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夢境之地，夜之城

    “我……啊……我我，我是……”

    李諾腦子就像被屁崩了一樣，完全不能思考，連語言能力也幾乎喪失。

    “嗯，我說了，還想再聽一遍？”茶白說道。

    李諾盯着對方的眼睛，湛藍色的眸子就像水面倒映着他那張呆愣愣的臉。

    “不用……”

    他搖了搖頭。

    “不用，我知道了。”

    李諾重新戴上面具，扣了扣太陽穴。

    腦內通訊器，以前需要接上微型電子腦的信號，自從有了人造人魔素科技後，只需要在耳蝸後安裝個小型芯片和通話器就能使用。

    “死了嗎？”

    馬爾傑回的很快：“跑回維克多的診所了，我在整理東西，你等會兒……嗯，讓茶白小姐打開POD機，用投影傳遞影像。”

    “POD。”

    茶白頷首，從揹包格子裏取出了寄葉部隊專屬的POD，也就是人造人輔助機。

    一個白色的、就像小型紙箱子一樣的機械浮空體。

    “001號爲，您，服務。”

    它的聲音帶有機械的卡頓感。

    這是只有寄葉部隊才能使用的輔助機，茶白的資料和核心系統尚屬於《尼爾》的人造人，符合使用標準，李諾是血肉構築，馬爾傑以賽博科技爲主體，二人不匹配輔助機的“認可”。

    茶白摸着輔助機的頭，說：“連接馬爾傑的信號。”

    她的行爲和2B是一樣的，對類似“寵物”的事物，不管是吸血龍還是輔助機都投入了“關愛”的情緒在裏面。

    “正在，連接。”

    輔助機投影出了一個虛擬光幕，畫面正對着馬爾傑。

    維克多診所內。

    馬爾傑正前方是一名用自己腦袋當做攝像機的機械生命體。

    “往右一點兒。”

    “是，主教，這樣，可以嗎？”

    “可以。”

    屏幕上的李諾雖然戴着面具，但藏不住那種“你特麼在幹嘛”的感覺。

    “關於接下來的工作，李諾，你看更新的主線，有什麼想法？”馬爾傑問道。

    “主線？”李諾微微一怔：“啊……我看看。”

    馬爾傑：“伱不會沒看吧？”

    李諾：“等會兒。”

    【擊殺鏡子大師】

    【任務要求：破除封鎖鏡子的三個封印BOSS，具體方位需要配合“神官”線解鎖部分內容後更新“舞娘”的地圖】

    【任務簡述：夜之城分成了三個世界，夢境，真實，虛假，衆人眼中的是虛假，過去的世界是夢境，掩藏起來的現在是真實，鏡子大師的分身支撐着三個世界的投影，當分身消失後，三者便在蠢蠢欲動中融合着，夢境的形成都是一個主體在支撐着】

    【就像李德的夢境形成了酒吧區域】

    【殺死主體，則可以脫離夢境】

    【名爲“撕裂噩夢”】

    【但如果時間一定時間內仍然沒有擊殺主體，將徹底淪爲古神的一部分】

    【若不想如此，請儘快擊殺鏡子大師】

    【倒計時：1小時】

    【額外獎勵：獵人特性】

    【注：已有夢境獵人特性的玩家將有其它獎勵補償】

    “才一個小時。”李諾舌尖點着牙齒，兩頰微縮。

    “你才看見？”馬爾傑嘴角一歪：“你剛纔幹嘛呢？”

    “馬爾傑，有什麼情報？”

    “你在轉移話題？”

    “娜娜米和蘇美的位置呢？”

    “哼……你別轉移……”

    “正經點！現在是逗樂子的時候嗎！”

    馬爾傑虛着眼，另一邊的機械生命體提醒他“教主，電量有限”，他才說道：“我吩咐了大量的機械生命體在城市各處偵測，首先我建議茶白小姐你先把【聚焦者】給關了。”

    馬爾傑的面前，有四個虛擬光幕，除了李諾這一個，剩餘三個都是機械生命體拍來的城市變化。

    血月已經消失，在樓宇和街區中，存在大量瞳孔發紅的生物兵器，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屬於《血源詛咒》世界觀的生物在徘徊。

