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應許之地

    李諾面無表情的把卷軸上的東西看完。

    裏面描述的內容比較雜亂，他向娜娜米要來紙和筆……他其實隨身帶着，就是不想浪費筆墨，畢竟在迴廊買筆也花錢。

    在紙上塗塗畫畫，還原了卷軸的具體內容。

    簡單來說……

    這是一個剛剛等級突破60的玩家，記載下來的淺顯個人遊記。

    裏面涉及他在各個劇本中的故事，他的老婆們，他的朋友們，他的敵人們，面面俱細，但又不重要。

    這位玩家不是什麼高玩，只是一個靠着“神奇糖果”拔苗助長的底層玩家。

    在他60級之後，接觸的第一個劇本中，獲取了大量的世界信息。

    世界的關係爲一個大圓套着五個小圓，大圓名諱是“主宰者迴廊”，不過後面有註解，該名稱是玩家口中傳的，在更高等級玩家眼中可能又不一樣。

    大圓是世界，小圓是國家，國家可看做迴廊，每個國家內的城市便是現實世界，國家的首都是玩家聚集區。

    迴廊會毀滅，會重生，就像國家會完蛋，也會被替代。

    但世界不會崩壞。

    運轉世界的事物是什麼……可能只有那些站在頂端的玩家，以及各個“國家”的國王才清楚答案。

    國民不是玩家，國家的士兵才是玩家。

    玩家是“人”，人就要遵從“緣”的概念行走。

    每個玩家的劇本線路是一條直線，不存在分支，你的怨念和人生籌碼決定了下個劇本的路線。

    玩家從國家裏某個城市出發，一路走下去，走到盡頭，就是那位只存在於語音裏的國王所住的城堡。

    當然，上面的只是推測。

    玩家一路會遇到坎坷，就像人的一生會有困難伴隨，惡意會纏繞你，惡意也有可能永遠不會遇見你，但遇見了惡，打破惡，命運就會重新開始計算，走過刀山火海的人，大概率總比養尊處優的傢伙們更適應未知的危險。

    這叫過坎。

    李諾從這裏看到一個從未設想過的方向。

    其實……根本就沒有劇本一說？

    當他去這麼琢磨的時候，下意識的讓自己不要去想，還是那話，人在未知領域中，尚未有任何證據之前，不要妄加猜疑。

    證據不是一份連自己都沒活明白的玩家留下的卷軸，而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親身感觸。

    李諾感慨良多的說道：“神他媽偉大航路。”

    正在喝酒的傑爾夫差點嗆着：“什麼？”

    李諾點着紙上寫的東西說：“除了迴廊情況的猜測，不是還有公會的說法嗎……看啊，玩家就像海盜，在各個島嶼也就是劇本中燒殺搶掠，承載他們的空間就是船隻，一開始的船很小，只有一個人，人多了就成了小隊，但小隊不足以讓玩家走更遠，因爲命運的坎註定會讓船觸礁，需要更多船隻合作才能度過一個個困難，船隻圍合在一起形成了大船團，也就是公會。”

    李諾喝了一口茶潤嗓子，繼續說：“大公會……啊不，大船團的好處是什麼？畫圈佔地，聚攏高手，還有就是，背靠公會，啊不，大船團，如果有打不過的對手，我能搖人啊！”

    “呵……”傑爾夫眉頭抽着一下：“怎麼這麼神祕的事情到了伱嘴裏就這麼接地氣……”

    李諾不在意的說：“反正……我想當小丑巴基……”

    傑爾夫：“合着你憋了半天就整出這麼一個理想……”

    李諾問道：“坐吃等死多爽啊，你不想？”

    傑爾夫仰背，翹起二郎腿，若有所思的說：“我只想回家睡覺……我想死在牀上。”

    娜娜米看着這倆有大理想的傢伙目露疑惑……爲什麼同級玩家中的“頂流”是他們這種毫無事業心的傢伙……

    李諾不滿的敲了下桌子說：“娜娜米，毫無事業心才是最大的事業心。”

    娜娜米驚了：“我都沒說出來爲什麼你會知道！”

    “這話沒錯……”傑爾夫頷首：“出生就死，比活了六十年才死最起碼少走六十年彎路……”

    “你們都有病吧……”娜娜米覺得自己不配加入聊天羣，但還是沒忍住問道：“這六十級的玩家怎麼死的？”

