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6章:從今日起, 再無北境!【三合一萬更求訂閱】
類別:
科幻靈異
作者:
六根韭菜字數:13086更新時間:24/06/28 14:40:28
大霧瀰漫。
以北境聯邦爲中心,周圍兩百公裏之內的喪屍都往這邊集中。
道路上、樹林間、城市中,影影綽綽的喪屍羣如同百鬼夜行,齊刷刷地往北境聯邦所在的方向走來。
而此時。
隨着大霧瀰漫北境將近二十四個小時。
外城圍牆之下,已經聚集了上百萬頭喪屍。
並且堆疊到了三四十米的高度。
外城圍牆上的探照燈都打開了,但北境太大了,喪屍太多了,依舊還是看不清。
內外城,已亂作一團。
“馬宋,我剛剛聯繫不上總督,外城圍牆這邊需要支援,請快速派人過來,喪屍馬上就要爬上來了。”
迷霧中,尹錫額頭滿是汗水,朝着對講機瘋狂嘶吼道。
滋滋滋——
對講機那邊並沒有任何反饋。
他已經和總督失聯三個小時了。
四個小時之前,內城圍牆門打開,總督派遣出柳偉、朝源、王安等人過來這邊支援。
但是內城大門打開之後,剎那間的時間,外城人員趁着迷霧一窩涌衝入了內城。
縱然是使用槍械射殺了一部分,但是迷霧之中看不太真切。
洶涌的人流衝入了北境聯邦之中。
亂。
徹底亂了。
內城圍牆上此時只有十幾個人在那邊。
他們還是用吊塔吊上去的,還沒來得修補好臺階,大霧襲來,喪屍潮接踵而至。
北境,徹底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北境聯邦中,很多燈光都打開了。
也有人想到了噴灑液氮的辦法,可是液氮才剛剛生產出來,就被從外城衝過來的人羣,所阻擋了去路。
這些外城人員,就像是餓了很久很久的野狼,化身爲魔鬼,在內城中不斷搶奪糧食,見人就殺。
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反正都要死了,還不如在死之前吃飽喝足爽一發再說。
北境聯邦之前之所以能夠抵抗住一次次的喪屍潮。
那是因爲掌控了內外城圍牆,而且那些喪屍潮抵達的速度都沒有這麼快,給了他們一定的反應時間。
最重要的是,即便是在雨中,他們依舊能夠看的清周圍環境。
內憂外患,諾大的北境聯邦在此刻卻彷彿一個嬰兒那麼脆弱。
大霧的威脅極大,即便是強如大樟樹基地,在早就有所準備的情況下,都讓奸細鑽了空子,跑進了內城。
何況是魚龍混雜,還未徹底掌控內城的圍牆的袁植呢。
總督府在幾個小時之前被外城的流民所衝擊。
至今不知去向。
外城圍牆上的尹錫暗暗着急,他恨不得立刻離開這裏,返回到內城中找到自己的妻兒。
但是他不能,一旦他走了,外城圍牆這邊沒有指揮者,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喪屍潮所攻破。
噠噠噠噠噠——
槍聲不斷。
他們幾乎不用瞄準,只需要往圍牆下射擊,就必定會打中喪屍。
“柳偉,你的炮隊,能不能再轟炸一波?這喪屍太多了。”王安拿起對講機瘋狂地喊道。
柳偉帶領的炮隊,很大一部分都在北境聯邦內城圍牆之上。
但是內城圍牆的所有臺階都被摧毀了,他們必須要修補好臺階才能夠上的去。
可是大霧和喪屍來的太過於匆忙,他們還沒來得及....
“開個 Jb的炮,根本沒有視野,遠程轟炸沒有多大意義,還是用炸彈把這圍牆下的這些喪屍給炸了吧。”柳偉火急火燎地說道。
喪屍潮堆疊,但他們北境聯邦好歹也是能夠抵抗過無數次喪屍潮的勢力。
堅韌程度不一般。
他們咬着牙抵抗喪屍,心中縱然是擔憂內城中的家人,但他們也不能在此時回去。
就如尹錫警衛長剛剛和他們說的一樣,要是外城圍牆抵抗不住,大家一樣是死。
幾個小時之後。
喪屍的數量越來越多。
圍牆上已經有些地方,喪屍爬到了圍牆上,對着上面的人撕咬。
由於視野實在有限,即便各種燈光都打開了。
但是在這種霧濛濛的環境中,你根本無法看清楚前面的是人還是喪屍。
在灰濛濛的環境中,只能夠看到幾米之外一個人影。
而喪屍也是站立着的,所以無法辨別這是隊員....
