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楚子航：龍王竟是我自己？

    清晨

    “早啊，師兄。”

    “早。”

    與以往不同，今天出來吃早飯的楚子航懷裏抱着一條小狗，那是之前路明非託他照顧那條，這段時間小狗過得很好，身上的毛髮光澤亮麗，眼睛明亮迷人。

    “嘿，小東西，又見面了。”

    路明非笑着挑弄着小狗說道。

    “嗚...”

    小狗怯生生的低下頭，將小腦袋深深的埋在楚子航胸懷裏，害怕得像是看到了一頭小怪獸，生怕自己睹人思情，回想起那段不好的噩夢。

    一百次啊一百次！

    “它可能有點怕生，還得適應。”

    楚子航微微皺眉說道，他並不是擅長養狗，但爲了養好這條小狗，他學習了很多相關內容。

    “沒事，吃飯吧。”

    路明非毫不在意的說道。

    “好。”

    在與師兄共進早餐的時光裏，路明非的目光他的目光總是在不經意間向面癱師兄瞟過去，他的眼神似乎有些疑惑，也似乎有些不確定，像是發現了什麼東西。

    “有什麼事嗎？”

    楚子航放下筷子問道。

    “確實有。”

    路明非回答道。

    這段時間，他的精神提升很快，楚子航在他感知中的模樣變化也同樣很快，最開始，楚子航在他的精神感知內就是個普通的混血種。

    唯一的特點是血統不太穩定，除此之外就沒別的特點了。

    但隨着路明非的精神增強，精神感知中的楚子航也開始逐漸變化，他發現楚師兄的體內隱藏着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

    那股力量很隱祕，沒有足夠強大的精神根本無法看清，那股力量也很強大，強到就算已經脫胎換骨的路明非也要忌憚，那最起碼也是次代種級的力量，甚至還有可能是初代種，是至高無上的龍王。

    這是什麼情況？

    難道說，楚師兄也不是人，他也是個隱藏的龍王？那股力量，絕對不是混血種能擁有的力量。

    “師兄，問你個問題唄？”

    “什麼問題。”

    面癱師兄神色微微變化，冷漠的眼底藏着興趣，表面上看似心不在焉的他，實際上注意力相當集中，已經隨時做好仔細傾聽並分析的準備。

    “你有沒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在你的身體裏，其實蘊藏着一股很強的力量，現在沒有體現，只是因爲你都沒有將其引導出來而已。”路明非試探性的說道。

    “你說的力量應該是暴血吧？”楚子航稍微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暴血？”

    路明非有點納悶，小魔鬼跟他講過暴血的原理，楚師兄體內潛藏的東西怎麼看都不像是暴血引發的後果，不過暴血確實能解放隱藏的力量。

    “那是獅心會的祕術，使用後能在短時間內解放心中的獅子，獲得強大的力量，永久提升血統等級，但副作用是會導致使用者血統變得極其不穩定，甚至...永久變成龍類。”

    楚子航嚴肅的回答，並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感受到那種感覺的，但是，如果不是至關重要的時候，千萬不要使用那種力量，那是一條沒有回頭路的深淵。”

    “呃...好。”

    路明非乖乖回答，同時又繼續問道：“那除了暴血以外，你有沒有感覺自己體內還有其他的力量呢？”

    “其他的力量？”

    楚子航的表情略顯疑惑，他認真的仔細回憶分析了一下，回答道：“沒有，我沒有其他的力量。”

    雖然路明非的問題讓他感覺稍微有點疑惑，不過這也很正常，在最中二的年紀覺醒龍族血統，對這個世界稍微有些幻想也是很正常的事，走在屠龍路上的不是瘋子就是復仇者，像他這樣的小可愛還挺少見的。

    “好吧。”

    路明非無奈的點了點頭。

    楚師兄這樣說有兩種可能性，其一，他也不知道自己體內蘊藏着這股力量。其二，他知道，但不想說，畢竟他是卡塞爾學院的學長，輕易暴露身份對他來說也很不利。

    其中，前者的可能性最大，路明非很難想象師兄會一本正經的欺騙自己，這種感覺就像是師兄探頭找人聊八卦一樣不可能。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楚師兄就是自己人了，雖然他目前還沒有徹底覺醒，但是，他體內蘊藏的力量是做不了假的，以師兄的言靈來看，他很有可能就是青銅與火之王。