    一羣嗜血的野獸。

    一羣弒殺的兵器。

    “另外就是，我找到了蘇美和娜娜米的位置，她倆距離我不遠，稍後讓機械生命體連接她們的通訊。”

    馬爾傑拿出一個玻璃杯，身邊的機械生命體給他倒了一杯白開水。

    “就這樣，稍後聯繫，你緩一緩，想想方案。”

    “嗯，不用緩。”

    李諾說着，對茶白勾了勾手指，後者跟着他走出了廢墟。

    圓月當空。

    魔力粒子化作顆粒，如有星辰抖動。

    霧氣淡薄，浮沉擴大，發出微光。

    夜空揮灑着淡藍的光澤，一層蒼藍薄紗遮住了夜之城。

    天際線下的樓宇不規則的微微傾斜，只看地面，是末日的場景，但加上天空的粒子和圓月，一種說不出的浪漫照進了眼眸裏。

    李諾拿出了【邊獄之眼】。

    玩家的地圖面板上，在夜之城的一個區域出現了藍色點位。

    玩家的紅點距離那附近不遠。

    “鏡子大師本體就在那兒。”

    李諾自顧自的說了一聲，看向了那個方位，視線穿過筆直街區，一層層高低錯落的建築上方，有違和於這個時代的蒸汽時代建築物。

    那是來自諾維格瑞的風格。

    鏡子大師還挺念舊，李諾如是腹誹着，把【邊獄之眼】收起來。

    玩家互相之間的旅人線就是一種幫他們更加安全走完旅程的手段，並非必要性的那種。

    比如說，進入夜之城的條件本身有二：首先是邢凱和蘇美結算獎勵合成的【夢境入口票據】，然後要用神官、獵人二者結合在一起獲取的【內在之眼】進入啓動門票。

    你說它麻煩。

    但是它前期的麻煩是爲了解決更麻煩的問題，至少它告訴了你應該怎麼去做。

    李諾用【空間刻印】找到2076年自己的錨點，跳過了上述步驟。

    但如果沒有【夢境入口票據】提示的：入口在沃森區。

    他仍然進不來。

    【邊獄之眼】的作用也是如此，玩家至少不用去尋找鏡子大師的蹤跡，或者說，沒有這玩意兒存在，鬼知道在這裏會怎麼迷路。

    “嗯……但是沒有獲取‘厄運轉移’。”

    “李諾，有什麼計劃快點說。”馬爾傑催促道：“我這兒快沒電了，魔素電池很貴。”

    魔素電池，先在商城裏購買能充能的空電池，把魔素存放進去，以備魔素科技沒電了的後補手段，該電池很貴，但是茶白的【聚焦者】能打折。

    “哦，我死了以後，鏡子大師做什麼了？”

    “暫停時間，然後茶白小姐爆發了上古之血。”

    “上古之血？”李諾看向茶白。

    “嗯。”茶白說：“但好像是……達娜梅碧送給我的，我不清楚，可以知道的是，鏡子大師的力量不會在自然女神之上，蘊含水晶魔力的上古之血將他的時間暫停給抹除了。”

    “明白了，然後是阿爾宙斯的‘制裁光礫’對吧。”李諾又問：“鏡子大師有血條嗎？”

    茶白搖頭：“都是問號，但是……”

    她把護目鏡留存的數據展開。

    上面表述着一條有輕薄馬賽克的血量值。

    “在上古之血爆發的時候，他好像出現了血條。”

    李諾頷首。

    那就能殺。

    “還有別的嗎？”

    “沒了。”茶白搖頭。

    “我注意到一件事。”馬爾傑說道：“鏡子大師不是讓時間暫停，而是減緩時間流速。”

    “這樣啊。”李諾擡起頭：“古神的規則在他之上，無法奪取規則的他，變弱了。”

    “惡魔與信仰和恐懼有關，信仰又是一種規則的化身，所以……”茶白聳了下肩膀：“在《獵魔人》中只有命運女神芙蕾雅在鏡子大師之上，但是在《血源詛咒》裏，有一大批深淵比他更可怕，是吧？”

