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班中搗亂

    噹噹噹噹……

    悠揚的鐘聲在整座方寸山響起。

    道宮大殿內，菩提祖師閉目坐在高處，下面的蒲團上則坐着一衆聞訊趕來的弟子，孫悟空也在其中。

    他坐不住，左搖右晃的，一會兒探探頭，一會兒撓撓臉，見衆師兄不說話，他也不好吵鬧。

    他腦海中倒是有聲音響起。

    【恭喜你完成了建議——再等等，獲得一階寶箱】

    智乎上那個白癡網友讓他再等等，現在等到了祖師開壇講道，建議自然是完成了。

    “哦？還真有寶箱？”孫悟空開始相信聽勸系統沒騙他。

    因爲一個有着玄妙花紋的古樸寶箱，正懸在他的腦海中。

    雖然好奇寶箱裏面有什麼，但此刻人多眼雜，孫悟空只能按住心中好奇。

    同時他也沒忘記一會兒等祖師講道時，要在班中搗亂，然後拒絕祖師的傳授。

    現在他可以確定聽勸系統大概是真的，接下來就是確認那些預知他未來的回覆是否爲真。

    當然，如果祖師傳授的是長生之道，他也不會錯過。

    又等了片刻，待弟子到齊後，菩提祖師睜開眼睛，平和的目光在衆弟子身上掠過，同時緩緩道：“今日先講定數，爾等能領悟多少，便領悟多少，不可強求。”

    “謝祖師。”衆弟子齊聲道。

    “天有天道，地有地道，人有人道，故世間萬事萬物皆有定數。”菩提祖師繼續道：“吾輩修行之人，成仙得道就在其中，順則爲凡，逆則成仙，然仙魔只在一念間。”

    衆弟子個個認真聽講。

    “定數？成仙得道？”孫悟空更是喜不自勝，很快就沉浸到祖師的聲音中去。

    祖師講了幾句定數之言，又開始講其他的，聲音也變得忽高忽低起來。

    “顯密圓通，悟道參禪，無生無滅，氣全神全。”

    從他口中吐出的一個個字眼，都彷彿有了生命一般，在道宮內嬉笑跳躍，一時間天花亂墜，地涌金蓮，神異非凡。

    孫悟空看得驚奇，也聽得入迷。

    他天生靈明，往日又常與衆師兄講經論道，更遍覽藏經閣的典籍經文，悟性早就非同一般。

    旁人聽不懂的，他卻盡得妙處，真是津津有味，也忘記了還要完成在班中搗亂的建議。

    “壽可齊天、虔信明焉、弘頑修蠻、非佛即仙……”菩提祖師的聲音極具韻律，如金聲玉振，又如洪鐘大呂，道盡真言。

    “嘿嘿，嘿嘿嘿！”孫悟空忽然在蒲團上跳躍起來，聽見這妙語真言，喜得他抓耳撓腮，眉花眼笑，忍不住手舞足蹈。

    菩提祖師停下來，微笑問道：“悟空，你在班中因何癲狂歡舞，不聽我講？”

    孫悟空連忙道：“弟子誠心聽講，方纔聽到師父妙音處，喜不自勝，望師父恕罪！”

    “嗯。”菩提祖師緩緩點頭，又道：“你既識妙音，我且問你，你到洞中多少時日了？”

    “弟子本來懵懂，不知多少時節。”孫悟空道，“只記得竈下無火，常去後山打柴，見一山好桃樹，我在那裏飽飽吃了七回，想是有七年光景。”

    “七年了。”菩提祖師笑着撫須，話鋒一轉道：“你今想學些什麼道術呢？”

    “嘿嘿。”孫悟空更加高興，三兩步走到祖師面前，撓手笑道：“但憑師父教誨，只是有些道氣兒，弟子便學了。”