很多時候,上一秒還站在旁邊的隊員,下一秒就被喪屍拖走了。
但又看不清楚。
這種身處迷霧之中的恐懼感,如同潮水一般將圍牆上所有的人吞噬。
咔!
一名戰鬥人員,子彈被打光了。
趕緊朝着旁邊的隊員喊道:“天茂,給我個彈匣。”
“天茂!”
“草!”
男人聽着到處都是求救聲,雙手微微顫抖。
身邊如果有人陪伴,他還能夠繼續堅持下去。
可是此時,他周圍一個人都找不到了。
“狗日的天災,狗日的喪屍!”
下一秒,他就感覺眼前出現了一個黑影。
“誰?”
沒有回答,他趕緊用槍對着這個黑影。
黑影速度飛快,朝着他撲來。
他連忙開槍。
咔!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沒有子彈了。
於是轉過頭,玩命地往右邊跑去。
可是跑了沒幾步,就撞到了一個東西。
而這個東西,正是一頭正在撕咬着人類的喪屍。
這頭喪屍面對送上來的食物,當然毫不客氣。
咔嚓!
一口咬斷了他的手指。
幾個手指在這頭猙獰喪屍的嘴巴中咀嚼。
這頭喪屍身材異常高大,一邊咀嚼着這個男人的手指,同時用手死死地箍住了他的身體。
“啊啊啊,救命,救命,我不想死....”
“啊!”
隨着一聲淒厲的慘叫,再也沒有了聲息。
而在外城圍牆上,發生了太多相似的一幕。
這,不是個例。
如果去掉這些大霧,將會看到整座北境聯邦的外城圍牆外。
密密麻麻的喪屍堆疊起來,如同一座小山,小山的高度不斷增加,最後達到了圍牆的高度,然後衝入了圍牆之中。
此時。
整個北境聯邦的外城圍牆,已經有將近三分之一都淪陷了。
到了這種時候,基本無力回天了。
特別還是大霧天災之下,根本看不清楚喪屍。
都看不到敵人,這還怎麼打。
可是,喪屍卻不一樣。
喪屍的嗅覺本來就發達。
大霧天災之中,空氣中水分子濃郁,使得喪屍的各方面都得到了提升,包括嗅覺。
所以大霧之下,對於人類而言相當於喪失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視力,但對於喪屍而言,卻是提升了至少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嗅覺。
嘶吼聲不斷,越來越多的人死在了喪屍口中。
淒厲聲中,有些人實在受不了這種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喪屍分屍的痛苦。
於是拿起了槍,對準了自己的頭顱。
自己解決,死的還更加快一些。
不然被幾頭喪屍分屍,還不能立刻死去,那種痛苦更加恐怖。
尹錫躲藏在外城圍牆的值班室中。
縮在門後面,眼眶瞳孔,嘴脣微微顫抖。
咚咚咚!
他用力地用拳頭捶打着牆壁。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
他不斷嘶吼着,似乎在質問着老天,又似乎在質問着這個讓人絕望的世道。
他鎮守外城四年了。
每當他看到內外城的那些人活在陽光下,他就覺得這個世界依舊非常美好。
一次次抵抗喪屍潮,他都沒有害怕過。
即便上一次看到千萬級別的喪屍潮,他也沒有此刻那麼絕望。
看不見!
看不見敵人,看不見喪屍!
這還怎麼打,怎麼抵抗!
“啊啊啊!”
他狀若瘋魔,拳頭上的皮被牆壁磨破,滲出了鮮血。
他顫抖着,把手指插入到自己的頭髮裏面。
壓抑的低聲痛苦的呻吟。
他已經沒有機會再返回北境聯邦內城中了。
而外城一旦被突破,內城被喪屍突破也是遲早的事情。
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即便此時他的妻兒多藏在某個角落沒有死亡,但是用不了多久,喪屍從外城中翻進去。
結果還是一樣的。
咚!
幾頭喪屍撞擊在值班室的門上。
他靠在門後被撞的後背發痛。
這幾頭喪屍的力道極大,不斷地撞擊。
門發出難聽的吱呀聲。
他甚至都能夠聽得到門扭曲的聲音。
堅持不了幾下了....
