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3章 土地

    “天人傳授？”

    李綱看着孫磊，雖然他內心告訴他這是無稽之談，可下意識的他又認爲這很有可能，因爲孫磊不管行事風格還是習慣都非常“怪異”，和這天下有種格格不入之感。

    “怎麼？不信？”

    孫磊看着李綱問道。

    “我要是信了那才是愚蠢之輩！”

    李綱開口道。

    “不信拉倒，兄弟們，你們信不信？”

    孫磊對着身邊衆人問道。

    “信！陛下就是天，無所不知！”

    呂方、郭盛兩人齊聲高喊，其餘親兵也是同樣高喊。

    “你看看，是你有眼不識金鑲玉！”

    孫磊看着李綱說道。

    “你剛剛說掠奪錢財、礦產、土地？那人口呢？”

    李綱不願意和孫磊討論那些虛無縹緲之事，直接問起了剛纔孫磊話裏的問題，孫磊只說派兵出去掠奪，對一個國家來說，人口、錢財、土地、礦產這就是最重要的，可孫磊只說了後三樣。

    “人口？這東西我又不要，自然是殺了。”

    孫磊開口道。

    “殺了？”

    李綱瞪大眼睛看着孫磊，他有點不信這冷血殘忍的話是孫磊說出來的，孫磊可是向來不殺無辜的。

    “當然是殺了，你還指望我去教化他們同化他們？我哪有幾百年的時間？”

    孫磊攤了攤手，天下平定之後他是要開始享受人生的，中土這攤子事他都不想多管，還管域外蠻族？他又不是聖母婊！

    “可以慢慢來，一代代人去教化，沒必要殺了！這般殺孽你受不住！”

    李綱連忙勸道，他不知道域外有多少人，但只是猜測就知道絕對不少，全殺了那要殺多少？

    “我倒是沒看出來你這個人這麼自私自利！我們這一代都解決不了的難題留給下一代？你這叫推卸責任！”

    孫磊看着李綱正色道，李綱可算是聰明人，但就是這樣一個人也如此迂腐，難怪封建王朝幾千年進步緩慢。

    “我這是爲了你的名聲，你真要這般殺戮，你這殘暴之名將超越歷代帝王，成爲千古第一暴君！”

    李綱也不怕孫磊，直接開口道。

    “千古第一暴君？這稱號也不錯！”

    孫磊摸着下巴笑了起來，他倒是不在乎當什麼暴君。

    “你……你連名聲都不要了？”

    李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古以來君王最在乎的就是名聲，誰都想留下一個至聖至仁名聲，唯獨孫磊竟然相當千古第一暴君。

    “名聲？我都是土匪出身了還能有什麼好名聲？”

    孫磊看着李綱問道。

    李綱嘴角微顫，這才意識到孫磊和以往皇朝帝王不同，以往的帝王裏出身最低的就是漢高祖，但那也是個亭長，其餘的都是王侯將相之家，而孫磊直接就是土匪出身。

    “你指望一個土匪出身的皇帝能有什麼好名聲？既然沒有，當個暴君也不錯，總比當個昏君好吧？至少我做了實事，百姓得了好處！”

    孫磊開口道。

    “你要那麼多土地幹什麼？中原這麼大還滿足不了你？”

    李綱還是想勸。

    “婦人之見！”

    孫磊這次言語更甚，直接把李綱打到婦人堆裏了，在傳統的文化裏，女子和無知是劃等號的。

    “聽說你是官宦世家出身？”

    孫磊看着李綱問道。

    “祖上是閩國官員。”

    李綱毫不避諱的回答道，他五世祖是五代十國時期南方閩國的官員。

    “兩百多年的官宦之家，家產不少吧？”

    孫磊看着李綱繼續問道。

    “家產都是祖輩辛苦積攢下來的！銀錢都是乾乾淨淨的！”

    李綱義正言辭的說道。

    “我且不管你家產幹不乾淨，也不管你家有多少錢，我就問你，你家族有多少田地？幾千畝？幾萬畝？”

    孫磊看着李綱問道。

    “有……”

    李綱嘴脣囁嚅的說不出來。

    “你不知道是吧，讓我來告訴你，你家族共計有十萬畝田地。你家要這麼多田地幹什麼？辭官致仕之後耕種？你都那年紀了掄得動鋤頭麼？總不就是想着有份田產，以後子子孫孫靠着收租也能富足萬年！”

    孫磊看着李綱道，李綱本人倒是不貪，但那麼大個家族又有錢，田產自然不少。

    “十萬畝？”

    李綱一驚，他倒是真沒想到有這麼多，他已經很多年沒回老家了。

    “沒事，我都幫你充公了！”

    孫磊一擺手道。

    “不光是你，所有有些錢的都是如此，不管清官還是貪官，不管商賈還是鉅富，甚至連做生意的小販都是如此。你們都很喜歡置辦田產，你們覺得有田產就有退路，哪怕是家道中落也不至於餓死。”

    孫磊開口道。

    “人之常情，誰也沒法免俗！”

    李綱很快也想通了，哪怕是諸葛亮不也給子孫在成都留了桑八百株，薄田十五頃，以保子弟衣食，自有餘饒。

    “是啊，人之常情，拼搏一輩子，百年之後總得子孫後代留點東西吧，田產就是最穩妥的。”

    孫磊點頭道。

    “你覺得天下太平，百姓衣食充足，國泰民安好嗎？”

    孫磊話鋒一轉問道。

    “這是畢生志願！”

    李綱毫不猶豫的說道。

    “回到上一個問題，如果天下太平，百姓衣食無憂，安居樂業，人口一定會快速增長吧？正常人家五六個孩子毫無問題吧？”

    孫磊看着李綱問道。

    “如果沒有戰事災禍，是這樣的！”

    李綱點了點頭，如果沒有任何災禍，一家五六個孩子是很正常的，而且孫磊的齊國還免了人頭稅，並且按照人頭發放田地，百姓更是願意生孩子，多的生十個也不是沒有。

    “夫妻兩人生六個孩子！一代人口就翻3倍，二代翻9倍，三代……，你現在四十多，如果注意養生，活到八十多歲，你說全國得有多少人？中原的土地夠分麼？”

    “你是聰明人，土地的產出是有極限的，人口不斷增加，土地養不活那麼多人。那麼問題就來了，只有用戰爭來消減人口，活下來的就有田地。”

    孫磊給李綱舉了個簡單的例子。

    “所以你就去打域外的土地？”

    李綱猛然看向孫磊，這一刻孫磊在他眼中的形象陡然高大起來，如同一座巍峨的大山一般，讓他從心底畏懼。