    “嗯，是這樣……吧？”李諾若有所思：“讓各位先別着急出來，得有人先去鏡子大師被封印的位置看一眼，馬爾傑？”

    “哼，可能不行，我這裏來人了。”馬爾傑拿起一把槍：“是個大家夥。”

    “還有，恭喜了。”

    然後他關上了屏幕。

    李諾一怔，瞳孔測移，半空有個坐着漂浮設備的機械生命體移過去。

    “馬爾傑有時候心眼多的離譜。”

    “不一定是心眼多，用維克多先生的話說，他是理智的過分，理智的人很善於在背後觀察情況。”李諾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瞳孔不經意掃到了茶白，笑着說：“總之，開羅君你給我出來。”

    身後的碎屑中，大黃腦袋從廢墟的石頭縫裏掙脫出來。

    “真倒黴，媽的。”開羅君撣着腦袋上的土走過來：“那個臭老頭打我！”

    “他打不死你也是你牛逼……”李諾吐槽着說：“你說你有同伴和工具在這裏，位置在哪？”

    “嗯……就是這附近……一個摩天大樓附近。”開羅君轉着眼睛：“但那附近有個守衛，很兇猛的！”

    【內在之眼已經摧毀，舞娘的地圖已解放】

    【玩家地圖已更新】

    系統的聲音突然出現。

    李諾打開面板。

    地圖上標記着三個方位，其中兩個地方，距離此處目視距離大概在十五分鍾左右。

    換句話說，位置全在夜之城沃森區一帶。

    鏡子大師的封印點位則在另一個區，時間上有點兒尷尬。

    李諾擡起頭。

    半空中，幾道身影從前方某棟樓頂黑白相間的欄杆縫隙間穿過。

    他們黑色警服前胸和袖口有軍用科技的標識，頭盔的矩形滾動條如同有生命般浮動着。

    窗口內，有居民趴在窗子後，以怪異的姿勢捂着頭，身上生出了野獸一樣的鬃毛。

    只從獵人的感知來看，他們都是被感染的怪物。

    “如果說，這個世界是真實的，真實的世界是虛假的，那……”李諾拉住茶白的手臂，後退幾步進入廢墟的石頭縫裏，把她護在後面，自顧自的說道：“我們在‘現實’看到的夜之城警衛，實際上真正的身體在夢境中，夢境以外都是他們夢遊的狀態，包括居民也是，所有人都在夜之城做着正常的事情，但他們實際上真正的‘靈魂’已經成爲了夢境中的野獸。”

    “你說毛呢？”開羅君問道。

    “茶白，支援馬爾傑或其他人。”

    “你呢？”

    “我有獵人感知，我帶着開羅君去找他的同伴和道具，然後咱倆其中一人必須先一步去鏡子大師的封印點，等他封印解除的那一瞬間用【取物皮包】將所有人帶過去，時間上來說這是唯一解。”

    他看向夢境裏正在緩緩挪動的地面，和空氣中浮沉組成的拼接縫。

    “嗯……誰也不知道會怎麼樣。”

    “娜娜米和蘇美她們倆……”

    “不用說，都是這一等級的玩家了，該做什麼都清楚。”

    李諾拉起開羅君的細胳膊，放出了吸血龍。

    “讓吸血龍和你一起。”

    黑色的幼龍出現的一瞬間就要咬他，被茶白用浮空手拉到自己身邊。

    “乖……”

    與此同時，遠處一陣地動。

    大量的灰塵從地底噴發而出，像死火山的爆發般落下了無盡塵埃。

    李諾瞳孔一縮，他看到馬爾傑從地下竄出，以及一個大家夥跟出來。

    亞當重錘……

    “我知道怎麼做。”茶白說道：“做你自己覺得應該做的事情去，快點兒。”