他從腰上拔出來一邊手槍,滿臉絕望地把槍口對着自己的太陽穴。
顫抖了許久,可是他到底沒有下手。
“草!!!”
原本外面還密集的槍聲,隨着時間的流逝槍聲逐漸變弱,越來越少。
這意味着值班室外圍牆上的人,也慢慢的變少。
槍聲變弱,喪屍的嘶吼聲變得越來越大。
直到最後一聲。
哐!
門被撞開了!
他才毫不猶豫地地朝着自己腦袋開了一槍。
砰!
子彈穿透了他的腦袋,在他的太陽穴出現了一個孔。
他睜着眼,眼角有淚水。
殘留的意識,讓他在彌留的一兩秒鐘看到了那讓人噁心的喪屍面孔,湊在了他的臉上。
意識消除。
咔嚓!
在他意識剛剛消散的那一刻,一隻骯髒腐臭的手插入了他的眼眶中,將那對招子扣了出來,放入血盆大口中咀嚼。
卡擦咔嚓!
這頭喪屍咀嚼着眼珠子,腐爛的臉上竟有種讓人心悸的詭異之感。
....
北境聯邦外城崩潰了。
譁啦啦——
無數的喪屍形成了喪失潮流,漫灌過了外城圍牆,如同下餃子一般,從數十米的高空中直接摔如外城之中。
有些喪屍更是直接砸到了窩棚之中。
外城之中此時還有些沒有闖入內城的人,在尖叫聲中無助地吶喊,求救,死亡....
天降喪屍。
砰砰砰砰!
地面上發出一聲聲沉悶的重物碰撞地面的聲音。
這些喪屍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恐懼,一個個從幾十米的高空中墜落下來。
有些喪屍腦袋砸到了石頭或者一些堅硬的東西,直接嘎了。
也有些喪屍砸下來斷了手或者腳,依舊朝着內城的方向爬去。
喪屍吸引藥劑對於喪屍的吸引力是無法想象的。
它們不斷從高空中墜落,密集程度讓人看到後頭皮發麻。
這些掉落下來的喪屍,慢慢也堆疊起來。
很快。
外城圍牆內外,都堆積了一座座小山一般的喪屍。
讓人看到後心尖兒都在打顫。
數不盡,
根本數不過來有多少喪屍。
只知道到處都是喪屍,無孔不入。
而內城大門,剛纔由於被外城的流民衝擊後關閉。
或許是因爲迷霧的原因,又或許是因爲關門的人太過於倉促,導致內城大門沒有關閉好。
轟隆!
進入到外城的喪屍羣,如同屎殼郎滾屎粑粑一般,喪屍球越滾越大,滾入到了內城的大門上。
譁啦啦——
喪屍球太過於龐大,上半部分被撞散了。
但是還是有很多的喪屍衝入了內城。
內城此刻已然徹底失去了秩序。
極致的混亂。
進入內城的喪屍越來越多。
北境....徹底完蛋了。
在這樣最後的時刻。
在值班人員居民樓中的老王,此刻也在做着最後的努力。
聽着外面的喪屍嘶吼聲,距離他越來越近。
轟隆!
門開了。
伴隨着幾聲慘叫,這個房間只留下一陣撕咬的聲音。
....
....
....
