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蕭林殺人

    想了想，他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一來他想知道超額完成任務後的獎勵數量，二來他也不清楚是否會有人進來檢查，萬一被發現私藏礦石反而不妙，他要先瞭解清楚，然後再決定是否以後把多餘的礦石藏起來，防備哪個月運氣不好，沒有挖到足夠完成任務的礦石數量。

    想通了這些，他繼續開始了挖礦，第二天，他就提着竹簍朝外面走去，反正這個月已經完成了，他想把任務提前交了回去好好休息兩天，順便洗個澡，一個月沒洗澡，蕭林感覺自己都要開始蛻皮了。

    出礦洞的路上，蕭林小心翼翼，雙手緊緊握着鐵鎬，隨時防備突發的危險，蕭林一路上心情十分的忐忑，剛來礦山時，那個百鍊堂的孫方就跟他們說過，殺人奪礦的事情也是可能發生的，蕭林雖然不知道，這算不算百鍊堂默認了這種事情的合法性，但有一點他是確定的，那就是這樣的事肯定發生過，而且發生的次數還不少。

    這讓他有點想念蕭石，畢竟如果他和蕭石兩個人在一起，那麼自保的概率肯定大上不少，現在的蕭林畢竟只有十二歲，無論體力還是身高，都遠遠比不上那些成年的礦工。

    想了想，他還是停了下來，從竹簍裏把那塊最大的赤鐵礦拿了出來，然後貼着腰帶放進了懷裏。

    走了一半之後，蕭林轉入了一條主礦洞，而這時，一旁突然亮起了兩盞煤油燈，在他的身前，出現了數條人影，他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幾條人影走近了蕭林，蕭林這時才看清，攔路的一共是五個人，其中爲首一人滿臉鬍子，幾乎遮住了下半張臉，一雙三角眼不停的轉動着，看到蕭林，鬍子突然裂開，露出一張佈滿黃牙的嘴。

    “哈哈，等了半天了，終於等到人了。”另外四人也是滿臉兇惡的表情，最重要的這幾個人都是成年礦工，爲首的看起來有四十歲，其餘三個最小的也有三十來歲。

    “你..你們想做什麼？”蕭林後退了一步，滿臉驚恐的表情。

    “想做什麼？小子，你是剛來的吧？連規矩都不懂？”滿臉鬍子礦工身旁的一人走了上來，輕輕拍了拍蕭林被嚇的發白的臉蛋，陰笑着說道。

    “我上個月剛來，有...有什麼規矩？”

    “哦？原來還真是個雛，王吉，給這位小兄弟說說我們三號坑的規矩。”滿臉鬍子礦工咧嘴大笑了一番，對身旁的礦工說道。

    王吉就是那個拍蕭林臉蛋的礦工，聞言他才嗤笑了一聲，對蕭林說道：“小子，算你運氣好，進了我們三號坑，三號坑礦洞是我們向昆向三爺負責的地盤，這條礦洞也是向三爺挖的第一剷土，所以每一個進三號坑礦洞的礦工都要按照慣例，每月上交一定數量的路錢。”

    “路錢？”蕭林心裏很驚訝，這個詞他半個多月前從食堂的那個大頭礦工他們那裏聽到過，當時並不明白什麼意思，如今被這個王吉一說，他頓時明白了過來，感情路錢就是過路需要繳納的赤鐵礦，這是明擺着攔路搶劫。

    王吉順手把蕭林身後的竹簍奪了過去，放在手上掂量了一番，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阿喲，小子可以啊，剛來竟然就能完成成年礦工的量，這些赤鐵礦怕不是有五十多斤。”

    聞言，向昆十分驚訝：“你小子運氣還真不錯，看來是個好苗子，給他留三十斤，剩下的當作路錢。”

    聽到向昆的話，蕭林臉上一下變得蒼白無血，儘管這幾個人沒有把他的礦石全都搶走，但只留三十斤對於他來說，意味着要挨二十鞭子，這二十鞭子絕對可以要了他小命了。

    他擡頭看着幾個人，眼神中充滿了仇恨。

    “啪。”一巴掌扇了過來，蕭林踉蹌的退了好幾步，臉火辣辣的疼。

    “小子，告訴你，每一個在這三號坑礦洞挖礦的人，每月都要繳納一半路錢，否則我們不介意在這礦洞裏多挖一個坑，把你埋了。”王吉陰沉着臉，眼神中殺機隱現。

    蕭林心中一驚，他收斂了眼神中的仇恨光芒，輕輕嘆息一聲，咬了咬牙，沉默了下來。

    “好小子，頗有幾分能屈能伸的氣度，我很欣賞你，不過欣賞歸欣賞，規矩不能破，所有人每月都要繳納二十斤赤鐵礦的路錢，這是線，想要越過這條線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命留下，屍體過去。”

