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三章 我需要你的幫忙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鄭重騎士字數:2184更新時間:24/06/28 13:57:16
    吃晚飯前,還玩了一把捆綁py。

    對鄭清而言,確實是一個全新體驗。

    這個體驗甚至幫他多吃了幾碗飯。

    整個晚飯過程中,他自始至終都低着頭,一言不發的專注乾飯,耳邊波塞咚的喋喋不休與鄭蘇一二三的嘰嘰喳喳,他恍若未聞,遠處毛豆偷偷摸摸的身影,他也視而不見。

    就是乾飯。

    甚至蘇施君跟他提及‘註冊符籙繪製師’與‘特許符彈製作師’的相關考覈計劃,他也左耳朵進,右耳多出,沒在腦子裏留下什麼痕跡。

    只顧乾飯。

    離開青丘公館,在上晚課前,鄭清照例去了一趟D&K。

    他大抵是吃撐住了,走完了一整條步行街也沒消了食,街上有狗子叫,他沒回過神,也跟着叫了起來,惹得行人們紛紛側目。

    這愈發印證了一個結論——飄飄欲仙與失魂落魄是近義詞,描述着相似的精神狀態,都是靈魂不受控制離體而去,只不過飄飄欲仙的靈魂像一個氫氣球,飛上了天;而失魂落魄的靈魂像一個鐵球,沉進了海底。

    鄭清感覺自己的靈魂正介於二者之間,彷彿一個隨風飄搖的蒲公英。

    直到晚上睡覺前,蕭笑詢問他給蔣玉道歉的禮物準備的怎麼樣了,準備了什麼禮物,年輕的公費生才想起自己的大麻煩。

    “禮物?”

    他喃喃着,雙手舉在眼前,看着空蕩蕩的手心,如夢初醒。

    “你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了?”

    蕭笑摘下眼鏡,用袖子粗暴的擦了擦鏡片,滿臉不可思議:“我之前跟你說過,道歉的形式並不重要,‘誠懇’才重要……而‘忘記’絕對是最大的不誠懇!”

    “他晚飯去了一趟青丘公館。”

    辛胖子胖乎乎的手指間靈活的轉動着一粒花生米,語氣帶了一絲悻悻然:“任何一個男巫坐在蘇議員旁邊,都不可能想起其他女巫。”

    這話有些絕對。

    鄭清有心反駁,卻沒有丁點兒底氣。

    半晌。

    他才訥訥着,提到自己在進公館小花園後想到的那件禮物:“……你們覺得,一片四葉草怎麼樣?可以包裹在一塊玉石裏。”

    蕭笑摩挲着下巴,不置可否。

    胖巫師則彈起指間那粒花生米,然後張嘴接住。

    “對你而言,一片四葉草是不夠的,一捧四葉草還差不多。”

    他嚼着花生米,倚在牀頭,膝蓋上放着還未審閱完畢的稿件,面露嘲諷:“——我覺得你需要很多‘幸運’才能讓別人接受你毫無誠意的道歉。”

    “好的,好的,我錯了……我知道,我錯了。”年輕的助教同學用力揉搓着臉,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你哪裏錯了?”蕭笑扶了扶眼鏡。

    鄭清盯着桌上那株快要枯死的向日葵,目無焦距,半晌,才給出一個不知是自暴自棄還是經過深刻反省的答案:“——我從出生就錯了。”…。。

    ……

    ……

    隔天週三。

    上午第一節課是魔法史。

    經過蕭笑的謹慎運作,司馬同意在這堂課上進行了一次小組討論,討論‘一神教興起對巫師主導地位的影響’,至於組員則由老師‘隨機’分配。

    “——鄭清與蔣玉,你們兩個一組。”

    講臺上的年輕老師笑眯眯的看了看第一排的女巫,然後又看了看最後一排的男巫,補充道:“至於李萌,你跟唐頓一組。”

    她終究還是給小女巫找了個足夠靠譜的隊友。

    蔣玉安靜的收拾書本,向教室後排走去;李萌倒是沒察覺到什麼異常,滿臉歡喜——對她而言,只要能遠離表姐,跟誰一組都是好事。

    鄭清旁邊的三位男巫,早已非常識趣的避開了這場漩渦。

    鑑於蕭笑豐富的知識儲備,他被魔法史老師賦予了這節課‘助教’的頭銜,負責監督其他同學討論;辛胖子則與張季信成了搭子,這種平時看上去最正常不過的搭配,在今天的教室裏反而屬於異類。

    蔣玉放下課本,面無表情的坐在鄭清對面。

    鄭清桌下的手不自覺的冒了汗,忍不住悄悄在膝蓋上蹭了蹭。很多時候,面無表情是比板着臉、或者怒髮衝冠等更讓人害怕的表情。

    “我需要……”

    他清了清嗓子,剛說了三個字。

    “那我先說。”

    女巫似乎誤以爲他需要準備,自顧自翻開她的筆記本,念了起來:“很長歷史中,魔法與宗教被看作是互補的、並不會彼此排斥,要在二者之間劃出清晰的界限十分困難……在天使與魔鬼的概念深入人心之前,希臘與羅馬的諸神是凡人們可以企及且與之交易的存在。”

    鄭清舔了舔乾澀的嘴脣,雙手十指交叉,放在桌上。

    “我需要你的幫助。”

    他聲音很小的請求道。

    “——唯一神的超越性力量……嗯?”女巫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男巫說了什麼話,眉毛微微蹙起,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困惑的表情。

    有表情就是好事。

    鄭清頓時感覺心底涌出新的勇氣,放開交叉着的手指,露出藏在手心的那個玻璃瓶:“……這是昨天我在自己肩膀上發現的一個嬰靈,確鑿無疑是個死靈,但我不知道它什麼時候趴到我身上的……前幾天,嗯,你可能知道了……”

    說到這裏,鄭清忍不住小心的掃了周圍一眼。

    雖然托馬斯的那件事學校並沒有要求他簽署沉默契約,但出於安全角度考慮,他仍舊聽從了校工委的建議,沒有將這件事張揚開。

    “……我從托馬斯的實驗室回來後,在校醫院經過了非常嚴格的黑魔法檢查與健康監測,沒有任何跡象表明我身上沾了不乾淨的東西。你知道,校醫院裏有非常專業的大治療師,不可能對一個趴在病患身上的陰靈視而不見。”

    他囉囉嗦嗦的解釋着前因後果,許久,蔣玉才聽懂他的請求。

    “——你的意思是,”她接過那個玻璃瓶,臉上表情終於不那麼生硬了,反而帶了一絲擔憂:“你懷疑這只嬰靈還是跟烏鴉有關?你沒有報告學校嗎?”

    鄭清看着女巫的眼睛,心底閃過一絲羞愧。

    “我不信任他們。”

    他眼神誠懇,語氣堅定:“甘寧和托馬斯都是學校的人……我沒有辦法再相信他們了。整個學校,有能力而且能讓我相信的人,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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