一日過去。
太陽朝常升起。
太陽底下,沒有什麼新鮮事。
石油城。
城內城外,都瀰漫這一股揉雜着石油燃燒和喪屍被燒烤的腐臭味道。
讓人聞之作嘔。
伴隨着時間的流逝,石油陣雖然還在發揮作用,但是喪屍越來越多,抵達圍牆底下的喪屍也在增多。
這些喪屍大多只有上半個身體,但是喪屍的腦袋沒有受到致命傷害,依舊還是活着的。
所以這些喪屍爬着,爬着,然後堆疊起來了。
鏘鏘鏘鏘——
移動閘刀不斷發出尖銳的聲音。
聽的讓人耳根牙酸。
不斷有喪屍爬升到一定高度,就被移動閘刀,切落下。
然後掉落下去的死亡的喪屍,則是被其他的喪屍啃食。
喪屍自從那一場恐怖的高溫和極寒之後,或許是因爲食物極度缺乏的原因,開始了吃同類。
這些吃同類的喪屍,喪屍病毒不斷累積,慢慢發生了一些變化。
行動的速度和力量變得更強。
移動閘刀飛快轉動,不斷有喪屍掉落下去。
同時,圍牆上的戰鬥人員緊緊地關注着下面。
一旦出現異常情況,他們將會採用重火力轟炸。
此外。
他們還在圍牆上準備了大量的石油。
畢竟這個移動閘刀只是簡易版的,加上圍牆的高度只有二十米。
比不了大樟樹基地的三層移動閘刀。
所以如果有意外情況,移動閘刀出現問題,或者是喪屍突破了移動閘刀,那麼他們就可以朝着下面倒下石油。
來一場火烤喪屍山。
火光照耀在他們一個個人的臉上。
老黃抽着老易給他的玉米鬚做成的菸絲。
叭叭——
一口一口,眯着眼睛,看着遠處的喪屍跨越石油陣。
他幾乎可以肯定。
北境,完蛋了。
突然之間就讓他們撤離北境,而且還是全部人員集體撤離。
這根本不合理。
北境聯邦的存在對於整個大樟樹基地很有好處。
這一點,他相信城主肯定知道。
但是城主依舊這樣下令做了,那麼必然是有城主必須要這麼做的理由。
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老黃揉了揉自己花白,並且剩下沒有幾根的稀疏頭髮。
頭疼啊。
原本想着能夠在北境待一段時間,攢一點積分,這樣可以更快升入外城人員。
可是現在北境估計都沒了...
難搞。
老黃眯着眼睛,大腦慢慢思索。
他這種人,無論是在什麼時候,都會想着如何才能夠讓自己生活的更好,不斷往上爬。
除非是遇到像是老鬼的這種,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他們當成了奴隸,那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未來何去何從,老黃一時間有些恍惚了。
東風不知道何時走到了老黃的旁邊。
“老黃。”
“嗯?風哥兒,這還沒輪到你值班啊,你不下去休息,現在上來幹啥?”
石油城中此時人數衆多。
爲了能夠提高石油城防範喪屍的實力,所以將從北境中撤退下來的這一批人,也輪班加入了值班的陣營。
大幾百人,三班倒,幾乎每一班都有兩百人。
這對於本就不大的石油城而言,如果將人員分開的話,可以做到啊幾乎每隔幾米就會有一個值班人員。
東風揉了揉眉心說道:“睡了五個小時,再睡怎麼都睡不着了。”
“嗯...”老黃看他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也沒有追問。
而是靜靜地等待。
如果他想說,自然會自己主動說。
如果他不想說,自己問了也沒有意義。
不如靜靜地等着。
有些人啊,總是害怕冷場。
所以總是會尋找話題去開頭,但是自己又往往不是那種善於熱場子的人,找了無數的話題,但坐在你旁邊的那個人不配合,那你會非常難受。
與其如此,不如冷場就冷場。
反正自己主動找過話題,過吃癟了。
那就等那個人找話題,然後自己配合一下繼續聊。
別人要是不開口,那就大家都不說話,冷場,大家都難受。
除非,你對那個人有所求。
沒所求的話,那就冷場吧。
兩人就這麼站着。
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東風突然開口道:
“老黃,你覺得我們後面還要回北境嗎?”
老黃挑了挑眉頭問道:
“怎麼這麼問,你是聽到啥了嗎?”
東風開口道:
“剛纔老易和我說,在我們離開北境之後,部長他們就對北境聯邦動手了...”
“嗯...你有沒有聽到,爲啥好好地,明明北境已經穩定了,突然對北境的下死手啊?”老黃把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東風湊近老黃,低聲說道:“我聽說,是因爲從北境那邊接到總部的那些專家當中有幾個奸細,然後跑到內城裏面去了。”
“嘶!”
老黃聞言,倒抽了一口涼氣。
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難怪城主做這麼不明智的決定,那幾個奸細闖入內城後,發生了啥你知道嗎?”
東風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這個我沒聽到過。”
“老黃,你覺得我們後面會被怎麼安排啊?留在石油城,還是回到總部,又或者是回到北境?”
“北境那個地方怎麼說呢,地方是真的大,圍牆也高...”
老黃看了一眼身旁的東風,仔細想了想後說道:
“我猜測,大霧之後可能會派一批人回到北境,當然這個只是我的猜測哈。”
東風開口問道:“你去不去?”