    傑爾夫往下看：“他的公會一層一層壓下面的人，簡稱分贓不均，因此公會內部爆發內戰，他好像是死在內戰裏，到最後還在質疑公會的人爲什麼要這麼做……這都什麼啊。”

    李諾笑道：“自己賺幾個億，讓別人賺幾毛錢，還希望別人愉快合作，沒法律保護，這種結果也不意外。”

    傑爾夫忍着沒樂：“殺雞取蛋的手藝，生物本能傳統演化而來的智慧。”

    “我在意的其實是幾個迴廊的關係……”李諾瞅了眼卷軸。

    迴廊之間會發生戰爭。

    一年前，永生與無盡便打了一場，結果不知。

    戰爭出現的原因與“國王”和“國家”無關……

    具體的原因並沒有說，那位玩家等級也不高，水平……也並不強，能留下這麼多信息量已經不錯了。

    但有趣的是，幾個迴廊的現實世界……

    卷軸寫着，

    最強的迴廊可能是“終焉迴廊”，從那裏跑出來的入侵者，數量稀少，單體能力可以用瘋來形容。

    魔力最優秀、但最爲安逸或者說和平的地方是“空之迴廊”，幻想系算是魔力體系的天花板。

    而近戰代表多爲“永生迴廊”。

    從現實世界的特性，李諾推了一下思路。

    “無盡迴廊，搞笑，荒誕，象徵因果。”

    “永生迴廊，戰鬥，熱血，象徵力量。”

    “死亡迴廊，靈異，空間，象徵時空。”

    其餘兩個迴廊的現實世界沒有給出來，他只能琢磨這些。

    “有證據嗎？”傑爾夫問道。

    “沒有，瞎猜。”李諾胡說道。

    他想到了遇到過的兩撥入侵者。

    永生迴廊的玩家戰鬥力卓越，在《尼爾》的劇本中，即使身處同批玩家頂端的他，也不免的差點栽在那裏——以力破巧，就是力量。

    死亡迴廊的玩家，他只在《賽博朋克》見到過一位，許念，那個可以操控時空傳送的玩家，左眼的疤痕雨天時肌肉會隱隱蹦跳，那是許念主導給他留下的厚禮——厲鬼與靈異的世界，就是時空的隧道根源。

    至於無盡迴廊，搞笑本身就是因果律的一種。

    這麼一想，世界分的又很細。

    許念掌握空間的力量有可能來自於他原生世界，就像“永生迴廊”的玩家手裏握着原生世界《忍龍》的“忍體術”。

    《開羅遊戲世界》的他和娜娜米都掌握了一項搞笑技能，馬爾傑更不用說，馬哥本身就是“搞笑”。

    李諾問道：“傑爾夫，你有搞笑類技能嗎？”

    “瞬間脫光衣服算嗎？”傑爾夫傲嬌的說道：“我這招讓魅魔都膜拜。”

    娜娜米：“……”

    李諾說道：“那……同樣是‘無盡迴廊’的《南方公園》和《帝國審查所》，應該也有屬於他們的特殊技能。”

    傑爾夫想了想，說：“拋去這個，想要去其它迴廊貌似只能以‘入侵者’身份進入。”

    李諾微不可見的頷首：“嗯，或許進入特殊的劇本也可以，這之前沒抓個人問問是我的失誤……”

    娜娜米秀眉擰着……你能殺乾淨入侵者已經很嚇人了……

    她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從語言類吐槽役，進化成了腹誹類吐槽役。

    “我猜索倫想要這個吧？”李諾把自己寫的東西推給傑爾夫，說道：“拿走吧，這玩意兒對我不重要。”

    傑爾夫有點兒意外的說道：“你還挺好說話，我本以爲索倫只讓我這個‘隊員’出面，作爲領隊的你可能會有不爽。”

    李諾聳了下肩膀：“我不是領隊。”

    傑爾夫：“那是誰？那個白髮？”

    李諾：“馬爾傑還記着嗎？”

    傑爾夫想了想，表情逐漸凝固。

    “啊……那個……那個……能拿出……我去……”

    “很意外？”

    “可是領隊一般來說都是最厲害的那位吧？”

    “傑爾夫，你認爲……你打得過和小賣鋪一樣大的屎山嗎？”

    “呵……呵呵……好吧。”

    “而且，就算在索倫的隊伍裏，他也不一定絕對比你厲害吧？”

    “誰知道呢？”

    “對了，索倫現在到什麼段位了？”

