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在外而安 第325章 財色兼收(二)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陝甘總督字數:4043更新時間:24/07/22 05:27:07
    趙樂和王熙鵲夫妻二人,吵吵嚷嚷,鬧騰了許久,連王子騰夫人和宛平縣衙典史趙順昌都驚動了。

    兩位老人家親自出馬,強逼着二人不許和離,夫妻倆也無法反抗。

    不聽長輩的話,就拿不到長輩的親投,這個最爲淺顯的道理,趙樂和王熙鵲二人還是心知肚明的。

    此後,趙樂便長住城外田莊,馬蓉每個月裏面至少有三五天,要偷偷摸摸地跑過去,和趙樂私會。

    王熙鵲只當做不知道。

    她如今也有了一個姘頭,大家各玩各的,巴不得趙樂這廝在外偷腥才好,省得事情鬧開了,都說是她王熙鵲一個人的責任。

    崔茂拿着從王熙鵲那裏得來的二百兩銀子,趕着國子監生員和順天府學生員大量南逃,紛紛拋售房產之際,連續盤下了三處小院,從此過上了衣食無憂、偷腥逐臭的生活,感覺滋味美極了。

    甚至於順天府學所主持的百校聯考,有人邀請他前去參加監考、閱卷等工作,他也一口回絕了。

    如今他手頭寬裕,已經看不上這點兒辛苦錢了。

    不過,很快有一件麻煩事找到了他。

    “什麼?你懷孕了?這究竟是誰幹的?”崔茂驚詫道。

    “除了你還有誰?”王熙鵲恨聲說道,“我說那幾天很不方便,你卻偏偏忍不住,哄着我說,只是蹭一蹭,蹭一蹭,結果惹出這麼大的麻煩?”

    “興許也不一定是懷孕,要不我們叫一位郎中過來診斷一下?切不可自亂陣腳嘛。”崔茂說道。

    “郎中看過後,你敢滅口嗎?你如果不敢滅口,又怎麼能期待他保守祕密?等到趙樂知道了,他會讓你我日子好過?”王熙鵲不耐煩地說道。

    “這倒是一個問答啊。”崔茂哀嘆道。他心裏對王熙鵲有一些埋怨,大家都只是玩玩而已,結果你卻偏生要懷孕,這不是故意折騰彼此嗎?

    “或者,咱們可以考慮讓趙樂這廝喜當爹?”崔茂斟酌再三,向王熙鵲打着商量道。

    王熙鵲都沒怎麼考慮,就否定了崔茂的這個提議,她氣鼓鼓地說道,“你這是說的什麼鬼話?我連續兩個月都沒來過月事了,我和趙樂更是有長達半年時間沒有過那種事情。趙樂要是知道我懷孕了,不知道會如何暴怒,又怎麼可能認下這個來歷不明的孩子?”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崔茂一時間,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要不我派人給趙樂這廝捎個話,讓他回家吃酒,然後……”王熙鵲說到這裏,臉上顯露出了一股狠厲之色,讓崔茂背上有一股涼氣直透腦門。

    這個女人也太狠了吧?崔茂心想。

    但王熙鵲接下來的一番話,卻不容許崔茂拒絕,“我這麼做,也是爲你着想。我畢竟是已故內閣次輔王子騰的女兒,即便被人發現偷情,趙順昌、趙樂父子倆也只敢把我送回孃家,不可能打殺我。可是對於你崔茂來說,就有些不一樣了,趙順昌作爲宛平縣衙典史,有一百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

    崔茂被王熙鵲逼到了牆角,只能按照這個婦人的意見行事,但他還是建議道,“即便如此,也要做得不露痕跡一些,你那種方法,還是有些太粗糙了,也洗不掉你我身上的懷疑。”

    “那怎麼辦?”王熙鵲追問道,“我這肚子都懷孕了兩三個月了,再過一兩個月就要顯懷,也瞞不住多久了。你要有另外的主意,趕緊想出來,咱們倆也好依計行事。”

    王熙鵲抱住崔茂,將自己那豐滿的胸脯緊緊地貼在對方身上,嘴裏還說着柔情蜜語,“只要趙樂這廝死了,我便可以拿孀居不便作爲藉口,從趙家宅院搬出來,單門獨院地過日子,以後再來尋你,也方便得多了。”

