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菩薩廟成修羅場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裴屠狗字數:4515更新時間:24/06/28 14:42:16
    【青蛇槍根本圖(一階)】

    【槍法大圓滿級武者畫於‘白檀靈羊皮上的內勁根本圖,槍法氣血大成者參悟,可明了內勁奧祕……】

    【掌馭條件:青蛇槍法大成】

    【掌馭效果:青蛇槍法大圓滿、蛇腰蟒筋、青蛇勁】

    青蛇槍的根本圖與白猿錘的大差不差,效果也幾乎一樣。

    「槍法,蟒筋,青蛇勁!」

    嚐到過根骨改易好處的黎淵有些躍躍欲試。

    根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同等武功,同等修爲的情況下,根骨好的,無論血氣質量,血氣恢復,血氣總量都要更好許多。

    這個優勢,晉升內勁之後不但沒有衰減,甚至還在拉大。

    內勁的基礎,是血氣,強盛的血氣,能滋養出更爲精純的內勁,內勁爆發消耗之後,回覆速度也會加快。

    「所謂根骨的改易,本意是,經年累月的習練特定的武功,會漸漸改變自身根骨……」

    黎淵覺得根骨改易,大致就是這個原因。

    他前世因爲常年坐姿不正確,得了脊椎病,腰間盤突出,不也算是改易根骨嗎?

    黎淵覺得自己猜測的很正確,也知道爲什麼極少聽說有人改易根骨。

    任何一門武功,從大成到大圓滿的時間,都要遠遠超過入門到大成。

    張賁年近七十,錘法也不過圓滿而已,這已經是頗爲勤勉了。

    「我掌馭根本圖,能瞬間跳過了漫長的苦熬,只需要丹藥足夠就可以改易成功!」

    黎淵心裏有些躁動,無論成不成,他肯定要試一試的。

    「掌馭條件有些高,得在鋪子裏找幾條青蛇長槍,搭配一下,強行滿足要求……」

    一條無門檻,掌馭條件無,可加持精通槍法的長槍,再以此爲基礎,掌馭一條加持大成的長槍,

    之後,自然可以掌馭青蛇根本圖。

    這條件,黎淵覺得不難,鍛兵鋪也不缺長槍,他記得王功就有一杆。

    難的是……

    「三階掌兵籙……赤金,不好弄啊。」

    心中盤算着,黎淵看向了【千眼菩薩木牌(一階)】。

    這枚木牌上,刻畫着千眼菩薩,另一面,則有些針眼大小的細密文字,開篇則是三個稍大些的字:

    「拜神法!」

    木牌上的拜神法,比殘篇更爲殘篇,甚至於,黎淵都沒有看到真正意義上的練功辦法。

    「尋一香火旺盛之地,誦唸拜神法,入靜之中,或可感受拜神奧妙……」

    只看了這麼一句話,黎淵就不由得皺起眉頭。

    沒有樁功,沒有練法打法,有的只是打坐入定,調整呼吸的方法,看起來就頗爲怪異,與他所知的武功不同。

    「有點邪門啊,還偏要尋香火旺盛之地,打坐入靜,這算是武功嗎?」

    黎淵很謹慎。

    不止是因爲這個殘篇,更因爲最後見到的於真,癲狂而扭曲的模樣。

    他很懷疑,於真之所以變成那種樣子,和這殘缺的拜神法有關。

    「暫時不能碰。」

    黎淵很謹慎的將木牌丟入香爐之中,心中思量盤算着,漸漸入睡。

    ……

    ……

    千眼菩薩廟。

    濃烈的血腥味,大雨一時都沒完全衝散。

    十多個和尚在雨夜之中收拾着屍體,有人憤怒,有人抽泣,突然,有人慘叫一聲,中毒倒地。

    「五步蛇毒!來不及救了!」

    一個滿臉橫肉大和尚高聲呵斥:「所有

    人,不得用手接觸屍體,用僧棍挑着!」

    慘!

    大和尚臉色慘然。

    這一夜,他們死了十五個師兄弟,大半都是被那用毒高手所殺,偏偏,還被他逃了!

    「好賊子!」

    他麪皮抽動着,惡狠狠的看向雨地裏生死不知的王定。

    「寶原師兄!香爐,香爐沒了?」

    那大和尚轉身,看了眼空蕩蕩的大殿前,揉了揉眼:「哪,哪去了?!」

    「香爐呢?!」

    「還有賊人?!」

    一干和尚暴怒,四散搜索起來。

    片刻後,數個大和尚從院門外匆匆趕來,提起王定,拖着往後院而去。

    「那賊人,被人以極兇惡的錘法,生生夯死在大街上,骨肉成泥?」

    空頂老僧悚然而驚,一個念頭瞬間涌上心頭:

    「韓垂鈞?!」

    雨夜之中,他和那用毒高手交手數十招,即便佔着上風,仍被殺了數個弟子。

    那人已然淬體有成,距離內壯只怕也只缺了一門中乘武功。

    一錘夯死此人?