    傑爾夫沉默了少許。

    “不清楚，我總歸是新加入的，很多事兒不瞭解。”

    “明白了。”李諾拿筆在寫滿“推測”的紙上畫了個東西。

    “這是……”傑爾夫看着紙上一堆大燈，直了眼睛。

    “富堅義博畫風，算是我給索倫的安慰品。”李諾聳了下肩膀：“跟他說，女隊員沒有，男隊員也能湊活用。”

    “所以你畫了個人妖是嗎……”

    “這叫政治正確。”

    “哈哈……哈哈哈哈……”傑爾夫控制不住的笑了出來，他摸了摸眼角，站起來，拿着那張紙條，回身往外走，擺了擺手：“明白了，我會傳達過去的，盟友。”

    話落，傑爾夫消失在眼前。

    屋外又走進了一個人，是“第五偵探公會”的正經會長，溫克先生。

    原住民可以看到玩家的身影，即便玩家互相之間看不見。

    溫克撇了撇嘴角：“每次看你們這羣人就跟見鬼似的。”

    “所幸鬼的數量不多。”李諾笑着：“溫克先生，好久不見。”

    溫克過來，把一個手提箱放在桌上。

    這裏面是李諾這個月的業務獎金……他把無關痛癢的東西給溫克，讓這位詐騙犯用自己的方式賣出去，然後就要個提成。

    箱子裏的金額換算成玩家金幣共5000。

    “好少。”

    “你給我的都是一堆什麼破玩意兒……能賣出去就不錯。”

    李諾笑着沒反駁。

    上次劇本結束後的大禮包有隨機卡連抽獎勵。

    李諾歐派爆發。

    抽了三種不同類型的垃圾產品……

    【魔術鋼筆】、【白天才能用的手電】、【會讓自己變得深沉的墨鏡】。

    溫克的主營業務除了從原住民手裏騙好東西再倒賣以外，還包含並不限於，賣假貨、洗黑錢、看場子。

    總而言之，溫克先生是個流氓頭子。

    當然了……李諾搞錢的方式也有別的，比如把手頭沒用的裝備給溫克，讓他賣給別人，吃個回扣。

    但問題來了——我憑什麼把能打死我的武器賣給別人？

    講個笑話……少年時的主角從反派手裏得到了一把小刀，十幾年後，主角用這把刀割掉了反派的腰子。

    李諾不想做這種反派……

    另一方面，他盯着的不只是金幣。

    錢好掙，有茶白呢。

    他更在意溫克這邊淘換來的、倒賣不出去的商品。

    有些東西對巴塞爾原住民沒用，但對玩家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比如他用過的【改變面貌的鏡子】，那玩意兒能把七尺男兒嚇暈。

    箱子夾層裏有一些巴塞爾下層礦區的材料，這些玩意兒用好了可以作爲鍊金材料使用，除此以外，還有個裹着麻布的小包，這裏面就是“賣不出去”的東西。

    “好嘞~謝了，溫克先生~”

    李諾樂着接受。

    擡眼時，溫克已經走了。

    “他在躲我？”

    “還用說啊……”

    娜娜米擦着酒杯，嘲諷的笑着。

    “溫克就是個詐騙頭子，開設公會也是想試試能不能騙一把玩家，你們把‘第五偵探公會’的名頭打起來了，不管別的玩家信與不信，總會有人關注溫克這個人。”

    李諾喝了口茶，沒做什麼迴應，也沒必要迴應什麼。

    就像娜娜米所說……隨着“第五偵探公會”的名頭在副本裏“打響”，有部分玩家開始關注溫克，這位公會的詐騙頭子總能感覺有人盯着自己。

    於是，溫克可是懷疑李諾……

    是不是這小子在背後動了什麼手腳……

    後來娜娜米來了，這丫頭潑辣，給人感覺不好。

    所以溫克更害怕了。

    上述一系列事端，讓矇在鼓裏的溫克感覺，玩家不能傷害原住民的規則是不是正在削弱。

    不過，不管什麼原因，與李諾之間的關系不大。

    從卷軸內容來看，巴塞爾就是個讓玩家有個“後路”的地方。

    對其他玩家來說，此處就是個無關痛癢的“聚集區”罷了。

    李諾把箱子收拾好，將傑爾夫留下的半杯酒一口悶下去。

    “我走了。”

    娜娜米眸子撇過來。

    “好奇怪，我還以爲你會陰一把傑爾夫。”

    李諾頓住。

    “什麼？”