    雖說心裏打定主意要拒絕祖師這次的傳授，但他覺得學道的態度還是要擺出來的。

    否則讓祖師誤以爲他不想學道術，那真就悔死了。

    菩提祖師果然對孫悟空的態度很滿意，點頭道：“道門有三百六十旁門，旁門皆有正果，不知你想學哪一門呢？”

    孫悟空道：“憑師父意思，弟子傾心聽從。”

    菩提祖師更加滿意，笑道：“我教你術字門中的求仙問卜、驅邪避兇之術好嗎？”

    孫悟空擡手擺出求仙問卜的手勢，問道：“師父，似這般可得長生嗎？”

    菩提祖師道：“不能，不能。”

    孫悟空搖頭擺手道：“求仙問卜，不如自己做主，弟子不學，不學。”

    “那我教你流字門中的唸佛誦經、朝真降聖可好？”菩提祖師又笑道。

    “可得長生嗎？”孫悟空追問。

    “若要長生，也似壁裏安柱。”菩提祖師道。

    “嗯？”孫悟空抓耳撓腮，又擺手道：“師父說話不爽快，我是個老實人，不會打隱語，什麼是壁裏安柱？”

    “人家蓋房，欲圖堅固，將牆壁之間立一頂柱，有日大廈將頹，他必朽矣。”菩提祖師道。

    “如此說來，也不長久，唸佛誦經不如本事在身，不學，不學不學。”

    “教你靜字門中的參禪打坐、戒語持齋，怎麼樣？”

    “這般也能長生嗎？”

    “也似鏡裏觀花，欲摘不能。”

    孫悟空若有所思，揮動拳腳道：“不學，不學，打坐參禪，不如弄棒打拳。”

    菩提祖師臉上已經沒了笑容，沉着臉道：“那教你動字門中的採陰補陽、進紅鉛、煉秋石、並服婦侞之法，如何？”

    “似這等也得長生嗎？”孫悟空再問。

    “此欲長生，亦如水中撈月。”

    “師父又來了，什麼叫水中撈月？”

    “月在長空，水中有影，雖然看見，只是無法撈摸，到底成空。”

    “也不學，不學，師父，再換個別的吧。”

    菩提祖師聞言，直接從高處下來，手持戒尺，指着孫悟空道：“你這猢猻，這也不學，那也不學，我叫你嚐嚐戒尺的厲害。”

    他走上前，在孫悟空頭上敲了三下，再背着手關閉中門離開，撇下一衆驚懼的弟子。

    他們皆怨悟空道：“你這潑猴，十分無狀，師父傳你道法，如何不學，卻與師父頂嘴？這番衝撞了他，不知幾時才出來啊！”

    祖師開壇講道，這可是天大的機緣。

    孫悟空一點不惱，只是滿臉賠笑。

    同時他腦海中又有聲音響起：

    【恭喜你完成了建議——班中搗亂，獲得三階寶箱】

    不過衆師兄也是一時驚懼埋怨的氣話，片刻便消了氣，因爲祖師開始就講了，世間萬事萬物皆有定數，不可強求。

    隨後衆人歡歡喜喜的離開道宮大殿，待回到住處後，孫悟空才抓耳撓腮的陷入思索。

    如果說前面那個再等等就能等到祖師開壇講道的建議，有可能是巧合，

    那這次講道的經歷，真就如六年級網友說的那樣，沒有差別。

    尤其是最後祖師敲他三下，又背着手離開，簡直一模一樣。

    “祖師此舉，確有暗示我三更從後門尋他的意思。”孫悟空暗自想着。

    他相信自己即便沒有得到六年級網友的建議，也能悟出此等暗示。

    而且之前肯定也會拒絕祖師的傳授，因爲術流靜動四門道術都不能長生。

    “老孫只求長生！”孫悟空念頭堅定，隨後又笑起來，心想：“這聽勸系統當真是好寶貝！”

    此刻他對聽勸系統再無疑慮，也開始相信智乎網友都是些神通廣大的前輩。

    “嗯，以後定要向那些智乎前輩時常請教。”孫悟空撓了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