老黃咧開嘴說道:“嘿!這我哪裏能夠決定的啊,咱們就是一塊磚,部長他們讓我們去哪,我們就去哪。”
“不是,依之前部長他們的行事風格,估計也是會像之前那樣,進行徵召,並不會強制要求咱們,如果是徵召的話,你去不去?”東風認真地問道。
老黃嘆了口氣說道:
“去唄,都從總部出來了,那肯定要怎麼漲積分快,怎麼來嘛。不然當初就不會從總部跑到這裏來了。”
得到了東風心中想要的答案,他緩緩吸了一口氣說道:
“好。”
兩人就這麼站着。
而距他們不到十米的圍牆之下,血肉橫飛。
喪屍的屍體如同紛飛的塑料袋一樣,漫天飛舞,在重力的作用下,掉落在地上,引起其他地面上的喪屍啃食。
濃郁的火光照耀在他們的臉上,顯現出迷茫、思索、憂慮的神情,但唯獨沒有緊張的表情。
因爲他們知道,石油城中所佈置那些辦法,他們有充足的底氣應對。
在防範人或者喪屍方面,他們想來對大樟樹基地,甚至是石油城充滿了信心。
不好聽的話說是怕死,但換句話來說,這讓作爲大樟樹基地一份子的他們,感覺到無比的心安。
.....
....
....
大霧自東南向西北方向蔓延。
武市南部一百公裏之外。
鹹市。
一個少年蜷縮在一棟殘破建築的牆角根上。
他所處在的位置是在城市的郊區,這棟樓是附近稍微高的樓。
但是,這棟樓由於之前天災的影響,導致外層的牆體脫落,突兀的鋼筋橫叉出來。
本是電梯房,但沒有電,電梯也用不了。
樓道中滿是各種髒亂的雜物,窗戶破碎,滿地的玻璃。
少年王動縮在八樓的牆角跟上。
上面還有兩層樓。
門鎖壞了,他用一把拖把橫叉住,並且將裏面的一些比較重的建築垃圾堆在門後,以此來抵抗萬一闖進這棟樓的喪屍。
自從一年之前,喪屍將他父親咬死之後,他便脫離了倖存者小隊,獨自生存,一路從貴省來到了鄂省。
一路上,他殺了共計一百三十二頭喪屍。
他每殺了一頭喪屍就會在刀柄上刻一橫。
現如今,刀柄上已經滿是縱橫的刻的痕跡。
大霧瀰漫。
這棟樓的窗戶玻璃也破碎了,室內自然也進了大霧。
牆角下,他用木板墊在最下面,然後用一層防潮墊墊在上面。
裹着一層灰不拉幾的毯子。
室內滿是濃霧,他背靠着牆壁,在看不見的環境中,閉上了眼睛。
飢餓如同潮水一般將他吞噬。
他已經三天沒有吃任何東西了。
水倒是好說,之前下了一場大雪,現在並不缺水。
就是食物,一直短缺。
吱吱——
突然不知道從哪裏傳來的聲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緩緩睜開眼睛,握緊了手中的匕首。
豎起耳朵,仔細聽着周圍的動靜。
咔咔咔——
這聲音一聽就知道是老鼠用牙齒磨木頭的聲音。
他以極慢的速度起身,爬着,朝着聲音所在的方向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剛剛的聲音停止了。
少年也很有耐心,一動不動,彷彿如同雕塑一般,凝固在那邊。
時間彷彿暫停了。
只有少年胸口微微起伏,才能夠證明還他活着。
他瞪大了眼睛,凝視着看不見的前方。
過了或許是一分鐘,又或者是十分鐘。
那只小老鼠似乎是感覺到周圍是安全的,這才又開始咬着木頭。
少年如同一個成熟老練的獵人,匍匐前進。
靠近的那只老鼠越來越近。
聽到咔咔的聲音越來越近。
他的手心在出汗,手中的刀也插入了大腿綁帶上。
凝神。
他感覺這只老鼠就在前面。
此時是在夜晚,加上濃霧,就更加看不清了。
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只能夠通過聽力去判別這只老鼠所在的位置。
他也不敢點火,生怕嚇走這只老鼠。
心怦怦跳,緊張的他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這是他的救命稻草,是他的食物。
慢慢地。
他靠近了聲音所在的位置。
手微微往前,想要用手直接抓住這只老鼠。
毛茸茸的!