    李諾後退兩步，轉過身，拉住開羅君所說的那個位置，也就是封印點的另一個區位，摩天大樓。

    茶白見他遠去，微不可見的笑了一下。

    不諳人事的女孩心思往往比較簡單。

    第一個告訴她讓“人類榮光永存”去死的人。

    第一個帶她遊走尼弗迦德的人。

    第一個敢在一雙雙藏匿殺意的眼神前對她說“有我呢”的人。

    這些足以讓她把自己的命與那個人綁在一起。

    如果李諾真的學某個煉金術師，對她說，等價交換，我的人生給你一半，所以你的人生也給我一半。

    得到答案無非是，不是本來就在一起的嗎。

    茶白的見識很廣闊，人造人的儲存庫海納了人類上萬年的智慧，人類經濟體、社會發展、魔法文化、古武術殺人技，出口就能成章，但她的眼界又很短，短到了只能看到成天和屎哥拌嘴的李諾，其餘的，對她而已就像AI代碼一樣破碎又無所謂。

    她不像面前這個傻了吧唧的李諾。

    她知道自己最終要的是什麼，所以更知道什麼時候要依靠別人，什麼時候要成爲別人的避風港。

    只是，避風港的後勁有點兒大。

    李諾的靈魂爽了那幾秒後陷入了完全待機的模式。

    馬爾傑曾這麼評價過他：這是一個可以拿着刀去屠村的混蛋，但你要把一百個洞放他面前讓他下屌，他會秒速陷入賢者模式，因爲這傢伙的腦子裏對一夫一妻制有一種極端的信仰。

    這個極端的傢伙，正揹着開羅君，拿着手機查看V剛剛發來的信息。

    【我已經找到邁爾斯了，作爲僱傭我的人，你來決定要不要殺她】

    李諾眉頭一皺。

    ……

    【不殺留着過年？】

    V看着神官小哥發來的信息，不由得笑了。

    “你還真是個假神官。”