    高柳縣,絕無此等用錘高手!

    「下去吧!」

    空頂老僧皺眉擺手,提起王定走進後院。

    屋檐下,路雲清負手而立,遠眺雨幕,此刻緩緩垂眸,眼神冷戾:

    「確有高手在外窺伺。」

    「真,真是韓垂鈞嗎?」

    想着傳聞之中那人的兇殘,空頂老僧都覺有些心驚肉跳。

    「好,很好……」

    路雲清的臉色漸漸陰沉:

    「老夫一避再避,他卻如此咄咄逼人,窺我隱祕,既然如此……」

    空頂老僧心神發顫:「那可是韓垂鈞,他的背後還有神兵谷……」

    「韓垂鈞又如何?」

    路雲清踱着步,驀然回首,神情肅殺:

    「他若不死,‘千嬰宴就休想辦成!」

    「這……」

    空頂老僧有些猶豫。

    路雲清卻緩緩閉上眼:

    「武功高又如何,血肉之軀,該死還得死!至於神兵谷……鞭長莫及,怕個什麼?」

    「那?」

    空頂老僧皺着的眉頭舒展:

    「那,老僧該如何?」

    路雲清的呼吸悠長,卻讓空頂老僧都覺身子發冷:

    「我府上,有一神兵谷的弟子,之後將她抓來……」

    ……

    ……

    「這傷勢……」

    雨夜中,黑衣人橫屍街頭,韓垂鈞緩步轉圈,摸着下巴上不多的鬍鬚,喃喃自語:

    「白猿錘擊?似乎不對……」

    韓垂鈞似是有些發現,他仔細翻看着死屍身上的傷勢,嘖嘖稱奇:

    「這,可真像是老夫下的手……」

    兵道鬥殺錘!

    打法第一式,兵擊!

    咔嚓!

    夜幕之中,有驚雷炸響。

    「那年九死了多久來着?似乎,才幾個月?」

    斗笠下,似有鬼火閃爍,繼而,風雨中響起夜梟似的怪異笑聲。

    「好啊,好!」

    長街上,似有狂風驟起,吹散雨幕。

    深深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死屍,韓垂鈞眼神冰冷,不知喜怒。

    「不會真有人以爲是老夫殺的吧?」

    伸手摘下頭上的斗笠,夜雨中,鬼臉面具上泛起冰冷的光芒,韓垂鈞苦

    惱的喃喃自語:

    「那他們,不是會想着對付老夫?」

    「會不會呼朋喚友?」

    「會不會設下埋伏?」

    「會不會抓方雲秀來威脅我?」

    「會不會……」

    砰!

    似有雷落長街,韓垂鈞的身影猶如鬼魅般消失,直撲向夜雨之中,燈火已黯的千眼菩薩廟:

    「想殺老夫的,都得死!」

    ……

    ……

    天光剛亮,小雨未停。

    「呼!」

    「吸!」

    小院中,黎淵赤着手腳,感受着風雨。

    淅瀝瀝的小雨,綿且密,隨風一吹,渾身就溼透了,短褲長髮,皆溼。

    啪!

    突然,黎淵的右肩一抖,那一片落下的雨水,竟好似撞上了無形的氣牆,爆碎成水霧。

    啪!

    藉着,黎淵的左肩也是一抖,一片雨水隨之爆碎。

    右肩、左肩、手肘、脖頸、後輩、大腿、腳面……

    爆豆子一樣的清脆炸響,接連起伏,連成並不緊密的一片,而遠遠看去,黎淵幾乎被水霧籠罩了。

    「呼!」

    沒一會兒,水霧散去,黎淵的臉色微微發白,好像是失血過多,但他的眼神卻是很亮。

    「氣血大循環對於內勁武者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提着錘回到屋檐下,黎淵仍在回味着內勁爆發的感覺。

    養出的那一縷內勁,是隨着血氣搬運而動,也只能在血氣覆蓋之地爆發。

    他已成氣血大循環,內勁可以隨着血氣,從除卻頭之外的任何地方爆發出來!

    但若是小循環,那就只有四肢與腰腹了。

    「內勁會隨着血氣遊走,滋養身軀,氣血遊走之地越大,淬體效果,就越好!」

    吞了一枚蘊血丹,黎淵臉上方纔有了一絲血氣。

    他能感覺到體力的增加,緩慢,但可以察覺到,好像服了豹胎易筋丸一樣。

    「內勁的爆發,有着遲滯性,但如果內勁遍佈氣血大循環的話,遲滯性就幾乎微乎其微了……」

    緩了一會兒,氣血與內勁稍稍恢復一些,黎淵伸手觸碰房檐上流下來的雨線。

    砰!