應該是這只老鼠的後背。
說時遲,那時快。
他趕緊用力地抓住這頭老鼠的皮毛。
吱吱!
這只老鼠反應速度非常快,掙脫着,嗖地一下蹦跳朝着黑暗中鑽去。
砰!
他另外一隻手想要暗抓緊這只老鼠。
但是,已經無濟於事。
老鼠還是跑了。
只抓到兩根毛。
黑暗中,根本不可能再找到這只老鼠了。
機會已經用完了。
少年臉上的表情,從驚喜,再到失落,再到憤怒,絕望,無助。
就這麼保持一個蹲着的姿勢,久久都沒有任何變化。
他心中懊惱至極。
要是剛纔他不用手,直接用身體撲過去,將老鼠壓下去不就好了嗎!
這樣一想,越是覺得自己傻逼。
我真傻,真的。
少年有些失魂落魄地爬回到了牆角根上。
黑暗中,他給了自己一巴掌。
響亮。
我真該死啊。
我真傻逼啊。
爲什麼非要用手呢?
此時他的腸胃飽受飢餓之苦,內心還陷入到懷疑自我之中。
他久久無法入眠。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他嘗試在房間中搜尋了一會兒,還是沒有找到那只老鼠。
他又開始懊悔,爲何那只老鼠剛逃走的時候,自己不立刻去找。
現在都過了這麼久了,那只老鼠也肯定跑遠了。
內耗非常嚴重。
自責不已。
唉...
或許這就是命吧。
或許這一次,真的要餓死了。
少年王動如此苦笑心道,他從貴省離開之後,一路上瀕臨死亡的次數極多。
這種境地,已經有些熟悉了。
隨着時間的流逝,他慢慢感覺到手腳冰涼,力氣越來越小,彷彿站起來都需要花費他極大的力量。
就在他本以爲自己死定了時候。
他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在他身上爬。
順手一抓。
吱吱!
是剛纔那只老鼠?
他瞬間清醒過來,死死地抓着這只老鼠,生怕它跑掉。
甚至都來不及拔出匕首,直接抓住這只老鼠,然後凡在嘴巴,用牙齒直接將這只老鼠咬死。
直到這只老鼠被他咬死了,一動不動了。
他才回過神來。
有時候命運就是這麼神奇。
當你費盡心思想要獲得某一樣東西的時候,卻總是無法得到。
可是當你放棄了,準備擺爛的時候。
吧嗒!
這個東西就從天而降,降落在你的面前,毫不費力輕鬆就得到了。
造化弄人。
真是操蛋。
他趕緊找出打火石,然後用一些火絨點燃了火焰。
弄了一點木頭放在上面。
在火光中,少年的臉洋溢着笑容。
他沒有做太多的處理,而是直接把這只老鼠用刀切成五六塊,然後放在火種烤。
皮毛接觸火焰,自然燃燒。
現在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剝皮,而且也會浪費一些肉。
這只老鼠的肉本就不多。
至於說沒弄乾淨有什麼寄生蟲之類的,他根本不想。
都快要餓死了,哪有心情管這個。
火焰燃燒中。
他臉上的笑意蔓延,笑的像一個孩子。
在火光中。
突然他看到幾米之外,有幾隻粉粉嫩嫩的小老鼠,在找媽媽。
嘩啦!
他直接站了起來,衝了過去。
把這幾隻粉嫩的,甚至連毛都沒有長多少的小老鼠抓了過來。
總共四隻小老鼠。
還有一直大老鼠。
末世之中,老鼠沒啥東西吃,也很瘦。
但是對於他來說,這也是珍貴難得的肉食。
毫不猶豫地將四隻小老鼠掐死。
他本來想要把這四隻老鼠養着,然後後面慢慢吃的。
但是現在大霧之中,萬一這小嫩鼠爬走了,那就完犢子了。
所以乾脆掐死,然後放在火堆中一起烤熟了,也能夠保存一段時間。
開心。
幾分鐘後。
他用木棍將在火堆中被分解的那只老鼠肉扒拉出來。
皮毛都被火燒光了。
鼠肉散發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但是整體還是肉香。
他咽了咽口水,然後將四隻小老鼠直接丟入了火堆中。
然後這才拿起了其中一塊烤好的鼠肉,放入嘴巴中。
這只老鼠很瘦,沒有多大。
所以分成了六塊之後,一口就能夠吃一塊。
烤的不是很熟,裏面的肉還是生的。
但是他並不打算繼續烤了,因爲烤了太久,肉直接會烤成焦炭。
吃着鼠肉,並不好吃。
但他還是吃的津津有味。
這是難得的食物。
慢慢地,他陷入了追憶。
還記得。
小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只有五六歲,他怕老鼠。
每次看到老鼠他都害怕叫爸媽。
爸爸設置了一個老鼠夾,專門夾老鼠。
後來有一天,真的夾到了一隻足足有一斤多。
肥碩的。
“將近兩斤重的老鼠啊,那得有多少肉啊!”