    畢竟，君焰就是青銅與火之王一系中混血種就覺醒的頂級攻擊言靈，根據卡塞爾學院的學習資料顯示，一般A級混血種是不能覺醒君焰這種強力高危言靈的，這或許就是楚師兄是青銅與火之王的證據吧。

    “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楚子航嗅到一絲絲奇怪的味道。

    雖然理性告訴他，這應該是路明非的中二病犯了，但直覺卻說，這其中必然有什麼其他的原因。

    “你能感覺到？”

    路明非眼睛又亮了起來。

    “有一點吧。”

    楚子航微微點頭，眼底露出一抹追憶的色彩，那是一段他不願想起的過往，也是一直支撐着他走下去的動力。

    “講講？”

    “出去說吧。”

    “好。”

    ....

    結完賬後，路明非和楚子航一起在人煙稀少的街邊漫步，楚師兄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周圍，再三確認沒有其他人偷聽後說道：“路明非，你知道尼波龍根嗎？”

    “知道，瞭解過一點。”

    路明非點了點頭，楚子航給他發的教學資料裏記載了尼伯龍根，而她之前也有好好學習過。

    尼伯龍根是一種用鍊金術製造的虛構空間，內部空間摺疊、時間停止，但是這個空間是真實存在的，是在真實空間的基礎上修改出來的。

    只要穿越界面，就能進入這個空間，但穿越界面幾乎是不可能的，尼伯龍根通常是由龍王製造的，少數二代種和三代種也能做到，只有在龍王的允許下外來者才能進入。

    “我從尼伯龍根中逃出來過。”

    楚子航簡單的說道。

    “可以理解。”

    路明非微微點頭。

    如果楚師兄是青銅與火之王，那他能從尼伯龍根中逃出來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相反，他這樣的存在逃不出來才不對勁，他體內所蘊含的力量絕對是龍王級的，一般的尼伯龍根根本不可能困住師兄。

    “可以...理解？”

    路明非能理解，楚子航就開始有點不理解了，他不知道路明非爲什麼理解，難道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嗎？我身上難道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還是說，奧丁在我身上留下了什麼他能看出的東西，所以他猜到了？

    “師兄，你不是普通人，我能感覺到，你的體內蘊藏着巨大的力量，那是一股無比強大的力量。”路明非鄭重的說道。

    “我嗎？”

    楚子航眉頭緊蹙，他真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什麼特別的，沒有任何委婉，師兄簡單粗暴的問道：“你在我身上看出了什麼東西？那是一股什麼力量？”

    “起步最強次代種，大概率是初代種，甚至是四大君主級的力量，現在就在你身上。”路明非凝視着他的眼睛說道。

    “你確定？”

    楚子航眼皮狂跳，他可是卡塞爾學院的學生，是屠龍的戰士，現在有人告訴他，他身上擁有龍王的力量，這豈不是相當於在說：你就是自己最想討伐的龍王。

    惡龍竟是我自己？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可以幫你引導出一點力量，讓你親自感受一下，龍王級的力量。”路明非認真的看着他說道。

    “...”

    楚子航的眼睛瞪得老大，他看着這個曾經的學弟，像是看着一個陌生的人，他不知道這個人爲什麼能看出來他體內擁有這種級別的力量，也不知道他爲什麼能引導出來。

    難道說，他也...

