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又把師父忘了

    “謝淵，陸瑤還沒來嗎？”疏月盤膝在蒲團上閉目養神，故作不經意地問。

    “元源已經下山去外門了。”謝淵坐在矮凳上，不緊不慢地分揀着手裏的靈藥。

    “怎麼這麼……”疏月的“慢”字還沒出口，謝淵就放下了手裏的靈藥。

    搶先說：“師尊，這是今早您問的第三遍了。師妹不來，許是什麼事耽擱了。”

    疏月倏地睜開眼，語氣埋怨：“早說好住在丹峯學煉丹的，這都第七日了，我看她就是不上心。”

    “不就是和凌雲宗無藥道君的賭約嗎？這麼多年來，您也就輸過那一次。”謝淵又挽起了衣袖，彎腰挑揀地上的月見草，“小師妹天賦那麼好，不會輸的。”

    “一共才比了三次，都怪元源那小子不爭氣。”疏月冷哼一聲。

    謝淵抖了抖月見草根莖上的靈土，不以爲然，“元源那時才多大？還是剛來丹峯，靈藥都沒認得幾株。”

    要不是您老人家當年眼光太高，怎麼都不願意收親傳，連個記名弟子都不要，也不至於找不出人和無藥比。

    那次輸了也好，至少那以後，師尊名下多了不少記名弟子，整座丹峯看着都熱鬧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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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要挺直，腰上用力。出劍靠得可不是手腕上那點力道。”青鳶手裏的劍輕輕一擡，陸瑤看似氣勢洶洶的一劍就被化解了。

    不顧臉上淌下來的汗，陸瑤提劍再攻。

    自從知道了陸瑤的身世和仙骨的事，在劍道上，青鳶對她就越發嚴格了。

    回到管事院後，日日親自陪她練劍半日不說，即使結束後見她疲累，也不忘提醒她修煉不能落下。

    陸瑤知道師尊是因爲仙骨的事，擔心她再次遭遇歹人時無力反抗，便也極力配合。

    如此苦練自然效果顯著。有青鳶親自指導，短短數日，陸瑤原本生硬的劍招不但流暢了許多，出劍的力度和準度強了不少。

    “這《落星》劍法，實際上講求一個‘快’字，不但出劍要快，步法也要快，那疾風步也要時常練習，不可荒廢了去。”

    明知道陸瑤對修煉已是極上心了，青鳶還是忍不住嘮叨。

    身懷仙骨自然是好事，但若沒有守住的能力，便是災禍了。瑤兒又不能一直待在自己身邊，獨自歷練時總要有足夠的自保能力才行。

    更何況她還有仇要報，有父親要尋……

    “陸師妹！你在嗎？”大門外傳來“嘭嘭”的拍門聲，和一個有些氣喘吁吁的男聲。

    “陸師妹，我是丹峯的元源，道君喊你去學煉丹呢。”個子不高，腦袋圓圓的元源心思簡單，有事都等不到進門說。

    剛歇了一炷香時間，又要拿劍練習的師徒二人面面相覷。

    一心修煉學劍，早把疏月（師父）忘得一乾二淨了。

    “去吧，今天先練到這兒。”習慣性地整了整絲毫未亂的衣衫，青鳶起身，“但不能住在丹峯，明天還要練劍。與你師父說清楚。”

    “砰砰砰”元源還在拍門。

    “我知道了。”陸瑤收好玄鐵劍，邊快步往外走，邊甩清潔術。

    “師妹你在家呀。”一開門就看到元源那原本圓圓的眼睛笑彎了。

    “我叫元源，是丹峯的記名弟子。”元源自來熟，陸瑤還沒跨出大門他就自我介紹。

    陸瑤連忙退至門檻後抱拳行禮，“元源師兄。”

    “哎，師妹你做什麼呢？怎麼還行禮呢？我比你大不了幾歲呢。”元源也抱拳。

    去丹峯的路上，元源一直興致勃勃的給陸瑤介紹丹峯弟子，一路下來，陸瑤連丹峯哪位師姐煉丹總炸爐、哪位記名師兄睡覺打鼾，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終於到了竹樓小院外，陸瑤才小聲向元源打聽：“師父生氣了嗎？”

    “生氣？道君那等謫仙般的人物怎會生氣？我從沒見他生過氣，師妹放心吧。”元源一副了然於胸的模樣。

    “是嗎？”陸瑤完全不信。幾次相處下來，她可沒少“看見”師父的心眼子。

    “來了就進來，在外面嘀嘀咕咕什麼呢？”疏月的聲音從裏面傳來。

    又看了元源一眼，陸瑤擡步往裏走。

    疏月還在那蒲團上坐着，一臉淡然地喝茶。

    “見過師父。”陸瑤語氣動作恭敬的不像話。

    疏月這才放下茶杯，指着丹爐前正在煉丹的謝淵，“那是你二師兄，謝淵。”

    聞言，陸瑤忙上前幾步，就要行禮、開口叫人。

    “做什麼？沒看到你二師兄正在專心煉丹嗎？別打擾到他。”疏月甚至壓低了聲音。

    一旁已經收了丹火，準備打開爐蓋的謝淵：……

    師尊什麼時候還學會陰陽怪氣了。

    “那，我…”陸瑤又退回原處，不知所措。

    “不要緊，我已經成丹了。”謝淵起身，將丹爐裏的丹藥裝進瓷瓶放在一邊。

    疏月不動聲色地瞪了一眼已經站在陸瑤面前的謝淵，這個老二，做什麼拆他的臺，沒看見他在教育小孩嗎？

    “見過二師兄。”陸瑤抱拳。這個師兄好啊，第一次見面就幫她。

    “師妹好呀。初次見面，這是師兄給你的見面禮。”謝淵拿出一個靈獸袋遞給陸瑤，“這是……”

    “什麼初次見面，她入門第二天你們不就見過了嗎？”疏月打斷了正要介紹自己禮物的謝淵。

    謝淵忙止住了話頭，“還是師尊疼愛師妹，記得比我清楚。師妹這幾日可是有什麼事要忙，都沒來丹峯。”

    謝淵朝陸瑤眨眼睛。

    “哦，”陸瑤會意。

    “這幾日，我，我隨師尊練劍了…”但實在想不出什麼理由。

    謝淵在心中扶額，師妹是個實心眼啊，又幫着找補：“可是青鳶長老要求高，師妹一時完成不了任務，走不開？”

    “青鳶最開明不過，怎麼會安排她完成不了的修煉任務。”疏月堵了謝淵的話頭，“她就是不想好好學煉丹，偷懶呢。”

    “師父我錯了，從今天開始，我定每天來丹峯找您學煉丹。”陸瑤乾脆利落直接認錯。

    對於真心待她的人，直接認錯就對了，用不着什麼心眼子。

    “你就住在丹峯吧，我得監督你。”疏月語氣中滿滿的不信任。

    師父果然不刁難她了，但也不能住在丹峯啊。“不行，我還得隨師尊學劍。”

    “練劍的時候回去便是。”疏月堅持。

    陸瑤也不讓步，“師尊讓我回去住，我得聽話。再說，”小姑娘拋出“殺手鐗”，“師尊一個人待着，多孤單，我得回去陪她。”

    “那便每日午後準時來丹峯，不想讓我親自去外門帶你過來的話。”

    師父果然動搖了。

    看來，有時候還是得耍點小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