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首殺

    夜色完全降臨。

    皎潔的月色下。

    數公裏外，裴家日夜舉辦壽宴的火光依舊明亮。

    那是權力與財富的象徵。

    而令無怨經過一番尋找以後，終於成功找到了一根還算合適的木棍並削尖。

    將之前買到的那只烤鴨給插在那根木棍上。

    雖然東西是冷的也能吃，但他現在爲了尋求一點儀式感，更想要把東西加熱一下。

    在那昏黃的火光中。

    他可以清楚無比的看到伴隨着篝火中的火焰的不斷舔舐，那只烤鴨的外皮正在緩緩冒出了一些熱氣。

    不多時。

    熱氣緩緩散發而出的同時。

    一滴滴的油脂也是在慢慢從中滲出。

    伴隨着那些油脂滴落到篝火中，一股屬於烤鴨的香味，開始迴盪於破廟內部。

    令無怨隨即停止烘烤，趁着對方尚且冒着熱氣，就直接上嘴啃。

    不過。

    在東西與自己嘴皮相觸的那一瞬間，感受着對方所具備的溫度，令無怨心裏卻升起了一股想法。

    那就是東西的溫度有點不對。

    照理來說。

    這種剛剛烤熱的東西，要是直接拿起來吃的話，最起碼表皮部位肯定是會有點燙嘴才對。

    畢竟東西的表皮在經受炙烤時，需要承受最多的熱量。

    然而，此時的他，卻感受不到什麼滾燙。

    稍加思索後。

    令無怨把手伸到離篝火很近的位置。

    一個正常來講，別說是取暖了，就算烤成燒傷都毫無問題的距離。

    兩秒後。

    令無怨收回自己的手。

    看着自己那毫髮無傷的手掌，他回想起了白天所發生的事情。

    ‘不止是單純意義上的讓我變得更加健康與更加強壯，還讓我對高溫擁有了更加強大的抵抗力嗎……’

    ‘這是體內那股力量的功勞？’

    心中閃過大量的猜想。

    也是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一點動靜。

    目光當即向着破廟門口望過去。

    在那裏。

    夜色之下，一個身材有點瘦弱，腦袋上頂着滿頭髒兮兮長髮的乞丐，正在緩緩走進來。

    對方的外表年齡看起來大約是三十歲左右。

    雖然看不清楚面容，但那雙眼睛在看到令無怨手中還在冒着熱氣的烤鴨時，卻是目露精光。

    那是毫不遮掩的貪婪！

    並且，在對方的背上還揹着一大堆各種各樣的東西。

    只是一眼掃過去。

    令無怨就看到了兩牀被子以及大量瓶瓶罐罐的東西。

    配合對方身上那破破爛爛，但裏裏外外套了好幾層的破衣服……

    事情顯而易見。

    作爲職業乞丐的對方是把全副身家都隨身攜帶着……

    怎麼形容呢……

    只能說對方的穿着打扮着實很有種西海岸RAP風。

    要是對方會說唱什麼的，那就好了。

    “喂，小鬼，這裏只有你一個人嗎？”

    聽着對方那有點沙啞的詢問聲。

    令無怨沒有回答問題。

    只是面無表情的啃着手中烤鴨。

    而那名乞丐見他不鳥自己，雖然表情有點惱怒，卻也沒有輕舉妄動，而是警惕的站在破廟門口反覆打量着破廟裏面的內部環境。

    四面漏風的牆壁、不遠處還有一個長着雜草的枯井、幾座半殘的雕像……

    他有點擔心令無怨還有同夥存在。

    不過，在認真又認真的打量好一陣子，確定破廟裏面不可能藏得住人後，那家夥在放鬆下來的同時，態度也是更加不客氣起來。

    “媽的！”

    “你這小兔崽子居然敢裝鎮定唬我！？”

    “快把手裏的食物遞給老子！！”

    言語間很是後悔之前的過度謹慎。

    一邊說着話，他也是一邊快步走近令無怨。

    目光中，充滿着心痛。

    雖然不知道令無怨手中的烤鴨是哪裏來的。

    但此時此刻，令無怨每啃一口烤鴨，都好似是在吃他的肉。

    是的。

    雖然東西還在令無怨手裏，但那名乞丐已經覺得那只香噴噴的烤鴨是自己的東西了。

    特別是在發現令無怨直到此時此刻爲止都沒有任何要停嘴的意思，看表情應當是在吃着東西思考着什麼時，他更是尤爲氣惱，那是完全沒有被人放到眼中的感覺。

    平常被普通人看不起也就罷了。

    現在居然還被一個比自己更小的乞丐看不起？

    這是種本就可憐無比的自尊與威嚴正在被傷害的感覺。

    所以，在來到令無怨身邊以後，他並沒有選擇直接伸手去搶烤鴨，而是選擇上去就是迫不及待的一腳，想要先教訓一下令無怨。

    嘴裏還罵罵咧咧的叫罵道：

    “你這小兔崽子在想什麼？”

    “爲什麼不說話？？”

    在相同時刻，令無怨體內那股剛剛誕生出來沒有多久，尚且十分微弱的力量，在令無怨的意志下，被調動了起來。

    下一剎那，在電光火石間，令無怨的身形來到了對方正下方，手中穿插着烤鴨的細長木棍則宛如刺劍一樣極速刺出！

    在速度的加持下。

    雖然過程之中遭遇到了一點阻力。

    但那頗爲尖銳的木棍還是強行由下至上的刺穿了成年乞丐下顎到脖子之間的皮膚，穿過柔軟的人體頸部皮膚與肌肉組織筆直向着上方更深處刺進去。

    順帶的，在極速中，令無怨也不忘在血液順着木棍前端流下之前，將穿插在木棍中間的烤鴨從木棍尾端抽出。

    畢竟，這可是他三分之二的積蓄啊！！

    並餘勢不止的低下身體旋轉一圈，對着對方那站立不穩的腳來上一記掃堂腿，將對方身體果斷放倒。

    最終。

    令無怨單手拿着烤鴨。

    望着那已然狠狠摔倒在地，目光之中全是驚恐神色，四肢正在瘋狂抽搐，嘴中試圖說點什麼，但口腔裏面只是在不斷往外吐着血沫的對方。

    他搖了搖頭，不急不緩的回答了對方之前的問題：

    “我在想什麼？”

    “我在想敵我距離和該用什麼連招。”

    說完，他雙腿微微一用力，身體筆直跳起，目標是對方的腦袋。

    不顧對方的最後掙扎。

    毫不留情的使用雙腳的腳後跟，對準對方的太陽穴就是幾下連續踐踏。

    至此。

    對方終於是不再掙扎了。

    唯有一些尚在散發着熱氣的猩紅鮮血，還在從對方的傷口與口腔裏面緩緩溢出。

    令整座破廟的內部空間微微瀰漫着某種淡淡的血腥味。

    這一時刻。

    令無怨踩在對方屍體的胸膛上，先是低頭看了看對方那死不瞑目的猙獰表情，然後轉而擡頭望着頭頂那美麗無比的月色。

    他的心裏逐漸有所感悟，不禁笑着做出輕聲感慨：

    “殺人，還真是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