    “不必害怕，師兄，我們都是這個世界的孩子，沒什麼特別的，我只是想簡單輕鬆度過這段時光而已。”路明非伸了個懶腰，看向天邊的朝陽露出和煦都笑容說道。

    不必害怕嗎？

    經過最初的驚詫，楚子航的內心逐漸變得平和，他很清楚，自己是有父母的，他絕對不可能是龍類，路明非也一樣，校長說過他有父母，不必擔心是龍類。

    “那就來試試吧。”

    楚子航挺起胸膛，他像個戰士一樣站在路明非身前，眼神中毫無恐懼和怯懦，他堅信自己是人類，絕對不可能擁有龍王的力量，如果他是龍王的話，那看着父親死去的龍王絕對是最憋屈的龍王。

    “好。”

    路明非握住他的手，閉上眼，用自身的權柄去感受，去激活對方體內蘊含的力量，那是耶夢加得龍骨十字的力量。

    沒錯，那是耶夢加得的龍骨十字！

    耶夢加得從一開始就把自己的龍骨十字植入了楚子航體內，將他視作自己的繭，以夏彌的身份陪伴他，等待有朝一日能以其合二爲一，以大地與山之王的身份共同君臨這個世界。

    這也是耶夢加得爲什麼會被三度暴血的楚子航殺死的重要原因！

    她從一開始就計劃好了！

    澎湃的力量在楚子航體內爆發，他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確實有一股隱藏着體內深處的強大力量，龍類的基因在咆哮，在怒吼，他感覺自己就要龍化了，但他卻沒有，他還有非常清晰的理智存在。

    “拿着這個。”

    路明非將暗紫色的邪眼放到楚子航的手上，將其身上的龍類意志轉移到邪眼，幫助他完美的駕馭力量。

    “我竟然...真的是...龍王...”

    楚子航看着自己龍化的身體，感受着體內奔涌的力量，意識清醒的他不得不接受這個令他崩潰絕望的恐怖現實。

    他，真的是龍王

    力量是從他體內涌出來的，這一點沒有任何疑問，他是身體的主人，他比誰都清楚這股力量的來源，雖然他難以接受，但現實就是如此殘酷。

    “師兄，你其實不必傷心，龍類還是人類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重要的是你的信念，你還是我的師兄，你這個人並沒有改變，這就已經足夠了。”路明非拍着他的後背安慰道。

    “嗯。”

    楚子航微微點頭，默默收回源自自身的強大力量，雖然他很想說，這股力量並不是他能掌控的，但拿着邪眼的他，就是能控制龍骨十字中涌出的力量，而接受了龍骨十字力量的邪眼，此刻竟也逐漸開始改變形狀，然後融入楚子航的體內。

    “融合了嗎？”

    路明非看着與楚子航融合的邪眼，眼神逐漸改變，雖然他不知道具體原理，但這應該和楚子航的權柄意志有關係。

    龍骨十字是純粹的力量和權柄，當力量與權柄遇上能承載他的邪眼，那麼，龍之心也就誕生了。

    雖然耶夢加得是大地與山之王，這邪眼又是雷屬性，兩者看似屬性不合，不能完美匹配，但實際上並非如此，耶夢加得用風王之瞳和天地爲爐用得特別好，她甚至從不使用自己本系的言靈，區區雷系邪眼，耶夢加得的龍骨十字完全能駕馭。

    但是...

    邪眼+龍骨十字+楚子航意志構成了新的龍之心，那就會導致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那就是，耶夢加得被盜號了。

    沒錯，她大號沒了！

    在正常情況下，這種事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能察覺到耶夢加得龍骨十字的人幾乎不可能存在，就算是奧丁也是在耶夢加得死了以後才發現她體內沒有龍骨十字的。

    但是路明非不管，融合了未知權柄碎屑的他，能清晰的感知到楚子航體內龍骨十字的強大力量。

    楚子航是耶夢加得的繭，耶夢加得能通過他復活，也能順理成章的掌握自己龍骨十字的力量，但是，她人還沒死意志怎麼可能轉移到繭上？

    “我還有一個疑問。”

    “什麼疑問？”

    “如果我是龍王的話，那爲什麼在我得到力量以後卻沒有得到相應的記憶？而且我的性格也沒有發生任何改變，就好像...我只是單純的得到了龍王的力量而已。”楚子航問道。

    “不必擔心，我也是這樣的，我們都是地球的孩子，我們既是人類也是龍類，不必爲自己的身份介懷。”路明非笑着安慰道。

    “嗯。”

    此時，朝陽恰好，萬物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