    細密的雨珠還沒接觸到手指,已經爆碎成水霧。

    「如果內勁遍佈全身,那麼,我就算赤身走在大雨之中,豈非也沒有一滴雨可以落在身上?

    不對,還得帶個斗笠……」

    黎淵摸了摸了臉,氣血催動時確實上臉,但血氣大循環,也真沒覆蓋頭臉。

    即便覆蓋,他也不敢嘗試。

    「白猿勁一成,這門錘法,我已經練到了盡頭。兵道鬥殺錘雖然還可以練,但是太慢了……」

    黎淵琢磨着。

    這半年多,他幾乎天天都在練這門斗殺錘,但入門之後,進度就越來越慢,真事倍功半。

    「鬥殺錘,分‘兵‘鬥‘殺三部,我都得到兩部了,是這門上乘武功本來就很難練,還是因爲缺了兵部?」

    武道見識淺薄的黎淵沒有辦法判斷,但眼下也無功可練,只能硬着頭皮練了。

    再怎麼樣,也比那殘缺到沒頭沒尾的‘拜神法要靠譜多了。

    「神兵谷明年三月才開山門。」

    揉了揉臉,黎淵越發覺得師承很重要。

    沒有成系統的武功可學,沒人指點,只能半猜半試的感覺可太痛

    苦了。

    「馬上八月了,沒多久了……」

    嘀咕了一聲,黎淵回屋換上衣服,出門又摘了一頂斗笠帶上,慢悠悠的走向鍛兵鋪。

    ……

    小雨不散,高柳縣一片水汽,霧氣朦朧。

    路上沒什麼行人,早點攤子也少了許多,黎淵繞了好幾條街,才找到一家。

    「十二個肉包,五個饅頭,兩碗粥,二十個雞蛋,兩盤小菜,一碗豆腐腦!」

    小店裏,不少人側目,但只是瞥了一眼,又都紛紛低頭,似乎不敢多看。

    「客官稍等,馬上就來!」

    只有老闆喜笑顏開,扭頭催促小二。

    「嘖~」

    黎淵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練武近一年的他,已沒了之前的瘦弱,雖不壯碩,卻已很有些幹練精悍。

    「內城又出事了!我剛纔出城的時候,看到好幾十個城衛軍,衙役,嘖嘖,慘啊,好多屍體……」

    「啊?又有大案?那年九也太兇了,這是逮着咱高柳一縣禍禍啊!」

    「唉,邱統領死後,內外城都很有些亂了,前幾天,還有個潑皮去勒索我!這世道……」

    黎淵拿了雙筷子,正擦着,就聽到鄰桌在議論,不免看了幾眼。

    那說話的漢子向他點點頭,這才接着說:

    「……我遠遠看了眼,你猜怎麼着?那些屍體,一個個都是光頭!」

    「光頭?難道是菩薩廟?」

    店內的客人們紛紛看了過來,不乏驚訝的。

    千眼菩薩廟可是比高柳縣更早一些的老廟,素來香火旺盛,廟內大小和尚好幾十個,不乏練武有成的。

    且和內外城各家勢力來往密切,等閒人根本不敢招惹。

    「這,那年九莫非與廟裏的和尚們有仇?」

    有客人湊了過來,還給那說話的漢子要了一碗小菜,幾個包子。

    「我本來沒想靠近,不是怕,死人嘛,到底晦氣,但一見這麼多和尚出事,我就來了興趣……」

    那漢子喝了口粥,壓低了聲音:

    「你們猜怎麼着?」

    「怎麼着?」

    不少客人都湊了過去。

    黎淵吃着包子,也看了一眼。

    「千眼菩薩廟,被人殺絕了!」

    那漢子又是震驚,又是恐懼,拿着包子的手都有點哆嗦:

    「寺裏五十多口子和尚,加上十多條狗,全被殺了!那慘得……嘔,怎麼是肉餡?嘔……」

    那漢子破口大罵,連連嘔吐,刺鼻的氣味逼得一衆食客掩鼻退後。

    「不對吧?!」

    本不太在意的黎淵都驚了。

    ……

    黎淵被這消息驚得不輕,又將信將疑。

    他分明記得於真被大和尚們追殺得狼狽逃竄……

    「難道,我走之後,又有人殺上了千眼菩薩廟?」

    愣了好一會,黎淵胡亂填飽肚子,着實有些好奇,提着斗笠就往內城而去。

    雨還未停,內城裏已是烏泱泱的人菩薩廟外的好幾條街道更是被堵死了。

    不少人的哭聲,遠遠都可以聽到。

    「真被滅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