    “我可以走了嗎？”蕭林知道，自己即使拼命也不會有任何的結果，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比自己強壯，硬拼只能是自尋死路，況且自己還有三十斤的赤鐵礦石，再加上他藏起來的那塊，應該也有三十五斤左右，還有兩天時間，實在不行就回去再挖兩天，爭取在交任務前把赤鐵礦數量湊足，他心裏有些忐忑，他心裏不停的祈禱着，這幾個傢伙別發現自己腰上藏着的那塊礦石。

    “王吉，去搜一下，看看有沒有藏玄鐵礦。”

    聽到向三爺的話蕭林臉色刷的變的慘白，他眼神中露出了絕望的神色。

    “啊～”正當王吉滿面冷笑的朝着蕭林走去的時候，一聲慘叫突然傳出。

    蕭林看到一個人影從旁邊的支洞突然衝了出來，湊近了向三爺身後的一人，然後兩個呼吸的功夫又竄入了支洞中，在那人身旁的一個竹簍也沒了蹤影。

    看到自己人被下了黑手，連帶着一竹簍的赤鐵礦也被搶走，向昆頓時大怒，滿臉鬍子都炸了起來，大罵了幾句，然後對身旁的王吉說道：“你守在這裏，你們三個跟我走，老子一定要找到那個傢伙活剝他。”

    說完，帶着人走入了那個人影竄進去的礦洞。

    王吉臉嚇得慘白，他嘴角哆嗦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同伴，明顯是被一刀照着心口的位置從背後扎了進去，血把整個胸口都浸透了，但這個人竟然還沒有死，可能那一刀並沒有直接插到心臟上，不過即使如此，他也就是多活一會罷了。

    低着頭的蕭林眼底閃過一抹殺機，如果自己真被他們扣留二十多斤赤鐵礦石，儘管還有兩天時間，但完成任務的希望還是很渺茫，他可是親眼看到礦工被鞭笞，每一下都能帶起一條恐怖的血口子，真的十幾鞭子下去，別說自己這小身板，就算是一個成年漢子，也受不了。

    眼角看了一下還在罵罵咧咧的王吉，沉默的蕭林突然暴起，手中的鐵鎬帶着一抹寒光，狠狠的釘入了王吉的心口。

    這一鎬，蕭林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鎬頭幾乎大半都插了進去。

    由於王吉就站在蕭林身旁，他都沒來得及反應，鐵鎬刨進心口的剎那，他一雙眼睛瞪的溜圓，滿臉都是不敢相信的表情，他做夢也想不到，一個半大的孩子竟然敢殺自己，他努力的低了下頭，看到胸口位置，鎬尖的四周滲透出來的暗紅的鮮血，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

    看到王吉滿臉不甘的表情，蕭林臉色煞白，他哆嗦着手把鐵鎬拔了出來，在王吉的衣服上把血擦乾淨，這是他第一次殺人，他努力的說服着自己，這是自救，如果不殺了他，真被奪去了礦石，自己就要被鞭笞而死。

    蕭林深深吸了口氣，他從王吉懷裏摸出一把匕首，還有幾兩碎銀，他突然想到，在三層閣樓旁邊，好像還有個小雜貨鋪，應該是方便礦工購買一些用品，想到這裏，他把碎銀塞進了懷裏。

    正準備離開的蕭林突然看到原先被刺傷的礦工，正滿臉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儘管身上都是血，卻還沒死。

    心裏嘆息了一聲，蕭林走到了這人的身前。

    “反正你也要死了，我就送你一程吧，也讓你少了些許的苦楚。”說完，蕭林毫不猶豫的一把抓住插在他背後心口的匕首，猛的拔了出來，一股鮮血噴射而出，但蕭林早有準備，並沒有站在正面。

    那人的眼神一下定格，睜着眼睛徹底斷了氣，看到這人斷了氣，蕭林才從他身上也摸出了幾兩碎銀，揹着竹簍，快速的朝着礦洞外走去。

    蕭林的心一路上都在砰砰的亂跳，他感到自己的手一直在不停的哆嗦，但他的大腦卻異常的冷靜，他在想如果向昆返回看到王吉和那人都死了，會不會懷疑到自己的頭上，他應該如何應對。

    後面的路，雖然也有幾個礦工從礦洞裏往外走，但卻沒有出現殺人奪礦的事情，看來這個三號礦坑最大的霸主就是那位向三爺了，這讓蕭林心裏更是有些忐忑，但他並不後悔這樣做，因爲他清楚，如果自己沒有挖到任務需要的足夠礦石，他自己也會動殺人奪礦的心思。

    出了礦洞一看，竟然是黑夜，擡頭看了看有些略微發白的東面天空，他揹着竹簍朝着茅屋走去。

    晚上是沒有百鍊堂的弟子收礦的，所以他只能等白天，回到了茅屋，依舊沒有一個人，這讓他不禁露出苦笑，來這裏快一個月了，竟然連自己的室友是誰都不知道，不過他一顆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殺死王吉的匕首還在自己懷裏，雖然被擦試過，肯定還有殘留的血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