    崔茂苦思冥想,來回推導了好幾回,最後還是覺得,惟有在武大、武二兄弟倆身上做文章,才能洗脫他和王熙鵲二人身上的懷疑。

    這以後,他便開始僱傭人手,暗中觀察趙樂這廝,只要趙樂進城,崔茂必定會在第一時間知道。

    等到趙樂再去興隆街時,崔茂便偷偷摸摸地跟在他後頭,當看到趙樂這廝從後門進入武家宅院,崔茂連忙派人給正在外面巡視的大興縣巡檢武大傳話,讓他趕緊回家,他弟妹馬蓉又在家裏偷人了。

    武大非常生氣。馬蓉偷人,他是早就知道了的,也懶得多管。但對方派人過來,當着許多刀弓手提及此事,他武大若是再不管,面子上就有些過不去了。

    但他也不想被人借刀殺人,是以抓住那個傳話的人說道,“究竟是誰派你來的,你倒是先給我說清楚。”

    那人卻哭喪着臉說道,“天色已經黑了,我也沒看清人臉。他給了我二兩銀子,讓我跑來給武大爺傳個話,我想着不過是走一趟路而已,便接下了這個差遣,若是武大爺不高興,我便把這二兩銀子都送給您,只希望武大爺不要怪罪小人我才是。”

    武大鬱悶道,“我要你這二兩銀子做什麼?”

    他一把推開那人,氣咻咻地領了一幫親信,向自家方向走去。

    既然事情都已經傳開了,手下兄弟們都已經知道了,武大也就沒有什麼好顧及的了。

    他回到興隆街之後,委派手下把守自家宅院的前後門,自己則領着兩三名親信,闖到後罩房中,從雜物間內將趙樂這廝給揪了出來。

    趙樂光着身子,嚇得瑟瑟發抖,磕頭求饒道,“求放過,求武大巡檢放過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武大氣憤道,“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結果事後還不是照樣進入我家,如入無人之境?你這是把我的臉面,按在地上摩擦啊。”

    想到手下兄弟們,都知道他們武家女眷被趙樂這廝給引誘了,武大一時惱羞成怒,連續甩了趙樂好幾個耳光。

    “即便你父親趙順昌知道,也怨不得我打你,你這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武大將趙樂這廝暴打了一頓,隨後便將他趕出了家門,連一件衣服都不允許他穿上。

    “這樣不太好吧,現在已是秋天了,他身上不着一縷,要是凍壞了身子,怕是趙順昌典史那裏不好交代。”有人勸說道。

    “他趙順昌都管不好自己的兒子,我還怕他趙順昌敢對我報復不成?”武大沒有好氣地說道。

    話雖然這麼說,但武大還是給身邊親信使了一個臉色,讓他將趙樂的衣服,給這廝送過去。

    接下來,便是處理馬蓉這只騷狐狸了。因爲她,鬧得老武家的臉面都給丟盡了,武大、武二兄弟倆,也頗有一些生分。

    爲此,武大這次下定了決心,強迫武二給馬蓉寫一封休書。

    武二惱恨馬蓉不知檢點,又做出了這種不要臉的勾當,可當他看着馬蓉那哭哭啼啼的可憐模樣和白花花似玉一般的柔嫩身子,又有些心中不捨起來。

    她那身前柔軟兩團,曾經給予了他多少溫暖和快樂啊。

    但是,一想到先前捉姦時,馬蓉趴在桌上,搖晃着那白皙的肥臀,任憑趙樂奮力馳騁的場景,武二便心痛如刀割,他對於妻子馬蓉,恨得咬牙切齒。

    “你還猶豫個什麼?”武大氣憤道,“你就在家中,她還敢偷人?再發展下去,她怕是要在你的湯藥裏下砒霜了?”

    “你就說,是要她繼續做老婆,還是讓我繼續做你兄長?我今日把話撂在這裏,這個家有我沒她,有她沒我。”武大斬釘截鐵地說道。

    見兄長武大態度如此堅決,武二也只能忍痛割愛了。他拿出紙筆,開始寫休書。

    馬蓉這才慌張起來,她以前之所以膽大妄爲,不過是欺負武二太過於喜歡她,便有些得寸進尺,把武二當作舔狗一般看待。

    如今舔狗覺醒,都要給她寫休書了,這讓她如何能接受?

