知出自哪裏？”

    沈煉見馬義猶豫不決，直接取出幾十銅錢。

    “不單單你攤位上的魚貨我全包了，以後老丈只管送到何烽街的沈家典當行，照單全收。”

    “行…行。”

    馬義狂喜。

    青魚在活時肉質非常細膩，但死後容易變質腐壞，馬義也是首次試着醃製後販賣，沒想到可以在鹽良鎮找到穩定的營生。

    “實話實說，青魚是來自山中的一條溪流，只是位置較爲偏遠，相隔鹽良鎮百里不止。”

    “無妨，我就好這一口，老丈每隔一段時日就送來一批，呃，別鹽醃了，還是臘制吧。”

    馬義嘿嘿一笑，“客官也是個識貨的人。”

    “聽老人說，溪流直通地底，延綿數千裏，源頭似乎叫做……”

    馬義唸叨幾句，隨即才補充道：“對咯，碧波潭。”

    “碧波潭。”

    沈煉覺得有點耳熟，取過裝有油紙的魚貨。

    “等等。”

    “奔波兒灞，灞波兒奔，那倆孬貨好像就出自碧波譚。”

    沈煉訕笑着否定。

    “碧波二字太常見了，東城區的花樓不也是叫碧波樓。”

    “應該和西遊記無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