    她撿起地上的槍。

    邁爾斯的辦公室千瘡百孔，血和纏着植入體的內臟把白色的房間增添了色彩和掛件。

    她坐在沙發上，另一只手拿着果汁罐子，捏扁罐子扔在地上。

    邁爾斯從一個隧道逃走了，不過她被V從遠處的狙擊槍一發嘣碎了半截身體，內在之眼就是當時留在地上，並被流彈擊中損毀了。

    大量的警衛干擾了V，她不得不停下來，先把警衛殺光。

    是的，不得不……

    這位叫做V，活閻王，賽博坦精神病，全世界最牛逼的人。

    月色飄搖。

    潔白的總統府被焦黑的濃煙添上了幾分淒厲。

    這棟樓原本四四方方，像是個豎立的白色棺材，可在剛剛的襲擊中，V一個人把此處破壞的不成樣。

    裏面的水泥鋼筋黑糊糊一片，管道和線路的內裏結構一清二楚。

    走廊內，零散的血跡殘骸無人收斂。

    V尋着邁爾斯的生物信號，鎖定着目標位置，舔着嘴脣，目光狠厲的向着復仇點越走越近。

    冷風吹過只剩架子的窗口，一抹刺眼的火紅槍榴彈飛速逼近，攔腰炸開，給V腳踩的位置開了個洞。

    熊熊的烈焰下方，V走出黑暗。

    右手，手裏攥着一把與時代格格不入的長刀——寄葉部隊零式武器。

    左手握着一把黝黑冷峻的步槍——寡婦製造者。

    她裹緊身上的外套，抿着嘴掃視四周，義眼裏是一片綠熒熒的寂寥廢墟羣，以及在冰冷屍體中隱藏的熱能感應。

    啪！

    V踩在一截鋼筋上，架着槍對準下方樓層的牆面，一隻瞄準器紅點頓時掃在V的眉心上。

    與此同時，砰的一聲！

    子彈的爆鳴劃過天際，經久不絕。

    一名全身裹着黑色作戰服的狙擊手腦袋炸膛。

    血肉呈扇形噴濺出去，染紅了還算白淨的牆面。

    對方的支援部隊很快就會到，V身上也有傷，壓力徒增，她需要用最快的速度解決邁爾斯。

    終於，邁爾斯最後一道防線從大樓的外牆爬了進來。

    它穿着一身臃腫的老式戰術外衣，一手是銀白色的霰彈槍，用四肢行走爬行，顯然不是個“人”。

    那玩意兒對着起V的方位擡槍一勁猛噴。

    V撲到另一側躲開，算是給予這只很強的怪物一點兒尊重。

    咻！

    怪物拿出一把熱能炮彈，轟發一槍，灼熱的子彈在空中拉出好長一道氣流弧度，並被一點寒芒迅速擊中。

    V反握長刀，時停，折身，衝向眼前的怪物，對方揚起手臂輕鬆扯下牆上的管道，掄了過去，不料接觸到V的瞬間，水管口瞬間爆裂開來。

    破碎的鐵片漫天飛舞。

    長刀上撩，划向怪物的腦袋。

    精準，冷酷，粗暴，幾乎完美，V帶給人一種無可捉摸的壓力。

    在幾小時前，她還是一個廢物公司狗。

    V聽到倒地聲，沒有張望沒有停留，大搖大擺地衝復仇點走去。

    她滿腦子只有一件事。

    “操你媽的，邁爾斯。”

    ……

    爛掉了一半的內在之眼看着V從門口經過。

    眼眸的另一側，連接在夜之城的夢境中。

    亞當重錘把身體裏已經腐爛的內在之眼拔出來，甩在地上一腳踩爛。

    “邁爾斯那個婊子……被人把關鍵的東西給拔出來了嗎……”

    “我來猜猜……鏡子把眼睛安裝在邁爾斯身體裏，再用你做眼睛監視邁爾斯……”馬爾傑從廢墟裏爬起來，拍了拍頭髮上的塵土，說道：“我瞎猜的，但是你的表情在告訴我，我說對了？”

    亞當重錘收起目光。

    他全身的結構很奇怪，機械身軀近半佔據，剩下的都是腫脹的肉塊，乍一看有點兒生化危機裏暴君的感覺，但後背破開的瘤子裏伸出了兩隻血肉構成的手臂，手臂極長，觸及地面，有獸爪的模樣。

    另外，亞當重錘的身高從兩米左右長到了三米。

    馬爾傑盯着對方，微微皺眉：“算了……看來從你身上沒辦法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亞當重錘往前跨出一步。

    2076年，李諾殺死了亞當重錘。

    2077年，鏡子大師重鑄了這個大家夥，並讓他迴歸荒板。

    同年，V殺死了這位亞當重錘。

    2078年，鏡子大師把他的屍體交給了邁爾斯，並在二人體內都放置了內在之眼，用來隨時查看現實與夢境的相連，同時也是爲了有趣，控制兩個主世界有故事的人物，對鏡子大師來說，有一種來到新世紀的開荒快感。

    同年，鏡子大師將某種符文交給這位最完美的、原生的亞當重錘，讓邁爾斯也從內在之眼中看到該符文，符文可以生成新的亞當重錘，但需要會魔力的玩家幫助。

    2079年，邁爾斯利用那些玩家，收攏了清道夫，從此以後，玩家進入《賽博朋克》會有個清道夫陣營，也就是李諾他們清繳清道夫基地中遇到的玩家們。

    實際上，連查蘇幾人來到該世界的主任務都和清道夫有關。

    而這位一開始被李諾和V殺了兩次的、最初的亞當重錘，一直在夜之城監視着夢境的動向，以守衛的身份看管着這個夢境。

    這是鏡子大師被古神禁錮後交給他的任務。

    “小子……不管你是誰，但你要明白一件事。”

    亞當重錘瞅着馬爾傑，嘴角裂開，露出裏面因古神污染而異化的尖銳牙齒。

    “老子是絞肉機，你他媽的是肉。”

    2076年。

    維克多診所。

    維克多當時和V說過，有三個冤大頭花大價錢改造身體，這三位就在夢境中，神官、盜賊和學者。

    而這位學者，也就是馬爾傑，被當時的維克多冠以與亞當重錘相同的精神狀態。

    天才在左瘋子在右。

    亞當重錘是個瘋子。

    馬爾傑不是天才，但他是瘋子的另類，可以讓N2都瘋狂的，極致的理智者。

    他哼笑一聲。

    身後數百個機械生命體亮出紅色眼眸。

    在黑暗中猶如熒光點密集的出現在馬爾傑身邊，環繞着它們的主教。

    “絞肉機？”