    “比如，從傑爾夫手裏騙點兒東西。”

    李諾笑了一聲……

    他舉起手掌，掌心一翻，碎開的魔力骰子浮在空中。

    “你以爲我沒有嗎？”

    娜娜米表情僵住。

    這骰子，是李諾【亞克西之印】的能力。

    “怎麼……”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李諾頓了一下，垂眼看着碎的骰子，說道：“索倫爲什麼讓和他並不熟的傑爾夫來，他那支隊伍，卡西姆和亞克才是他心腹，因爲索倫知道，傑爾夫不會被我‘算計’啊。”

    娜娜米：“也是……是盟友，不代表是隊友……無法完全信任，但……傑爾夫也太厲害了……”

    當然厲害……李諾腹誹。

    25級以前的玩家，技能卡是倚仗。

    25級到40級左右，附身能力是王牌。

    傑爾夫的【神格面具】，索倫的【百式觀音】，李諾的【開羅大爺】，都是讓他們敢放肆的資本。

    這些都是外來物，非本人能耐。

    以後花裏胡哨沒什麼用，增幅自己的能耐才是底牌。

    娜娜米瞳孔瞟着吊燈，吹起發簾，冷哼着說：“都是羣怪物。”

    李諾把骰子捏碎，收回魔力。

    “不只是怪物，各個迴廊的構成，還有未來劇本是緊張刺激、還是荒誕無聊，這些都無法預料……所以才有意思。”

    娜娜米說道：“我還以爲你早就定好計劃了。”

    “別鬧了……在世界面前你我都是砂礫啊，一顆沙子制定什麼計劃？”

    李諾扛着箱子走出去。

    “既來之則安之，走一步算一步，這世上本就沒有完美計劃，還不如不定計劃。”

    娜娜米嘆了一聲，把酒杯放回架子上，背身說道：“說得好聽，意外誰能預防。”

    李諾已經離開了酒吧，只從外留下一句。

    “那就變強唄。”

    李諾輾轉在巴塞爾的小路上。

    路面階梯狀向下。

    上方鋼筋錯亂，割開天空。

    他邊走邊清點溫克淘換來的玩意兒。

    在一衆無用事物中，一張貼紙被他拿出。

    【鬧鬼貼紙：讓鬼怪出現】

    言簡意賅。

    李諾摸着下巴，靈光一閃間來到武器工坊，把貼紙和【撒豆成兵】的豆子放在一起，讓工作人員一錘子敲下去。

    白光閃了一下。

    【式神請帖】

    【品質：精良】

    【效果：從隨機列表的式神中選擇一位請出來，存在時間與強度有關，一個劇本只能用一次】

    【簡述：式神不能當做糧食吃，因爲普遍有毒】

    純白的貼紙握在手上，李諾試了一下，貼紙上列出一排排清單。

    這與茶白的召喚魔法基本一樣，召喚來的東西不會很強，但都有意外效果。

    比如……

    李諾召喚了一個“獨臂河童”。

    那小玩意兒出現後，見到李諾的一剎那差點尿了……

    “怎麼又是你……”

    李諾也愣了。

    “是你啊？”

    這只河童曾在搶車票劇本中有過交集。

    當初多虧河童獻出一臂，讓李諾、茶白、神崎十三、一條明有了充飢感，才完美的做好了後面的任務。

    十分鐘後，李諾把“河童的耳朵”收進揹包格子。

    再次往回去的路上踱步。

    “都是什麼破玩意兒啊……”

    “鍊金材料倒是可以……”

    “這是個什麼鬼？”

    【內衣賊的幸運符文】

    李諾捏着一個“丁字褲”，表情很精彩的把它收進揹包格子。

    “沒準維克多先生喜歡呢。”

    包裏就剩一份東西。

    李諾停下。

    把包着布匹的正方形盒子拿出來。

    一張連面板都沒有的遊戲盤盒。

    盒子上寫着的文字他看不懂。

    “所以能排除中文、日文、法文、英文、韓文……應該也不是意大利語……也不像俄語。”

    巴塞爾的文字會被翻譯成玩家最熟悉的母語。

    說明這盤遊戲可能來自於某個玩家。

    既然是玩家的遊戲，很有可能是商城賣的，商城的遊戲只有玩家空間裏的遊戲機能玩，原住民玩不了，所以在溫克先生眼中這種東西就是垃圾品。

    李諾挺感興趣。

    世上遊戲總有他沒玩過的……

    “等把強化的事情忙完……過兩天叫瘦哥過來玩一把。”

