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第十二周結束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鄭重騎士字數:2045更新時間:24/07/17 00:57:27
    “……前幾天,魔法史的司馬老師向我抱怨,說班上有人在魔法史的課堂上寫別的科目的作業,讓她有種事業上的挫敗感……”

    講臺上,老姚正在進行一週一度的總結,說到這裏的時候,教室裏頓時響起一片低低的、意味不明的笑聲,同時很多揶揄的目光悄悄看向蕭笑所在的位置。

    倒不是說蕭大博士有勇氣在魔法史課堂上寫別的科目的作業。

    單純只是因爲他與司馬的關係,讓羣體情緒在這一瞬間得到了某種程度的共鳴。老姚顯然也知道大家在笑什麼,同樣樂呵呵的看了博士一眼。

    停了停,才重新開口。

    “——我知道,對很多人來說,魔法史的課程難度不大,閉着眼都能考個高分。而鍊金術或者魔文的難度太大,讓你們感覺時間總是不夠用。但這不是你們在魔法史課堂上寫別科作業的理由!我讀書那會兒……”

    鄭清下意識豎起耳朵,多看了老姚一眼。

    顯然對這位身份特殊的傳奇存在曾經‘讀書’感到一絲驚詫。但旋即醒悟,老姚讀書指不定是幾百年、幾千年前,按這種時間跨度來看,這事兒倒也不是那麼難以讓人接受。

    陷入回憶的教授顯然沒有在意教室某個角落某人在心底的吐槽,指尖揉搓着菸斗,語氣帶了幾分緬懷:

    “——我讀書那會兒,學校裏還不是像現在這樣,按學生特質與喜好來劃分學院,而是按照專業。當時也沒有什麼阿爾法、九有、亞特拉斯,統一都是鍊金學院、魔咒學院、魔藥學院、魔文學院、占卜學院、符籙學院,等等。然後魔咒學院裏又有變形系、詛咒系、塑能系之類更細分的專業。

    現在學校裏這些學生,阿爾法看不起九有,九有看不起亞特拉斯,亞特拉斯看不起星空,星空看不起阿爾法……這種鄙視鏈我們當年就有了。只不過當時在學校裏,我們是學鍊金的看不起學魔咒的,魔咒學院裏變形系看不起塑能系,塑能系看不起詛咒系,詛咒系看不起召喚系,召喚系看不起遁術系——當時我們大家都稱呼遁術系是‘逃跑系’——學遁術的沒有誰可以讓他們瞧不起了,只能瞧不起他們本系的教授。”

    笑聲再次四起。

    大家都覺得分外有趣。

    老姚也配合的呵了兩聲,然後停了下來,等教室重新安靜後,才意味深長的敲了敲面前的講桌:“——我在這裏說這些,並不是讓你們覺得有趣。恰恰相反,這個鄙視鏈非常不好,相當不好……曾經給巫師們帶來巨大損失。”

    他垂下眼皮,似乎想起了什麼,久久沒有開口。

    年輕巫師們也很有眼力見兒,紛紛屏息凝神,正襟危坐,默默等待教授後面的話。

    “……因爲這些鄙視鏈,所以當時的年輕巫師偏科非常嚴重。很多人直到畢業都沒學會最基礎的遁術——不要說移形換位這種涉及高深空間概念的魔法了,就算水遁、土遁之類非常古老、非常傳統的技巧,他們都沒掌握。後果呢?遇到危險,這類人死的最快!

    別覺得有趣,其他科目教育的缺失後果也都很嚴重——比如有人不會看星圖,在普通的林子裏都能迷路一個月;有人魔文發音不準確,明明是給多瑙人問好,結果對方以爲他要決鬥;還有人自始至終調製不出最基礎的解毒劑,手頭有足夠的草藥,卻被一條竹葉青咬死。

    你們現在聽起來是不是覺得很滑稽?當時很多大巫師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才有了後來撤專業院系,辦綜合院校的結果。

    今天我在這裏講這麼多,就是提醒你們,不要忽略任何一門學校給你們開設的必修課。尤其那些讓你們從大一學到大二——很多人甚至從小學到大的科目——沒錯,我說的就是魔法史!這門課的重要性,你們以後就真正理解了。

    用占卜學上的話來分析,就是‘未來是現在所做的一切所能夠得到的回報’,而時間在這個過程中是最好的利潤放大器。魔法史就是研究時間與現實之間關係的。現在你放棄的每一點投入,都會讓你在未來追悔莫及,悔恨當初爲什麼不多投一點——知道嗎?踏空的感覺,比虧錢的感覺更讓人難受!”

    鄭清非常懷疑老姚是買理財蝕了本,所以才有最後那幾句痛心疾首的話。只不過他實在想不通,一個傳奇巫師會買什麼金融產品。

    人壽保險嗎?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老姚突然說出口的一個詞,讓鄭清瞬間豎起了耳朵:

    “——另外還有一件事,關於週五學校外面水族舉行的‘泉客來’,圩市上發生了一點小事故,學校有些不太好的傳聞,我在這裏做個簡短的聲明。”

    自從他把魚人老祭司賴以活命的傢伙什打爛後,這兩天,鄭清一直有點惴惴不安,不止一次悄悄盤點過自己的家底。

    因爲按正常邏輯,泉客來的魚人委託它們在臨鍾湖的同族們向自己討要賠償,再正當不過了。甚至因爲涉及‘神靈隕落’‘擾亂公共秩序’‘傷害民族感情’,即便丹哈格給他發來傳票,鄭清都不會感到奇怪。

    但奇怪的是,魚人方面一直很安靜。

    甚至今天下午來教學樓的路上,路過臨鍾湖,正在岸邊曬太陽的伊勢尼還友好的衝他揮手打了個招呼。

    講臺上,老姚一本正經的念着學校的公文,只將事故歸咎於一場意外的小騷亂,絲毫沒有提及魚人們的損失以及現場當事人的身份。自然更不可能提到鄭清最關心的賠償問題。

    就在教學樓裏的年輕巫師憂心忡忡之際。

    貓果樹下。

    黑寶石貓與白玉貓也恰巧聊到了這件事——鑑於魚人們糟糕的風評,尤其它們喜歡在湖面搶奪新生財務的舉動,鄭清有理由懷疑它們在憋個大壞。

    女巫深以爲然,建議男生先期準備應訴材料,以及鐘山的律師非常可靠,云云。

    一旁眯着眼打盹兒卻一直豎着一隻耳朵的大狐狸聽到兩人的分析,頓時嗤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