他吃着發出感慨。
他現在抓的這只打的老鼠,也才不到250克,連帶皮肉都半斤不到。
記憶中抓到的那只老鼠,是他手中吃的這只的三四倍大啊。
當初把他嚇得要死的那只大老鼠,此時卻成爲他無比期待的老鼠。
要是這只老鼠有那麼大就好了。
小時候的他,估計做夢都想不到,有一天自己會面對自己害怕的老鼠,不再恐懼。
甚至能夠用牙齒直接生生咬死,甚至能夠不做太多的處理,吃掉。
這,就是成長吧。
末世,逼迫每一個人成長。
與年齡無關,只是與活不活的下去有關。
爲了活下去,每個人都在突破自己的極限。
坐着從前根本無法接受的事情。
或者是道德的底線,或者是自己曾經所害怕的動物,又或者是自己曾經嗤之以鼻的某種行爲。
但在此時,都變了。
人類的生命力頑強就在於此,沒有什麼做不到。
只有沒有被逼到那個份上。
六塊肉,他嘴巴中吃了一塊,留了一塊待會慢慢吃。
剩下四塊肉,被他珍重地放在了懷中。
幾分鐘後,他才把咀嚼的已經成爲了一坨肉泥的鼠肉,慢慢吞入了肚子。
咀嚼的更加充分,可以更好消化。
這個時候,那幾隻小老鼠也被烤的差不多了。
他也用木棍把這幾隻小老鼠挑出來,然後冷卻一下,也放入了懷中的那個口袋。
還剩一塊肉。
他沒有一口吃掉。
用力地咬了一點點,放入嘴巴中,一點點地品嚐着鼠肉的味道。
鼠肉上雖然皮毛都被燒了。
但是還是有一股焦味,裏面的肉又沒有被烤熟,所以有股腥臭,味道一言難盡。
可是他吃的很慢。
一點一點,細嚼慢咽。
吞入肚子的肉,慢慢給了他能量,在火焰的熱量下,他的身體也在慢慢變暖和起來。
真好...啊。
少年眼睛帶着光,盈盈的,帶着某種希望和堅定。
他一定要熬到末世結束!
才能夠對得起父親。
活下去!
這三個字是他父親讓他發下的誓言。
不管有多難,他都要活下去。
嗯!
“我一定能夠活下去。”
這句話在他的心底響起。
.....
....
....
“還想活?”
“進了這裏,你還想活着走去?”
“呵呵!晚了!”
大樟樹基地。
審訊室。
大炮拿着一把鋒利的長刀,看着眼前因爲泄露了基地信息的合作人員張土發和何冬幾人,冷笑着說道:
“大樟樹基地的規章制度,白紙黑字都寫好了,貼在了大棚裏面讓你們看,三番五次強調過,你們還敢這麼做,導致了奸細跑進內城,你們還想活?”
“想桃子吃呢?”
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樣的張土發,滿臉紅腫和傷痕。
哭喊着說道:
“我真不是故意的,炮爺,您要問的我真的都交代了,那真的是意外,要是我知道那個人是要跑進內城去搞事情,我肯定不告訴他的。”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求您繞了我。”
“怎麼說,我都是咱們大樟樹基地的人。。。”
“您放我一馬,我一定洗心革面....“
旁邊的何冬也開口道:
“對啊,炮爺,我們真的不是故意的。”
“都怪那個人,非要問我們,我們上當了啊。”
大炮饒有興致地看着兩人的表演。
彈了彈刀背,發出噹噹當的聲音。
戲謔地看着眼前的這幾個人,開口略帶嘲諷地說道:
“真的沒有了?”