    把遊戲放進揹包格子。

    輾轉間已經來到空間的小院前，推開院門，前腳踏入，眼前光影流轉。

    再有場景步入眼中時，他已經回到了現實的家裏。

    【今日時間已過8小時】

    【您已被強制送回現實世界】

    李諾瞅了眼時間，他算着今天要做的事情所用時間。

    “正好掐點兒。”

    “呵~心臟跳動計時已升級。”

    上個劇本時間出現過混亂的情況，當時有手機參照，如果放在一個中世紀背景下，時間混亂會出現大亂子。

    心跳計算時間他會，但是不能超過一定時間，今天試着超過了一小時……算是，自學了新技能。

    李諾把廚房的剩餘垃圾收拾了一下，然後打開冰箱，拿出一瓶汽水。

    輾轉電腦桌前。

    現在已經是晚上。

    打開電腦後，仰頭靠着椅背，屋裏沒有開燈，望着黑暗，腦中清明。

    “迴廊會發生戰爭，還有其它難辦的迴廊存在……”

    “按照卷軸來看，每個迴廊掌握着一種特殊的核心能力，但隨着等級越高，這種差距就會越來越小，理論上，‘無盡迴廊’的荒誕可能上限是最高，但誰知道別的迴廊藏着什麼啊。”

    “辦法有也只有一個……”

    瞳孔瞄向茶白掛在冰箱上的“鐲子”。

    她說怕丟了，不敢帶着。

    不過是個布條做成的假玩意兒，卻當做心肝寶貝護着。

    李諾閉上眼。

    “變強……”

    屋門外傳來了鑰匙開鎖的笨拙聲音。

    茶白咬着裝滿飯盒的塑料袋，走進黑壓壓的家裏。

    她瞅了眼李諾。

    把塑料袋摘下，放在地上。

    她問：“怎麼了？”

    李諾瞅過去：“我還以爲你在迴廊？”

    啪……

    她把燈打開，在門口脫下跟鞋，撿起地上的袋子，走向廚房。

    “昨天我看見樓下飯館有個按時的打折優惠，所以今天就卡着時間去的。”

    “打折？”

    “嗯，對啊，打折。”茶白笑着，帶着點兒驕傲的擡了擡手中的塑料袋：“清蒸魚才18塊，炒菜不超過5塊。”

    那可能吃了就會拉……李諾腹誹着，還是帶着笑：“你終於不做飯了。”

    茶白：“人要有自知之明……這道理我是明白了。”

    李諾只心疼自己的鍋。

    他摸了摸眉心，然後打開漫畫家後臺郵箱。

    “給我凹人設的協議……可以不用露臉了，現在我提出的所有需求，只要不過分，開羅漫畫社都會同意。”

    “利用賽車比賽第二名的身份可以在現實裏起到效果。”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目光投向窗外。

    那些曾經懷疑茶白身份和他的開羅人已經不見了。

    李諾咬了咬指甲蓋。

    “劇本之間的關聯性可以利用……所以迴廊之間的關聯性也能利用。”

    “要不要想辦法去別的迴廊溜達一圈？”

    電腦機箱嗡嗡的響着。

    李諾腦子有點兒雜亂。

    他老瞎琢磨的毛病又犯了，心裏頭亂着，腦子開始宕機。

    “好想找個應許之地然後當條鹹魚……”

    這時茶白拿着換洗的衣服出來，看他一副半死不死的德行，隨手摸了一把他的頭髮。

    “都回家了，就別琢磨了，我洗個澡，然後吃飯。”

    李諾吐槽了一聲：“不是應該吃了飯再洗嗎……”

    茶白脫下上衣，扔到臥室，回頭問道：“技能列表我這兒已經弄到了，明天和馬爾傑商量商量，然後開始着手升級的事兒，怎麼樣？”

    李諾：“好，隨你。”

    浴室門關上，又開。

    “對了。”茶白探出頭：“吸塵器壞了，我買了個新的，你聽着點兒敲門聲，馬上就到了，放心，打折買的。”

    李諾一愣，心裏頭一股沒由頭的暖流涌動。

    “用不用我給你搓背？”

    “不用。”

    李諾瞪着死魚眼，拿起蘸水筆，點了點墨汁，開始勾線。

    過了五分鐘。

    “李諾？”

    “聽着呢。”

    “給我搓背。”

    他把窗簾拉上。

    “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