    “肉？”

    馬爾傑揚起下巴，以低人一等的高度，釋以高傲姿態。

    諾維格瑞保鏢五人組拿着戰鬥機甲過來，機械生命體一個個掏出屎塊在手上顛來顛去。

    他揚起雙臂，面向眼神懵逼的亞當重錘。

    “亞當重錘，你拿什麼和我鬥！”

    ……

    李諾坐在空軌車站上方，注視到下面不遠處馬爾傑和亞當重錘的相遇。

    “馬哥這是碰上知己了。”

    地圖上標記着，這位異化的亞當重錘就是掌握封印的BOSS之一。

    他已經來到了摩天大樓，因爲沒有樓梯所以便進入電梯。

    夢境中存在着很多不可思議的現象。

    比如各種設施都有電。

    電梯牆上插播着城市新聞，迴盪着女播報員的聲音。

    【夜之城全體居民請注意：城市遭到危險分子襲擊，但他們突然間消失在了一面牆前，另外，沃森區C013號街區一帶有樓突然倒塌了。目前事故還沒有造成人員傷亡，請各位最好不要去往那裏，就算你爸媽在也不要去，否則會以妨礙警方工作把你一槍斃了】

    【號外信息：亞當重錘先生正在超夢中和某個嫌疑人鬥法，鬼知道這位夜之城騎士要做什麼，但他可能只是想爲未來的就任市長再拉個選票】

    “夢境的某些狀況會反饋現實。”

    “那真實的夜之城變成什麼樣了？”

    沒有鏡子大師附體。

    有了茶白的……

    反正他現在迴歸那種腦子永遠不停轉着的狀態中。

    “V還沒殺掉邁爾斯嗎……大姐了，我神官線得殺了她才能拿到獎勵啊。”

    電梯鐵絲網外，城市的景象從眼前掠過。

    李諾靠着牆面，雙眼有些失焦。

    按照邢凱的說法，鏡子大師的規則是最重要的，茶白也表示過，惡魔對信仰和恐懼很看重。

    鏡子的力量隨着世界的變化而變化。

    《獵魔人》裏，存在千年的他是被很多知曉的人恐懼的存在。

    但在《賽博朋克》他只存在不過9年，而且被古神給禁錮了。

    趁你病要你命永遠是真理。

    【喚魔烙印】

    【類型：技能】

    【簡述：惡魔或是說不可名狀物掌握的魔法，也可稱爲詛咒，你可以給惡魔的靈魂選定一個軀殼，用來承載它的重量，但要注意一點，軀殼的強度必須等同於惡魔本身的強度，否則它會不高興，並用意念把你變成瘋子】

    他舌頭微微發熱。

    【注：使用後，無論效果如何，其帶有古神的污染源，70%概率會變成狂人（瘋子）】

    【你是夢境獵人，經受過狂人的挑戰，並完全抵抗了詛咒】

    【簡述：軀殼的概念是什麼，這才是重要的】

    “軀殼的概念……”

    李諾雙眼焦慮，手指不自覺的點着面具。

    他接到了茶白的手機信息：【我去幫馬爾傑了，他裝完逼就捱打了，你小心】

    看着手機上的文字，李諾愣愣的木訥着。

    他又想起她鈦白色的短髮，和短髮下蔚藍的眸子。

    “喂……”一旁的開羅君哆嗦着問：“我看到了……”

    李諾：“啊？”

    開羅君：“我看到那個白髮女妖嘬你來着，她給你施法了吧？”

    李諾差點笑了：“啊，對，施法了，魅惑法印，效果是讓我除了活着沒其他選擇了。”

    開羅君沒明白。

    但李諾突然間想到一件事，導致他腦袋差點裂開。

    “如果……我要是對鏡子大師用【喚魔烙印】……不會要和他舌吻吧？”

    ……

    *（月初求個月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