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七章 第十個週一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鄭重騎士字數:2363更新時間:24/06/28 13:57:16
    鄭清是週六晚上被托馬斯捉走的。

    週日就回了學校。

    除了精神受到一定程度刺激外,他的身體並無大礙——些許失血與掉幾兩肉,對巫師而言傷害簡直微不足道。

    雖然出於健康角度,治療師們建議男生在醫院多躺幾天,觀察是否有其他後遺症。但考慮到在醫院多呆一天就要拉下十五個小時的課程,以及迫在眉睫的畢業壓力,鄭清最終婉拒了這個建議,當晚就出院了。

    隔天是週一。

    也是大二下學期第十周,日曆已然來到了四月底。

    對第一大學大部分學生而言,第十周相當於一個全新週期的開始,因爲他們剛剛在上一週接受了期中考試的測驗。但對鄭清而言,第十周只不過是這個學期漫長馬拉松裏的一塊路牌,甚至連補給站都不是。

    考慮到這週末就要進入五月份,滿打滿算,距離六月底的期末周也就剩下兩個月不到。

    鄭清看着日曆本,莫名有點心慌。

    這份心慌表現在日常,就是他在上課的時候有些魂不守舍。

    ——啪!

    「回神!」

    吃午飯的時候,辛胖子伸手在鄭清眼前打了個響指,提醒年輕的助教同學:「今天上課的時候你就有點心不在焉……你已經不在烏鴉的實驗室裏了,現在是午飯時間!」

    因爲涉及學校助教叛逃,原本按照一般流程,鄭清需要簽署一系列沉默契約。

    但或許是意識到普通契約對某人束縛力有限,或許看着某人已經簽署的那沓厚厚的歷史契約感到頭疼,所以最後一次調查談話結束後,校工委並沒有給鄭清新的契約,只是簡單提醒他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太多人。

    於是,週日晚回到宿舍,蕭笑只是簡單問了一下他爲什麼沒去班會,鄭清就迫不及待把昨晚的經歷一股腦兒告訴了兩位舍友。

    他迫切的需要其他人與他一起承擔這份精神壓力。

    「——奶油雞肉三明治,涼拌捲心菜,酸奶,謝謝。」旁邊的蕭笑非常有禮貌的向捧着菜單的小精靈道謝後,轉頭看向鄭清:「你吃什麼?」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鄭清嘆了一口氣。

    「菠菜沙拉還有醬汁……就這樣吧。」

    他實在沒什麼胃口。

    雖然在校醫院只呆了不到半天,但卻像去年暑假住了一個月那樣疲憊。尼基塔撕掉皮膚後血淋淋的模樣與她赤着身子站在穿衣鏡前的模樣,反覆交織着出現在他昨天晚上的夢境裏,讓他有些不確定自己做的到底是噩夢還是美夢。

    好消息是,早上起牀後,枕頭下的噩夢娃娃沒有掉腦袋。

    壞消息是,今天一上午,他都因爲精神頭不足,有些病懨懨的。

    所幸週一上午的兩節課——魔咒課的老姚知道他週末的遭遇,所以對男生動輒走神的精神狀態非常寬容,甚至允許他這周不交課後作業;而近古方術學因爲是隱身上課,只要他不在課堂上打呼嚕,西華教授也不會對他有更多要求。

    「——你點餐的時候不感到尷尬嗎?」辛胖子大着嗓門嘲諷鄭清的胃口:「你吃這麼少,是怎麼從烏鴉的實驗室裏活下來的!……勞駕,我要一隻小烤雞,一份炒青葵,兩塊椒鹽肋排,一份綠葉甘藍加醋汁,焯青蒿,辣味煲仔飯,一個蘋果,再加一份鄉村奶酪,飲料來杯苦丁茶吧,最近火氣大,沒什麼胃口。」

    鄭清看着手忙腳亂給胖巫師做記錄的小精靈,默然無語。

    直到菠菜沙拉上桌。

    他把菠菜糰子蘸了醬汁塞進嘴裏,才有氣無力的回答了胖巫師的嘲諷:「我是

    靠人品活下來的……你長那麼胖都不尷尬,我爲什麼要感到尷尬。」

    這就涉及人身攻擊了。

    蕭笑立刻發現了睜大眼睛的胖巫師,及時開口,打斷了胖子的咆哮前搖:「——不要聊這種沒有營養的話題了。說起昨天那件事,你當時爲什麼沒找毛豆幫忙,讓它給你通風報信?還有你耳朵眼兒裏那條小青蛇,也很厲害吧,爲什麼沒讓它幫忙?」

    提到‘小青蛇"的時候,博士下意識壓低了聲音。彷彿聲音稍微大一點,就會有一個巨大的腦袋從虛空中躥出,把他整個人吞掉似的。

    辛胖子一直對鄭清的那條青蛇很感興趣——禁魔節那次事故後尤甚——所以他也立刻放棄身材被嘲諷後的咆哮,用烤雞把嘴塞的嚴嚴實實,安靜等待鄭清的答案。

    鄭清聽到‘小青蛇"三個字,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喊了,沒用。」

    他嚼着菠菜團,只覺嘴裏愈發無味:「耳朵眼兒裏那位大爺,你們也知道它的厲害,它不想動彈,我又有什麼辦法……至於毛豆,我估摸着是那個實驗室有問題,我叫了好幾次,狗子都沒來。」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喵?

    腳邊傳來毛茸茸的感覺。

    鄭清低下頭,週六晚上死活叫不來的狗子,此刻正蹲在他腳邊,吐着舌頭,搖着尾巴,傻乎乎看着他。

    「該來的時候不來。」他搖了搖頭。

    狗子眼神無辜,尾巴搖的倒是愈發起勁兒。

    「喲,毛豆來啦,好久不見!」胖巫師跟狗子打着招呼,拿出一個小盤子,給它分了一塊椒鹽肋排。

    狗子興高采烈啃了起來。

    鄭清聳了聳肩膀,收回目光,看向蕭笑:「——就這傢伙,幸虧當時我沒把它叫去,否則不需托馬斯或者尼基塔出手,那頭無面魔就能把它活吞掉。」

    聽到那兩個名字。

    餐桌上的氣氛立刻壓抑了幾分。

    蕭笑吃掉最後一口三明治,舔了舔指尖的麪包屑,長長籲了一口氣:「……很多人的人生就像一個泥潭,躺平擺爛,還能堅持很久,越掙扎、越折騰,沉陷的反而會越快。」

    「這話聽着有理。」

    胖巫師眼前一亮,立刻丟掉啃了一半的烤雞,拿出本子,飛快的抄了下來,然後眼巴巴看向鄭清:「——你什麼時候接受一下我的專訪,談談你被黑巫師綁架後的經驗?放心,文章中不會出現相關當事人真實姓名的!」

    「經驗?哪有什麼經驗……當你躺在試驗臺上一動不能動的時候,你腦海中唯一能意識到的,就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是魔力,然後你的思維會變的非常敏感,因爲你能感受到魔力近在咫尺,卻觸不可及……那種感覺非常糟心。」

    「阿爾法人或許有不一樣的看法。」

    蕭笑舉了舉手中的酸奶,慢吞吞吐槽道:「如果他們被綁在試驗臺上,或許會覺得‘自由"果然是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

    阿爾法學院的宗旨是‘自由與正義",從這個角度來看,博士的推論確實非常合理。

    辛胖子用羽毛筆撓了撓鼻尖,展現出一個九有人在這個話題下的標準態度:「嘖……學校應該讓每個阿爾法學生感受一下被束縛時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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