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永燃的黃金瞳

    第二天，清晨

    “路明非，我，我沒死...我沒死，我還活着，真的...真的太好了！”

    芙寧娜帶着哭腔的聲音再次在少年的腦海中響起，悅耳動聽的聲音瞬間擊穿了他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嗯。”

    幾乎快要變成一條龍的少年輕聲迴應，身上的龍化特徵逐漸被壓制，漸漸迴歸到最初的模樣，只是他的髮色卻已被憤怒徹底燒成了灰，無法恢復成曾經的黑色了。

    在那個絕望的夜晚，路明非徹底明悟，他人類的一面就是爲了芙寧娜而生的，如果芙寧娜死去，那他就化作黑色的巨龍叱吒，以最快的速度擊穿世界壁壘，將憤怒的烈焰帶到提瓦特的世界。

    “抱歉...讓你擔心了。”

    芙寧娜的聲音充滿歉意，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到確定安全之前，她都沒有說話，因爲她雖然害怕，但卻不想讓路明非傷心，如果給他希望，然後再將這份希望磨滅，她完全不敢想另一個世界路明非該有多傷心。

    雖然她很怕，怕到一個人躲在房間的角落裏瑟瑟發抖，怕到睡覺都要躲在櫃子裏，但她卻還是忍住了和路明非說話發泄的衝動，她不想讓那男孩傷心。

    現在，天亮了，她就待在那維萊特的身旁，完全確認安全後，她才敢和路明非再次開啓通話。

    “沒事，你沒事就好，有受傷嗎？傷的重不重？現在情況怎麼樣？”

    猙獰龍首下，少年的聲音還是和曾經一樣溫柔體貼，只是，酒店的沙發卻扶手已被龍爪捏得粉碎，他的心情似乎並不平靜。

    芙寧娜還活着

    但他心中的安全感卻已經死了

    “我沒有受傷，那家夥似乎想從我身上找出神之心，但我沒有，因爲我不是水神...你應該早就猜到了吧？”

    “嗯。”

    “我沒有受傷，現在情況還好，我這段時間就一直跟着那維萊特，有他在的話，我應該會安全很多。”

    芙寧娜的語速很快，似乎是生怕路明非太過擔心，她甚至還緊張的補充道：“我沒事，真的沒事的，你不用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可千萬別做什麼傻事啊。”

    “嗯，襲擊你的人是誰？”

    路明非輕聲問道，他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東西想和那家夥說兩句掏心窩子的話，當然，是物理意義上掏心窩子。

    “不知道，我也不敢調查，如果派人調查的話，他們可能就發現我是假的水神了，那我這些年的努力就都白費了，我不想...我不能...”

    說着說着，芙寧娜的聲音便逐漸有了哭腔，她真的很想在路明非面前表現的堅強勇敢一些，但是，她現在也只能在路明非面前說些心裏話了，她甚至都找不到第二個可以說這些話的人。

    因爲她是假的水神，她要在所有人面前扮演，哪怕壓力再大，她也不能鬆懈，哪怕昨天的她再害怕，再恐懼，今天也一樣要開啓院審，有風險要做，可能會被人戳穿也要做，她不得不頂着壓力前進。

    因爲，這是她擔起的責任啊！

    哪怕她沒有義務...

    她生而爲人，生而愛人，擁有人類的軀殼，擁有魔神的慈愛，這就是芙寧娜，這就是芙卡洛斯的人之身。

    “你...”

    路明非開口，想安慰她，但他卻發現自己無能爲力，他沒那個能力，他幫不了芙寧娜，他根本沒資格說出“沒事，有我在”或者“別害怕，由我來保護你”這種話溫暖有力的話語。

    他只能像個屌絲一樣說：“你已經做到很好了，這不是你的錯。”

    我真沒用啊...

    “嗯。”

    芙寧娜輕聲迴應，似乎在啜泣，她用着極小的聲音問道：“路明非，我這麼弱還在你面前裝水神，你會不會嫌棄我？會不會討厭我？”

    “不會。”

    路明非毫不猶豫的回答，他看着窗外映入的朝陽，伸出人之手，感受着陽光的溫度說道：“如果你不是水神，那誰能是呢？”

    “嗯？”

    “這些年一直都是你在爲了楓丹的未來努力奮鬥，壓抑自我吧，雖然你沒有力量，但楓丹卻切實的在你的領導下逐漸變得繁榮昌盛，你的功績配得上水神的名號。”

    “如果除了你以外，還有一位真正的水神的話，那他真的配被稱之爲水神嗎？他即沒有爲楓丹努力，也沒有爲楓丹的發展做出貢獻，爲了楓丹人民一直努力的人，是你啊！”

    “芙寧娜，在我心裏，你就是真正的水神，獨一無二的水神，無可替代的水神，也是我最喜歡的水神。”

    “哦...哦。”

    芙寧娜感動中帶着羞澀，她的語調逐漸迴歸平常的模樣，辯解道：“你...你別這麼說，說不定真正的水神在其他地方還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做呢，我只是站在臺前而已，沒什麼值得驕傲的啦，什麼最喜歡的...聽起來好怪啊。”

    “但你已經盡了水神的義務，理應享受水神的稱號與權利，這是理所當然的事，還有...”路明非捧着溫暖的陽光，看着自己的倒影，眼角逐漸留下一滴晶瑩的淚珠，繼續說道：“我喜歡你。”

    “...哦。”

    短暫沉默後，芙寧娜輕聲回答，她迴應的聲音很小，小到幾乎讓人聽不見，也聽不懂她的意思，可膽小的她卻又怕寒了路明非的心，強行鼓起勇氣，顫抖着說道：“我...我也是。”

    兩人之間的對話就此結束，沉默的氛圍也變得富有溫度，無形的溫暖着兩個人的內心，他們明明在兩個世界，但此刻的心，卻同樣溫暖。

    ...

    龍化特徵已經消失，但路明非眼裏的黃金瞳卻還在一直閃耀着，與楚子航不同，路明非的血統相當穩定，不會出現無法關閉黃金瞳的情況，他的黃金瞳是自己開啓的。

    他要一直點燃龍類的血統，然後用精神壓制龍化，以最大限度，最快速度提升自己的實力，這個過程會很痛苦，對他的精神消耗也非常大。

    但是，再痛，也比不上昨晚他親眼看着芙寧娜被襲擊時痛，他要一直變強，以最快速度變強，然後...

    找到芙寧娜！

    陰影下，路鳴澤的臉上逐漸露出複雜的表情，喃喃自語道：“哥哥，你竟然用自己的力量成爲皇了，難以置信，奇蹟都無法形容你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