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千里之行，始於足下 第51章 短兵相接

    夜已深，烏雲遮住了月亮，漆黑的夜空宛如一塊巨大的幕布，冷眼觀望着這個世界。

    今夜宵禁，街道上空無行人，然而在這寂靜之中，卻隱藏着緊張而肅殺的氣氛。

    火把的光芒在夜色中跳躍，照亮了那些手持火把，圍堵在汴京城內外各個排泄口的官兵和捕快的面孔。

    京城的排泄口數量繁多，足有百餘。

    然而，關鍵的進出口卻只有十五個，像是地下世界的供血站，與其他排泄口連成脈絡。

    其中通往桃花島五個，無憂洞六個，惡人谷四個。

    種浩、折彥質、楊可世各率兩千禁軍，分別進攻無憂洞、桃花島、惡人谷。

    姚平仲率領兩千禁軍在外面接應，同時燕瑛也率領數千衙役、捕快，以及民夫，用於看押從鬼樊樓出來的人。

    還抽調水軍在汴河巡邏，防止賊人從河道逃跑。

    官兵首先進攻的是無憂洞。

    兩千禁軍手舉火把，從六個關鍵進出口悄無聲息潛入。

    洞口狹小，但鑽進去之後就會大許多。

    洞內人工斧鑿的痕跡斑駁可見，挖掘出大大小小的無數洞穴，光從這些工程判斷，這裏面人數不少。

    官兵們第一次進入這個神祕的地下世界，心中很是驚奇，想不到有人會以這裏爲家。

    禁軍二十人一組，都身着皮甲，既輕便又堅韌，足以抵禦賊人的攻擊。

    前後各五人一手持盾，一手持火把，中間十人都手持弓弩，腰掛短刀。

    這樣的佈局，既保證了隊伍的戰鬥力，又充分考慮到了防禦。

    一旦有賊人前後夾擊，這二十人便能迅速分成前後兩隊，形成兩道防線，給予敵人有效的反擊。

    “什麼人？給爺爺立馬停下！”

    十幾個手持火把，手握棍棒刀槍的值守賊人迎上來。

    值守頭領叫王寶慶，他遠遠見一羣人舉着火把疾步而來，心中頓時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忙大聲呵斥。

    然而，那羣人並沒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步伐愈發急促，隱隱帶着一股殺氣。

    “二狗，快去召集弟兄們，看這陣勢，恐怕是桃花島的雜碎來搶地盤了。”

    王寶慶發現來者不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焦躁，立刻派人去搬救兵。

    而他也沒有退卻，一邊率衆迎上來，一邊大聲喊道：“都他娘的別睡了，把火把都打起來，操起傢伙什，把這幫雜碎趕出去······”

    譁啦啦！

    躲在暗處睡覺的人紛紛坐起，迅速點亮火把。

    看到一羣不速之客後，心中頓時涌起了一股不安，下意識地拎起了身邊的武器，準備應對可能發生的危險。

    在這種充滿危險與未知的環境中生存，每個人都深知生命的脆弱與珍貴。

    誰都不想成爲一個死人，神經都繃得相當緊，武器隨身攜帶，隨時準備和人拼命，捍衛自己的生命。

    見己方人數一下子有幾十人，王寶慶膽子大了許多，他眼神陰冷吼道：“爾等桃花島的雜碎，也敢來我無憂洞撒野，今夜被你王爺爺撞上，算你們倒黴。還不快快束手就擒，爺爺或許還能留你們一個囫圇屍身，否則剁碎了扔出去喂狗······”

    “自由施射，儘量射殺賊人，不多做纏鬥。”

    隊長唐傑低聲下令，他的話語剛落，位於隊列中央的十名士兵便迅速端起手中的短弩，各自鎖定了前方目標施射。

    “嘭！嘭！嘭······”

    短弩是特製連弩，每一把都配備了三支鋒利的矢。

    幾乎在一瞬間，這些矢如同閃電般疾射而出，發出尖銳的呼嘯聲。

    “啊······”

    王寶慶率先中矢，隨後身體猛地一顫，重重倒地，再無聲息。

    緊接着，慘叫聲此起彼伏，一個又一個的賊人接連倒下。

    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電光火石間，十幾人便倒地而亡。

    彷彿是一場噩夢，其餘賊人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眼中滿是驚恐和不解。

    “這是······弓弩？”

    看着死去的同伴身上還在顫抖的箭矢，有賊人終於反應過來，驚恐地大喊道：“不好，他們是官兵，快跑······”

    一時間，賊人隊伍瞬間亂作一團，他們四散奔逃，試圖逃離這個死亡之地。

    官兵立刻收弩抽刀撲上去。

    持盾官兵也放下盾牌，抽出短刀，加入戰鬥。

    這些賊人儘管人數衆多，但早被嚇破了膽，哪有膽氣抵抗。

    在這些訓練有素的官兵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不過片刻，那些囂張的賊人就被打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

    死的死，逃的逃。

    “撿盾，上矢，保持隊形，繼續行進！”

    打散賊人後，唐傑再次下令。

    二十人迅速按照原隊形集結完畢，他們手持盾牌，揹負弓弩，迅速追擊。

    這樣的戰鬥在無憂洞內處處發生。

    ······

    “嘟嘟嘟······”

    尖銳的哨聲驟然響起，劃破了寧靜的夜幕。

    李香主率領衆人急速行進，還沒走幾步，刺耳的哨聲便如野火燎原般四處蔓延。

    “怎麼回事？難道到處都是官兵？”

    李香主一怔，停下了腳步。

    尖銳的哨聲猶如驚雷，瞬間驚醒了無憂洞內沉睡的人們。

    隨即，混亂與驚恐開始蔓延。

    “官兵打進來了，快跑啊！”

    逃回來的賊人開始大喊。

    恐慌的情緒在人羣中迅速傳播，每個人都驚慌失措地四處張望，尋找逃生的出路。

    “往上面跑。”

    “可是上面也有官兵，剛剛有人上去就被官兵抓住了！”

    “那往哪裏跑？到處都是官兵，我們無處可逃！”

    “······”

    一瞬間，無憂洞內亂作一團，每個人都感到無比的絕望和無助。

    “你們在做什麼，都別亂，隨我一起去殺官兵。”

    李香主大喊，但沒有人聽他的話，人羣騷動不安，像是一羣無頭蒼蠅般亂撞。

    一個領頭的粗壯漢子瞪着李香主，質問道：“官兵已經殺進來了，我們怎麼可能抵擋得住？”

    另一人附和道：“不跑難道等死嗎？趕緊撤吧，我們根本頂不住的······”

    “噗！”

    那兩個漢子慌不擇路，剛從李香主身邊走過，冷不防被李香主兜頭砍倒一個。

    頓時鮮血四濺，溫熱的血液噴灑在空氣中，帶着一股令人作嘔的腥味。

    “噗！”

    閻王鉤快如閃電，寒光閃過，另一名漢子身首異處。

    “誰在亂跑，他倆就是榜樣！”

    喧囂聲戛然而止，所有人望着地上的兩具屍體，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