    “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再給我一次機會吧。”馬蓉撲倒在武二腳邊,苦苦地哀求起來。

    但武二已經下定了決心,反而能正確看待他和馬蓉之間的感情了。既然馬蓉一而再、再而三地觸犯他的底線,他也沒有必要再給她留下什麼情面。

    “你我夫妻關係終止,以後便情斷義絕吧。”武二一邊寫着休書,一邊堅定地說道。

    武二也是沒辦法,看兄長武大這個架勢,他若是不把妻子馬蓉趕出家門,兄長武大就要把他趕出家門。

    這幾年來,武二既不從事經營,也不善於耕種,本質上屬於一個無業遊民,他只有跟着兄長武大,才能吃香喝辣,若是被掃地出門,他都不知道自己和馬蓉二人,今後將要怎麼活?

    武二的這個態度,贏得了武大的首肯,他點了點頭,笑說道,“早就應當這樣。等將這只騷狐狸趕走後,我再給你尋訪一個好媳婦,這次不但要看對方的外貌身材,還要看她的家教和人品,切不可再娶一個這樣的掃把星回家了。”

    聽說武大還要給他娶一房漂亮媳婦,武二的興頭更加高漲,他很快就將這張休書寫好,塞到了馬蓉懷中。

    馬蓉將事情已成定局,也懶得再說什麼,她回到屋子中,收拾了一些細軟,打算先到附近客棧中住上幾宿,等到事情平息了以後再說。

    馬蓉相信,憑藉她的秀麗姿色,不怕沒有舔狗接盤,哪怕是再找不到一個如意郎君,以後給趙樂這廝做外室也不是不能考慮。

    “不過你武二這個廢柴,以後可就別想近我這白花花的身子了。”馬蓉賭氣說道。

    馬蓉走後,這一起捉姦行爲總算告一段落。

    此前,武大老婆早就在廚房中整治了一桌酒席,雖然都是一些家常菜,但因爲油水放得足夠,又有魚有肉有酒,諸人都團團圓圓地圍了一桌,大吃大喝起來。

    席間,有人勸慰武二道,“娶妻當娶賢。太漂亮的女人,往往都是紅顏禍水,稍微不慎,便有滅門之災啊。”

    也有人恭維道,“就憑武巡檢這樣的家境,在北平城中有這麼大一處宅子,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我老婆翟氏孃家那邊,有一個侄女兒喚作欣欣,頗有幾分姿色,不比這個馬蓉差多少。如果武二兄弟沒意見,我過兩天便安排人上門說媒。”

    諸人正說得熱鬧時,突然有一隊衙役從門外衝了進來,嚇得衆人渾身一顫,連忙將各自武器取在手裏。

    武大手底下這批人,做過多年刀弓手,基本的功夫都有一些,也不怕和人廝殺。

    武大看着來人,輕蔑地說道,“趙順昌,我想不到你既然還有臉過來。淫人妻女,這可是大罪,我沒有將你兒子送到五城兵馬司,鬧得衆人皆知,已經是給你趙順昌天大的面子了。你既然還敢帶人闖進本人家中?真當我武大郎好欺負?”

    趙順昌冷着一張臉,將酒桌掀翻在地,怒吼道,“你武大都把我兒子給打死了,還說是給了我天大的面子?”

    “什麼,趙樂死了?”武大驚訝道。

    “嘿嘿嘿,要不然呢?”趙順昌冷笑道,“我孩兒趙樂少不更事,確實有一些對不住你們家武二之處,這一點我也承認。但你武大千不該萬不該,不應該動用私刑,將趙樂這孩兒給活活地打死啊。”

    武大連忙辯解道,“怎麼可能?我是打了趙樂幾個耳光,後來又拳打腳踢,算是給他一個教訓。但我動手時,很注意分寸,不可能傷到他內臟和根骨。趙樂從我這裏離開時,也步履正常,不需要他人攙扶便能行走,此事有在場諸人作證,你趙順昌休得不分青紅皁白,將這殺人重罪扣在我頭上。”

    趙順昌氣憤道,“在場諸人都是你的親信,他們當然偏向於你了。可我兒子趙樂橫死街頭,渾身上下赤條條的,連衣裳都被你派出來的那名手下給剝奪了,你有什麼好解釋的?”

    “你武大有能力,也有動力,做下這件殺人大案。我勸你還是跟我去宛平縣衙刑房走一趟,如果人真不是你殺的,我也自當洗脫你的冤屈。”

    “你這是哄鬼呢。我要是落在你手上,還不是任由你屈打成招?”說罷,武大便搶先出手,向趙順昌猛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