“真的真的,我把所有知道的都告訴你了。句句屬實啊。”張土發滿臉忐忑的說道。
大炮又看向旁邊的何冬。
何冬也趕緊點頭,如同小雞啄米。
大炮長嘆一口氣說道:“給你們機會不中用啊。”
“我剛剛都說了,你們進來了還能活着出去嗎?”
“啥都說完了,那我還留着你幹啥。”
說完。
他就把刀狠狠地插入張土發的心臟。
然後抱着他的頭,小聲地說道:
“不痛不痛,就一下,你忍一下哈。”
一分鐘後。
張土發腦袋軟弱無力地慫拉下來,化爲了一具屍體。
死的不能再死了。
旁邊的何冬看呆了眼睛,驚恐地說道:“別殺我別殺我。”
“我還想活着,我真的想要活着。”
“求求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不要殺我。”
大炮伸出食指放在嘴脣邊上。
“噓~”
“你太吵了,我不喜歡太吵的哦,寶貝。”
說着,他強硬地的摟着何冬的腦袋,然後將鋒利的,還滴着上一個人血的刀。
以一種極爲緩慢的速度,慢慢插入了何東的心臟。
何冬都能夠感覺到,刀尖刺破他的皮膚,肌肉,然後心臟。
這把刀非常鋒利。
軍刺。
刺入的很深。
刺到了最深處之後,大炮甚至還緩緩地轉動刀柄。
血液流了一地。
何冬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煞白。
身體彷彿機械沒有了汽油,失去了動力。
身體鬆鬆軟軟地耷拉下來。
又死了一個。
大炮滿身鮮血,笑眯眯地走向下一個。
“親愛的,該你了哦。”
....
內城中。
李宇坐在樓頂的陽光房中。
室內開着暖氣,驅散一些霧氣。
翹着二郎腿,翻看着拿到大炮給他的審訊記錄。
那三個作亂的奸細專家,還有那幾個鬧騰的專家,另外幾個泄露內城信息的合作人員。
在大炮兩日,持續不斷地審訊之下,將能夠拷問到的都拷問清楚了之後,全部虐殺。
這件事雖然暫時告一段落了。
但是李宇對於北境過來的那些專家人才,還是心存懷疑。
在拷問的時候,沒有牽扯到更多的人。
可是....之前那三個奸細做的事情,讓李宇無法再相信那些人了。
如果沒有意外,這些專家人才將會被一輩子都關在第四外城,或者裏面其中一棟建造好的樓內。
並且接受看管,發揮他們的餘熱。
李宇也親自到了審訊室查看過,看到這些人的屍體後,大手一揮,讓人直接丟到圍牆外喂喪屍。
這件事結束後,他也讓語彤他們從地下密室搬出來了。
語彤和父母他們不能一直呆在密室中。
雖然也有通風系統,但是到底下面的空氣質量不算好。
而且,時間久了。
隔壁的二叔和三叔他們有時候回過來,萬一他們發現家裏面沒有人,那密室也容易暴露。
還是要迴歸正常的生活。
李宇看了一會,將這本審訊記錄本,丟在桌子上。
從紅木桌子上拿了一個包裝精緻的盒子。
打開,從裏面拿了一支雪茄。
剪了一下。
點燃。
這雪茄還是虎爺送給他的。
當初虎爺還送了他一套完整的 IcU醫療機械設備,後面也用直升機運輸回來了。
抽着雪茄,一時間李宇想起了虎爺。
“也不知道他們南方樂園怎麼樣?”
李宇喃喃說道。
想了一會他不再多想。
南方樂園覆滅與否,他都不能做什麼事情。
他要的是一個有點實力的小夥伴,而不是扶貧。
要是天災和喪屍潮都抗不過,那也沒有帶着南方樂園的必要。
起身,他走到一邊的櫥櫃上拿了一瓶威士忌。
倒了小半杯,沒有加冰。
抽着雪茄,喝着威士忌。
在煙霧繚繞中,玻璃之外的大霧瀰漫,只是在黑夜之中,看的不太真切。
遠處的喪屍嘶吼聲,由於關閉了門窗,聲音很小。
他打開了一臺老式留聲機。
放了一塊碟片。
悠揚的曲調從留聲機中傳來。
李宇坐在鬆軟的沙發上,喝着威士忌,時不時抽一口雪茄。
身心放鬆。
麻煩解決了,真好。
心中的石頭找了地。
待在家,就是舒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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